第52章 父子情义

    张根有听说张大有已经给自己大儿子张有居重新给街上瓜子张的小女儿下聘，第一次下聘让瓜子张赶了出来，没有想到两个年青人明着断了往来，却在暗中继续往来，街上瓜子张在小女儿的坚持之下，无奈之下，这才收下张有居让其父张大有第二次下聘的初步聘礼，两人确认是正式交往的对象，张根有因为老水牛之事，自己做了对张大有的亏心事，如今张大有慢慢从老水牛之死之事走了出来，村里十八岁以上的小伙子都先后成婚，或者有了结婚对象，只有自己儿子张富贵马上就到了二十多岁，连一个结婚对象都没有确定，这事让张根有在张家村做不上人来，自己二十岁当兵的儿子至今还打着光棍，甚至连一个结婚对象都没有确定，自己有什么脸面管理张家村的张姓族人？张根有把自己的顾虑跟自己的堂客一说，张根有的堂客也觉得给自己当兵的儿子下聘一个姑娘这事已经刻不容缓了，她就托付刘媒婆去十里八乡物色起姑娘来了。
    没出三天，刘媒婆就给张根有堂客来回信，说找到了离张家村附近八里地的郭家村一位十七岁的姑娘，这位姑娘中等个头，家境一般，初中毕业，模样也中上，张根有的堂客看到姑娘的相片很是满意，跟张根有一说，张根有一看相片，对姑娘也十分满意，就让刘媒婆先去女方家里去说媒，张根有就写信通知张富贵说在老家给他定了一门亲事，让他去部队上请探亲假，回家来相亲，过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张富贵回信说道：“我已经跟领导请好了一周的假，三月十三日到三月十九日为探亲假，相亲时间就安排在这几日。”
    张根有堂客就跟刘媒婆定好了三月十六日两人在红旗公社街上相看的日子。刘媒婆趁来到张根有家中做媒的机会偷偷从张家村妇人交谈中打听张大有女儿和大儿子的事情，村中有一些喜欢聊八卦的妇人就告诉刘媒婆说张大有大女儿另有一位媒婆给张居香介绍给一位退伍军人，两人说定今年下半年嫁给郭家那位退伍军人，大儿子张居有也成功地与红旗公社街上瓜子张的小女儿订了婚，准备明年上半年二三月成婚，刘媒婆一听这个好说话的张大有竟然抛开自己给自己儿女订起亲来，刘媒婆感觉自己媒婆的生意有了竞争对手，今后给人做媒要认真一点，否则影响自己的信誉，以后还有谁会托付自己来给他介绍对象？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
    好在张家村这个好事的妇人还给自己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就是张根有自己并没有亲生儿子，眼前托自己介绍对象的参军的小伙子并不是张根有的亲生儿子，而是张根有堂客从自己亲戚家抱养的儿子，当成亲儿子来养，这事在张家村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是张根有堂客跟别人聊天无意泄露出来，这事让好事者之间就慢慢传开了，见刘媒婆正在给抱养小孩子介绍对象，就把这个隐秘透露给刘媒婆。刘媒婆又打听这孩子的生身父母，这才知道这孩子还是红旗公社街上做小生意的陈姓人家的亲生孩子，她对这樘说合婚事就更加有了成功把握了。
    果然在一九六八年三月十三日离家近一年多的张富贵身穿军装就回家探亲来了，自己阔别家乡已经有近二个年头，回到家乡张家村，儿时玩伴大多数不在村上，都各自忙着自己的活计，只有张怀有还在村上作田，张树同在大队综合厂榨油坊做事，张逐梦在公社养蜂厂上班，张有居在公社基建队作泥瓦匠，张富贵感觉到了物是人非了，都不是原先成天在一起打闹的小伙伴了。
    由于自己在外参军的儿子回来探亲，让张根有和他的堂客格外忙碌和兴奋起来，张富贵又见自己那位在上海工作的伯父张晓阳带着自己一家老小五口人借住在自己家里，原先对他崇敬和仰望之情瞬间崩塌，还见到从未见过的三叔带着一个哑巴也住在自己家里，还加上自己二叔和他未嫁的女儿，又是一个三口之家，一栋四扇屋子住了四家人家，共计十四口人，显得格外拥挤和杂乱起来，他感觉到了自己被人抛弃的感受。
    今天是一九六八年三月十六日，张根有的堂客带着自己儿子张富贵来到红旗公社街上自己弟弟陈金定家中，陈金定在红旗街上做衣服的小生意，陈金定有四个孩子，二男一女，二个男孩子都结了婚，分出去过了，二个儿媳妇，其中二儿媳还是瓜子张的二女儿，一个女儿也出嫁了，陈金定目前膝下没有儿女跟他们吃一锅饭，这天自己姐姐带着张富贵来街道上与郭家的姑娘相见，陈金定的堂客眼睛放光地看着自己姐姐参军的回家探亲的儿子张富贵，两姑嫂正在寒喧之时，刘媒婆带着郭家村的姑娘两人在陈金定家中见面，张富贵看见郭家姑娘不高不低不胖不瘦长相姣好皮肤白净，张富贵一见郭姑娘眼睛贼亮，围着郭姑娘问上问下问长问短起来，说些女孩子喜欢听的话，郭姑娘看见自己相亲对象，小伙子高高瘦瘦，十分高大，一身绿色军装，显得格外英武，气质非同一般，郭姑娘也眼含笑意就跟小伙子搭讪起来，姑娘小伙越谈越投机，两人私下芳心暗喜，当刘媒婆问姑娘和小伙子对各自对方的态度，结果看出了郎情妾意十分满意对方，双方一拍既合，当时就定下送肉送面定初聘的日期，趁小伙子还有假期，就决定第二天到女方家里去送喜蓝，第二天就定下这门亲事。
    当天晚上，张根有听说自己儿子张富贵明天就要去跟郭家姑娘下聘礼，他就来找住在自己家中的张晓阳问他对此门亲事的意见，张晓阳掏出一根香叶烟给张根有，张根有也不管香烟好坏就抽起来，张晓阳说道：“你儿子不是你亲生儿子，这事已经瞒不住了，郭家姑娘连张家家门都没有进，就答应了这门亲事下来，显然郭家姑娘已经听说了富贵的身世，她就答应了这门亲事，显然是先答应亲事，等两人确定关系之后，再让张富贵先寻自己亲生父母，让红旗公社街上他亲生父母先父子母子相认，他们就顺理成章地到了街上生活，成为红旗公社街上的居民。所以你要有这种思想准备，因为娶一个儿媳把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都搭进去了。”
    “老兄你分析很对，但儿子不是我亲生的也是事实，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张富贵如果一心要在街上生活，我们也不能拦着，其实也拦不住，富贵亲生父母还健在，有他们在富贵在街上也能立足，我何必去做恶人，还坏了多年来的父子母子情义，好在张家村与红旗公社街上也不远，只有三四里地，离得太近了，纸包不住火，这事既然封不住，不如顺其自然，任其发展，这孩子有情有义，认我们为其养父母的情义，那当然好，如果这孩子不认我们，我就当跟自己小舅子养了一个孩子，也没有什么。总之，我们身为父母，不管是否亲生，都希望孩子活得好，那就顺其自然吧。至于我自己会怎样，我还有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