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群众会议

    春播之后，播下去的稻种就发出嫩绿的小芽来，刚开始的时候，平整而潮湿的水田里有一层黄绿色，草色遥看近却无，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也慢慢地暖和起来，稻种的绿色越长越长，直直的有寸许长的嫩苗就伸出水田水面之上来，远远望去一片青绿，特别喜人。这时，金黄的稻壳原种就慢慢地埋入泥土之中，外面上看去，没有了金黄稻壳的颜色，只留下直立的青翠秧苗，在屹立在水的中央，有如一位亭亭的少女，在农民眼中，她们比那少女还要迷人，因为这些秧苗是他们一年的希望，也是他们吃饱饭的保障。
    当日子来到四月中后旬的时候，就是江南省插秧的紧要时期，一年之计在于春，这时是农村一年收成的关键时期，红旗公社为了全公社社员更好地投入到火热的春插生产当中去，他们公社的人员就会分片到各个生产大队，甚至分配到各个生产小组，成立工作组，帮助农民解决实际问题和生产当中遇到的各种难题。
    这天晚上，红旗公社太阳大队张家村小组张根有家中围着上二百多人，他们主要是张家村各家各户当家的村民，公社派到张家村的工作组长宋组长是公社的干部，他负责太阳村的春插动员任务，他利用晚上村民都在家，就来到张家村村小组小队长张根有家中，就问张根有村里有什么困难，张根有就根据春耕春播期间，村里年轻的青壮劳动力不足的情况与公社工作组的宋组长作了汇报。
    张根有对穿着卡叽蓝布四个布兜八成新的中山装左前胸兜里别着一支钢笔头的梳着二八分头干部装束的工作组宋组长说道：“以前春耕春播期间，在原生产小队队长张大有同志的积极支持下，还是如期完成春耕春播任务，但春插就不行了，因为这不是一人二人的努力就能够完成的事情，全村三百亩水田，没有七八个青壮劳力，根本不可能如期完成春插这三百亩春插任务。在春插期间，村里能够插秧的青壮劳力就更加短缺了。”
    宋组长一听，没有想到张家村青壮年劳动力如此短缺，他就对着张根有问道：“那你们有什么办法没有？反正，如果在五一之后，如果你们村里的水田还有开天窗，没有插上秧苗的水田，上面追查下来，说我们消极怠工，后果你们想过没有？！”
    张根有没有想到自己村上没有如期完成春插任务，上面还要来问责，就说道：“没有劳动力，要么，宋组长，你受受累，动员其他村小组的青壮劳动力支援一下，解决这个难题。”
    “你想都不要想，你们村小组青壮年劳动力短缺，其他村小组也没有富余的青壮劳动力呀？！”宋组长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那怎么办呢？”张根有为难地说道。
    “没有别的办法，我们还是要发扬传统，走群众路线，连夜召开村民小组会议，议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来。”四十岁左右的宋组长拿出干部的气势来说道。
    “好，那我们就开村民大会。”说完，张根有打开广播，对着话筒说道：“全体村民注意了，今天晚上七点半到村小队队长张根有家中来开会，我会现场点名，如果今天晚上没有来开会的村民，将按旷工处理。再说一遍，今天晚上七点半到村小队队长张根有家中来开会，我会现场点名，如果今天晚上没有来开会的村民，将按旷工处理。”说完，张根有又将话筒关掉，关掉了广播。
    不久，就有村民陆续走进张根有家中，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屋子里就围满了近二百多人，屋子里人满为患，满屋子里人头攒动，吵吵闹闹，村民们议论纷纷，都不知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各自说着自的猜测，屋子里犹如蜂群之中，吵吵嚷嚷，也听不清谁说了什么。
    宋组长不满意会场秩序，对着村小队队长张根有看了一眼，张根有也看出宋组长的焦躁来，他就站起来，立在一个高凳之上，用双手往下压了压，大声说道：“大家都安静下来，不要再说话。”然后他也停了下来，用目光盯着还在说话的人群，还在说话的人群发现张根有不善的眼光，就停止下来，不再交谈。会场顿时安静下来，人们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张根有的下文。
    见众人都安静下来了，张根有这才说道：“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公社派到我们张家村的工作组组长，他姓宋，我们在座当中大多都认识他，对他就是上坊村的宋干部，大家欢迎宋组长讲话。”张根有带头鼓起掌来，有的村民也跟着鼓起掌来，一下子会场的气氛热烈起来。
    宋组长也学着张根有的样子，站在高凳之上，压了压手，说道：“今天晚上，打扰大家的休息，把你们都召集起来，来开这个会，那么，这个，就是要解决春插青壮年劳动力不足的问题。你们村小队长张队长提议，要别的村小队帮忙，请其他村小队的青壮年过来帮忙，我否认了他这个方案，那么，这个问题总还是得解决，这个，这个该怎么办呢？所以把大家召集起来，大家来议一议，请大家踊跃发言。”
    大家一听，原来是把村民召集起来，要解决青壮年劳动力不足的问题，于是，大家又议论纷纷起来，有如进了蜂房。
    张大有站起来，高声对着宋组长说着，宋组长因为屋里太嘈杂，没有听清楚张大有说的是什么？就又重新站在高凳上，压了压手，见大家静下来了，他就说道：“大家别再说话，听听原生产小队队长怎么说。”
    张大有见众人都没有说话，他见宋组长指名道姓让自己发表意见，他也义不容辞地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张家村并不是真正短缺青壮年劳动力，按以往的惯例，除当兵的除外，其他外出人员，在春插期间全部如期回村里参加春插，让村上会计，特事特办，凡是回来参加春插的外出人员，每天按三十个工分给记春插工分，没有回来参加春插的，就扣去他家里的其他人每天的三十个工分，让各家各户自己去解决他们外出人员回不回来的问题。”
    宋组长一听张大有的话，就对张根有说道：“原来你们以前有这样的惯例，你干嘛不按这个方法执行？”语气之中有不满的成分在内。
    “好，既然以往有惯例，就按这个惯例来执行，同意的请举手。”宋组长不愧是公社干部，很快就做出了决策，见屋子里大多数人都举手赞成。
    “好，社员同志们，就按张大有以前的办法进行，今天的会议至此结束，散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于是，村民陆续回到自己家里去了，宋组长见春播青壮年劳动力短缺已有解决方案，他跟张根有说了一声，也走上回家的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