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吧!”
叶驰仰起脑袋露出脖子,认命的闭上眼。
现在的他一心求死,已经不想再苟活下去,他想去见儿子跟妻子。
沈珵捏眉烦躁的看过一边,现在杀死叶驰又有什么用,达司御那一枪就会消失了吗,更何况这是叶圣的父亲他也下不了手。
“你不是一向心狠手辣,还有你沈珵不敢杀的人?”
叶驰睁开眼睛嘲讽沈珵,很明显的是故意激怒沈珵。
沈珵没有生气,皱眉提醒叶驰,“你就没想过你死了你孙子就永远孤身一人?”
“不必用叶潇刺激我,他不知道自己身世也好,要是跟我一样你们只会苦恼,那孩子可比我厉害。”
叶驰说着这话的时候是带着自信的,还有对沈珵的轻蔑。
沈珵不为所动,很笃定的回答叶驰,“那孩子完美继承叶圣的好基因,他可比你理智。”
叶驰听到这话一愣,愣之后是低低苦笑,对啊!那孩子像极了他父亲,聪明冷静善良,不管学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眼泪又掉出叶驰眼眶,为什么在他想放弃生命的时候告诉他叶潇的事。
“今天这一枪就当是达司御拜恩还你的,以后你要还敢对付他们两,我绝不会留着你。”
沈珵说完给了架住叶驰的两名侍女眼神,让她们放叶驰走。
侍女知道拜恩不在就是沈珵说了算,虽很生气可还是放了叶驰。
叶驰犹如残破的木偶,就这么被扔在地上。
他没有走,双眼无神的坐在地上,靠着走道墙壁一动不动,行尸走肉一般,看着对复仇这事也看淡了一般,可不看淡又能怎么样,他压根就不是拜恩的对手。
“让你走还不滚。”
乔纳忍着要揍死叶驰的愤怒大声呵斥。
叶驰没有说话,靠着墙壁呆呆的坐着,眼里黯淡。
“我看你是真的找死。”
乔纳手马上握上腰间的佩剑,可没拔出来就被赛德伺按了回去。
“您别阻止我,我今天非要让他见血不可。”
“你杀了他他还感激你呢。”
赛德伺握紧乔纳手腕说道。
乔纳听到这话才咬牙不甘心的放开剑柄,无视叶驰着急的探头往房间里头看。
沈珵跟赛德伺并排站着,也无视了叶驰,两人虽脸上表情不大,可其实心里担心得很,达司御毕竟不是拜恩,他一旦受伤就很容易丧命。
房间里,终于给达司御取出子弹的医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
“还好子弹是往肩膀处打,要是再下来一点可就打中了心脏,神仙都救不了。”
医生心有余悸的开口,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一直平躺着给达司御输血的拜恩,他听到医生这话人才放松了下来,眼眶还红着。
他拉过达司御大腿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感受着达司御的体温才能真的安心。
这半个小时他很害怕,害怕达司御醒不过来,害怕这是跟达司御的最后一面。
“您今天输太多血,得好好休息。”
大管家叮嘱拜恩,把拜恩手臂上的针管拔掉。
脸色有些苍白的拜恩点头,起身靠着床头,用棉签压着拔针的地方,防止鲜血流出来。
“他怎么样?”
拜恩虚弱的问医生。
医生边给达司御打点滴边回拜恩,“不用多久就能醒,就是得养一阵子,这毕竟是枪伤,还差点打中心脏。”
拜恩闻言没说话,仰头拼命的逼回眼里的泪水。
就光这个月而已,达司御就伤了两次,第一次是手臂,现在是身子,还差点丧命。
“要不要我去把凶手带进来?”
大管家请示拜恩,声音听着有些生气。
“不用。”
拜恩拒绝了,他不想在这里发火,只会影响达司御休息。
房门口外头的沈珵听到没事了,抬步往房间里头走,就自己一人进来而已,拦住了跟上的赛德伺跟乔纳。
赛德伺跟乔纳知道达司御需要静养,虽着急,可还是乖乖的站在外头等着。
沈珵走到床边,安静的看着平躺着面色苍白的达司御,看了好一会才看向靠床头的拜恩。
“我已经跟他谈过了。”
沈珵开门见山,然后把刚刚在外头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拜恩。
“他看着已经认命,应该不会再袭击你,这次就当是你们还了欠叶圣的情,以后跟叶驰不再有关系,你也不用事情结束后把命交到叶驰手上。”
沈珵劝拜恩,因为他知道拜恩肯定会深究,毕竟受伤的可是达司御,还命悬一线。
可沈珵还是不想让拜恩追究,他只想让拜恩跟叶驰抵消叶圣的死,这样子以后拜恩就不欠叶驰了,没必要再做出牺牲。
但拜恩很倔犟,握紧拳头忍着怒火,“一码归一码,我欠叶圣我会还,他叶驰欠达司御的用他自己的命还。”
啪一巴掌,沈珵狠狠的给了拜恩一个耳刮子,直接把拜恩脑袋打过一边。
一旁站着的医生跟大管家吓得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珵,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没一会医生就想到沈珵用医药箱砸拜恩脑袋的事,又觉得正常了,毕竟就没沈珵不敢做的事。
“我们先出去。”
医生赶紧拉着大管家离开,以防一会拜恩发火了他们遭殃。
可被打了一巴掌的拜恩并没有发火,平静的转回脑袋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沈珵这巴掌是想把他打醒,不让他钻牛角尖。
“你自己活着保护他比托付给任何人都要强,我不可能围着达司御转一辈子,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不管是我还是叶渺,我们都有自己的家庭。”
沈珵怒声说拜恩,要是拜恩还固执己见,那他肯定会再给拜恩一巴掌,直到把他打醒了为止。
达司御受伤他也心疼,也生气,可能抵拜恩一条命他就觉得值得。
“你好好陪着他不好吗,现在局势已经偏向我们,你一心想死还叶圣一条命有意思吗?叶圣能复活吗?”
沈珵越说越大声,都要拧拜恩耳朵往里头的吼的地步。
拜恩靠着床头仰头手臂遮住眼睛,声音颤抖的问沈珵,“这么罪孽深重的我真的可以活着?”
“你保护达司御跟公爵府十九年,你护住了几百人的性命,我还救了韩默一家子,你比谁都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沈珵答案肯定,没有犹豫。
手臂挡住眼睛的拜恩听完泪水悄无声息的滑下眼角,就连他亲生母亲都说他不配活着,第一次有人这么肯定的告诉他,他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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