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一空,愣了一下,然后又乖乖坐回去,继续埋头帮年鹤声和自己包书皮。
今天开班会,班主任李蔷在课堂上当众表扬年鹤声,称年鹤声为六班全体师生争了一口气,对其赞不绝口。
颜以沐作为年级第一的同桌,也感觉到很光荣,鼓掌的时候特别卖力,开心的连掌心都拍红了。
直到班主任说要在六班成立学习帮扶小组,而她就是那个需要被帮扶的对象之一,跟着年鹤声沾光的一点好心情一瞬间又跌落回原地。
所有科目的卷子都发了下来,她偏科,理科的分数都很难看,英语听力也不好,唯一能看的只有语文。
她偷偷看一眼年鹤声的卷子,上面的分数是她恐怕再读一次高中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颜以沐,我们俩一组吧?”刘睿转过来对她说,“我这次考了46名。”
他是六班的学习委员,班上除了年鹤声,就数他排名最靠前,帮扶520名的颜以沐绰绰有余。
颜以沐很快点头,“好啊,谢谢你刘睿!”他们又是前后桌,到时候想问问题也方便。
年鹤声抬眸,余光淡扫一眼刘睿,笑的合不拢嘴,开心两个字就差写在他脸上。
杨盈这时候主动走过来,不像平时对着颜以沐说话阴阳怪气,看着年鹤声的表情还有些少女特有的扭捏。
“年鹤声,你可以帮扶我吗?”
年鹤声微笑道:“不可以。”
杨盈神情一僵,她平时经常向年鹤声请教问题,年鹤声从来没拒绝过,她还以为这次对方也会答应。
“点解啊?”她还有些不死心。
“有帮扶对象了。”
他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但杨盈却丝毫没有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她回了自己的座位,把不甘压回了心里。
不用问也知道,年鹤声的帮扶对象,整个六班,除了那个能坐上他车的颜以沐还能有谁?
杨盈拿出手机在姐妹群里发了好大一顿火。
又是颜以沐,从高一就开始和她不对付!现在又让她在年鹤声面前吃了闭门羹,她迟早要让颜以沐还回来!
刚才年鹤声和杨盈的对话全程粤语,颜以沐一个字没听懂,反倒是听见的刘睿表情有些古怪。
不过颜以沐既然已经答应了和他组队,年鹤声的帮扶对像应该另有其人吧。
晚上放学的时候,颜以沐意外的在校门口遇到了夏即昀。
夏即昀单肩背著书包倚在路灯下,他长得像妈妈夏蔚,有点女相,是时下正流行的韩系美男长相,要不然也不能自进二中以来,每年都被评选为校草。
不过他性格不好也是二中出了名的,即便同校有很多女同学喜欢他,也不敢去招惹,怕被他骨子里那股桀骜劲儿喝退。
“杵在那儿干什么,当门神?”
夏即昀站直了身体,冲颜以沐说道。
颜以沐连忙小跑了过去,有点受宠若惊,“你在等我啊?”
夏即昀哼声:“少自恋。”
“哦。”
学校离地铁站还有一段路,城市陷入夜色中,霓虹灯影熠熠生辉。
远处的广州塔颜色变换的抓人眼球,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张潮最近还有没有缠着你?”夏即昀忽然发问。
颜以沐啊了一声,把视线从小蛮腰上收了回来,不知道夏即昀为什么问这个,但她还是回答了:“没有。”
说起来也是奇怪,自从张潮那天和她道过歉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她了。
“他应该是觉得他的小弟把我头砸了,不好意思再来找我了吧。”颜以沐开始分析。
谁料夏即昀听见后却骂了她一句“白痴”,她精致的眉眼蹙了蹙,很不喜欢别人说她是笨蛋白痴。
“我不是。”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地铁站,夏即昀话锋一转,“年鹤声,是你们班的?”
“是啊。”
“上次带你去医院的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他就是年鹤声啊。”颜以沐觉得奇怪,“你问他干什么?”
难道是觉得自己年级第一的宝座要被撼动了,有危机感了?
夏即昀刷卡进站,头也不回的威慑她:“颜以沐,你这次只考了520名,你要是还敢早恋,我就告诉我妈。”
“你不要乱说啊夏即昀!”
颜以沐最怕他在夏蔚面前打自己的小报告,本来就是寄人篱下,她很怕夏蔚觉得她不乖。
“我才没早恋!520也不是我想考的啊……”
“你最好是。”
他们等着地铁进站,颜以沐站夏即昀后面被他的身体挡住,她以为这个角度夏即昀看不见自己,冲着夏即昀的背影做了个掐他脖子要把他灭口的动作。
殊不知闭合的玻璃门上,把她的动作印的清清楚楚。
一向乖顺的洋娃娃在后面对夏即昀做鬼脸,那张漂亮脸蛋上的表情显得生动又可爱。
夏即昀望着镜子里的颜以沐,那张不耐烦的拽脸上,唇角难得往上勾了勾。
张嘴无声吐出两个字:白痴。
十月中旬,秋高气爽,二中的运动会也在这个季节拉开了序幕。
颜以沐坐在主席台上临时搭建的长桌前,拿着手里二中学子的投稿,清甜如泉水的嗓音透过话筒,传遍学校操场的每个角落。
“高二(一)班的夏即昀同学,愿你在赛道上驰骋肆意,如风般迅捷,摘得第一的桂冠……”
跑道上正在备赛男子200米的夏即昀,被旁边的竞赛者吹了声口哨:“颜以沐故意的吧,专挑我们要比赛的时候念这条,这叫什么,夹带私货?给自家人开后门?”
“少废话。”夏即昀懒得理他,但心情似乎还不错,“终点见真章。”
颜以沐还是很公平公正的一个小广播员,只是刚好这条稿子被人新收上来,她就顺便念了。
稿子落款既没有班级也没有名字,字体很清秀,颜以沐猜估计是哪个暗恋夏即昀的女生写的。
“辛苦了。”余弋拿着几瓶凉茶过来分发给颜以沐和别的广播员,“大家润润喉,顺便降火。”
羊城秋天干燥的不行,嘴唇干裂起皮还算普通的,严重起来还有可能流鼻血。
颜以沐虽然来羊城也有几年了,但从小在气候湿润的城市长大,每次气候变换身体还是适应不了这里的干燥,随身携带润唇膏已经成为习惯了,但广式凉茶她还是敬谢不敏。
余弋却特别叮嘱她,“尤其是你,去年播音播着就开始流鼻血,把我吓死了,学长特意给你买了两瓶,拿好!”
还温热着的两瓶凉茶被放进颜以沐怀里,她正要递回给余弋,对方把双手往后一背,一副不收的样子。
“新来的小姑娘,帮我盯着你学姐让她把凉茶喝完啊,我回去上课去了。”
这学期新招的高一广播员,闻言小鸡啄米的点头。
她叫祝珠珠,一口气干了大半瓶凉茶连眼睛都不眨,“学姐,你就当成是喝中药吧,我从小生病我妈都给我喝凉茶,喝了就好。”
就是因为像喝中药,颜以沐才不想喝。
负责收稿的同学又把新收上来的稿子拿来了主席台,颜以沐念了半小时,祝珠珠主动接过开始念。
“高二(六)班的年鹤声同学,希望你毕业之前都不要和别的女生谈恋爱,你是我们全校女生的白月——”
话筒开关被一旁的颜以沐迅速的切断,祝珠珠的声音被迫中止,学生观众席上传来接连不断的口哨声。
祝珠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看向一旁的颜以沐,“……学姐,我是不是闯祸了?”
颜以沐觉得头疼,“你没审稿?”
很多稿子的内容都是学生写来滥竽充数的,根本不能念。
尤其早恋这个话题在少男少女之间有多敏感,哪怕一个字眼都能掀起惊涛骇浪。
“这届广播员真6啊,这种表白的稿子也敢念?”
“怎么不继续念了?我还等着听是谁写给年级第一的……”
“快点念啊,你们广播站也太玩票了吧!”
祝珠珠是新人,刚才顺手拿过来就念了,根本没有审稿的概念。
现在出了事只能求助颜以沐,她欲哭无泪的说:“学姐,我该怎么办?”
颜以沐快速的思考了几秒钟,重新打开话筒,微笑着说:“高二(六)班的年鹤声同学,希望你毕业之前都不要和别的女生谈恋爱,你是我们全校女生的白月光,你优异的成绩是我们追赶的目标,你漂亮的分数更是我们学习的动力……”
“让我们在激荡飞扬的青春里,不负韶华,共赴高考之约,谱写下无悔的答卷。”
一条敏感的禁忌稿,在少女含着笑音的清甜嗓音下,变成了积极向上的正能量稿件。
学生们觉得无聊不再继续起哄了,却也不得不为这份随机应变的业务能力折服。
祝珠珠一脸崇拜的看着颜以沐,“学姐,你好厉害!”
颜以沐掐掐小学妹的脸蛋,“以后你也可以的,但是一定记住要审稿。”
祝珠珠长了记性,接下来的播音都很谨慎。
颜以沐在旁听了几分钟,觉得没有问题,这才放下心打算回一趟自己的班级。走之前她还把那两瓶凉茶拿起来,准备带给班上的同学。
主席台离各班级的看台有一段距离,颜以沐边错开人多的看台,走上了外侧的大道。
道路两旁栽种的银杏树像是还没从夏日里回过神,扇形的小树叶一半黄一半绿,呈现出一种别样的黄绿渐变色。
秋日微风从林间拂过,颜以沐被吹的舒适极了,玩心大起,闭上眼睛倒着走路,感受秋天的气息。
没成想还没走到几步,就撞到了人,被对方从身后按住了肩膀。
颜以沐紧张的回头,看清来人的脸后,瞬间放松下来。
“年鹤声,你怎么在这儿啊?”
年鹤声松开她的肩膀,“听广播。”
“啊?”颜以沐转身正对他,“听广播干什么?”
“听广播里的人叫我两次。”年鹤声嗓音淡淡,“广播员想干什么?”
他们广播站的失误,在其他人面前提起难免有点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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