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不是害怕吧,但毕竟才把人捆在树上吹了一夜冷风,鬼晓得胖掌柜有没有怀恨在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段日子他就不去镇上了,爹不用再去买粮食,但得把他付了钱的砖头挑回来,顺道再去买一坛酒,还有一些治疗头疼脑热风寒之类的药,甭管用不用得上,家里头不能缺了这些。人吃五谷杂粮就没有不生病的,何况马上就快入冬,届时大雪封山,若是受了凉生了病,一副风寒药就能救下一条命呢。
爹身上揣着二十两银子,能买不少东西。
一家三口,除了桃花闲的发慌,卫大虎来回在地窖和老屋之间扛粮食,卫老头则在地窖里规整粮食。整一下午,家中两个汉子半点没停歇,在日落之前,总算是把所有粮都扛到了地窖里。
嗯,只留下那两袋舂过的大米,就留在山里,回头再买个锅啥的回来,直接就能把老屋的灶头给烧上,日后就能在山里煮饭吃了。
想到锅,卫大虎立马道:“爹,您明儿要不再买个锅回来吧。”
卫老头刚从地窖爬出来,正甩着两条发酸的胳膊呢,闻言老脸一跨,骂骂咧咧道:“又是砖头又是酒,都是啥轻巧玩意儿吗?当你爹我还是年轻那会儿呢!再加上一口铁锅,干脆你也别叫我去了,你自个去镇上买罢!”
“您也不担心我去镇上被人围剿了。”
“你怕啥啊,你天不怕地不怕,谁敢剿你!”
卫大虎闻言哈哈大笑,把粮食全部放地窖里后,他强撑着的那股气瞬间泄了,他双手搭在媳妇肩膀上,借着她的力道走着路,也不提醒她,就让她走在前头,看她会不会迷路,不与他爹说买锅的事了,而是问道:“晚间吃啥呀,我今儿不想去打猎了,累得慌。”
“待会儿我去猎几只兔子回来,晚间将就着吃罢。”卫老头说,“灶房里有个甑子,是你爷在世时就用着的,还没坏,不过没锅煮不了饭,甑子也用不着。算了,明儿我还是带个锅回来。”老年人最终还是妥协了,一想到明儿要买许多东西,脑子都开始疼了。
“那我去瀑布那里的小溪抓两条鱼回来。”卫大虎想去小溪里洗个澡,之前下山洗的干干净净,下午这一番搬搬抬抬又流了一身臭汗,好在媳妇给他拿了换洗衣裳,他便想去好生洗个澡,顺便再抓几条鱼回来,这一日从半夜到夕阳西下,他就没咋歇过。
先是和狗儿兄弟们把粮食扛到半山腰,然后又从半山腰把粮食扛回老屋,中间打了个盹,醒来便下山吃了个午饭,接着又接续进山,然后把堆在院子里的粮食全扛去了地窖。
累啊,一次扛个几百斤粮,来回上百次,铁打的人都受不了,他肩膀又酸又痛,都不知磨了多少血出来。
不过想到媳妇望着粮食亮晶晶的小眼神,他心头又满足的不得了。
眼下已经不缺粮了,他回头就去山里猎头野猪,把岳母和满仓狗子接来吃杀猪酒,他们一大家子好生热闹热闹!
【作者有话说】
(三合一)
——公主请查收。
谢谢公主们送的营养液和地雷(叼玫瑰)
第65章 65
◎皂果子◎
桃花方向感果然好, 只被卫大虎带着走了两次,她居然就把路线记住了。卫大虎走在她身后半点没提示,卫老头也没说话, 中间稍微走岔了两次,爷俩都没出声,最后硬是叫她绕了回来,带着他们回了老屋。
小虎听见声儿,摇着尾巴老远就迎了过来。
桃花见着它, 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抓着肩上卫大虎的手高兴道:“大虎大虎, 我没有走错,我找得着去地窖的路了!”
卫大虎捏了捏她的脸蛋子,笑着问:“那你还记得毛桃子树在哪条路吗?明儿你走前头,找得着咱们就摘些毛桃子回家,找不着嘛……”他拉长音调,见她面上着急起来, 他哈哈大笑, “找不着路桃花就吃不了毛桃子,泡不了白桃子果酒,岳母来就没得吃咯。”
爹还在后头呢,他就这般逗自己,桃花红着脸拰他胳膊,却看见他肩膀上已经磨掉皮的肉,来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搬搬抬抬, 磨掉的皮被粗糙的粮袋反复摩擦, 她又搭不了半点手, 这一趟趟来回累得一身大汗, 汗水浸透到破皮的肉里,不知多疼。
卫大虎一瞅媳妇的眼神就晓得她在心疼自个,晓得媳妇脸皮薄,爹在旁边,他也没黏黏糊糊卖惨说好疼好疼要媳妇吹吹,很是男子气概道:“破点小皮罢了,咋可能疼。”
“你可就忍着吧。”桃花睨了他一眼,晓得他不是会喊疼的性子,她径直去了堂屋,原本打算把爹吃完的碗筷拿去洗了,没不想爹已经洗干净放在了桌上,她便去背篓里拿男人的干净衣裳,对跟在她身后进来的卫大虎说,“你便是不怕疼,肩上的伤口也不能沾水,待会儿随便擦洗一下就好,可不能躺在小溪里。”
“咋就不能躺,这都算不得受伤!”
“你再说?”
“晓得了,不躺便是。”卫大虎立马乖顺点头。
“那个药粉呢?”桃花满意了,“给我涂抹水泡那个,你和爹都擦些,那个药粉效果好。”
卫大虎闻言咧嘴乐了:“你咋晓得我给你擦水泡了?”
桃花白了他一眼,她的脚丫子她能不晓得,睡醒就觉得不对劲儿,一看就晓得他走之前给她抹了药。
粮食都放好了,家中也用不着人守着,卫老头挺久没打猎了,他有心锻炼小虎,拿着弓带上小虎便去寻摸晚间的吃食。
桃花和卫大虎则拿着衣裳去了瀑布小溪,老屋旁边也有一条小溪,但里头的游鱼太小,桃花说那般小的鱼炸酥脆了才好吃,但眼下家中油罐子见了底,卫大虎不想吃着鱼还惦记着没影儿的油炸焦酥小鱼,便决定去下面抓大鱼烤着吃。
如今他们只要进山便会把粗盐带在身上,其他调料,譬如小青果子,山里随便都能摘到,还有一些藿香之类的,路边随处可见。也就是桃花讲究,若是按照以前卫大虎烤鱼的做法,他是啥都不用放,烤熟了能吃就行。
能吃是能吃,不过那味儿嘛,可就不咋地了。
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别说卫大虎心情好,连桃花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晚间不用赶路下山,爹还去猎兔子了,啥事不用操心,只需要抓几条鱼就行,故而俩人慢悠悠下山,卫大虎还带着她拐了道,找到了一棵拐枣树,摘了不少在路上吃。
桃花快乐地在山间蹦蹦跳跳,卫大虎走在她后头,脸上全是笑。他媳妇的性子其实是有些沉稳的,平日里少有跳脱的时候,如今像个未出嫁的小姑娘走路都蹦蹦跳跳,可见心里头是真的高兴。
“看着些路,仔细脚下。”他提醒道。
“晓得了。”桃花捧着一把拐枣,用树叶子包裹着,她用牙齿把皮给咬掉,吃着里头的果肉,“我瞧着树上拐枣不少,明儿我们摘些回家吧?我给三花和鸭蛋鹅蛋送些去,小姑娘小娃子都喜欢甜甜的果子。”
“行。”今儿背了俩背篓进山,虽然回头要拿一床被褥回去,但一个背篓就能装不少,摘些拐枣和毛桃子,还有桃花要用来泡酒的白桃子,差不多了。
“对了,满仓是咋说的,咋就给你一篮子鸡蛋?”桃花突然想起来,前儿他急急忙忙吃午食,吃完便进了山,她都没仔细问满仓给鸡蛋的事儿,还有娘,不知可好。
“就把篮子塞给我,不要还不开心,叫我拿家来吃。”卫大虎想到他那半大小子大舅子,心里还是挺喜欢的,他媳妇的两个弟弟性子都不错,狗子便是调皮活泼了些,也不像村里那些小娃子,别人吃个啥就去旁边守着,口水流了一下巴,埋汰得很。
还有满仓,几岁就死了亲爹,亲娘和亲姐又被族人赶走,小娃子一人咋长大的,他也不敢想,总之是个吃着苦头长大的孩子。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长歪,性子没狗子那般活泼,要内敛腼腆些,但也是个听话招人疼的孩子。
包括桃花,当姐姐的心疼弟弟,对爹,对岳母都孝顺,平日里去村里大舅二舅家,见着长辈也是逢人便笑,是个性子顶好的姑娘……
还是岳母教得好啊,卫大虎想到钱家大嫂扒拉他背篓的模样,想想就糟心的很,还有那家里的侄儿钱篓子和钱串子兄弟俩,老大和他爹娘一个性子,贪嘴又爱躲懒,老二则像他娘,笨拙木讷,钱家那两个兄长更别提了,连妹子出嫁这么大的事都不愿意做个面子,硬是没一个站出来背桃花出家门。
卫大虎摇摇头,果然还是自己亲兄弟好啊,多年未来往,满仓心里却一直惦记着亲姐,姐姐出嫁他送了一篮子鸡蛋,不年不节的又叫姐夫拿一篮子鸡蛋家去吃,啥事都惦记着他姐。若是钱厨子没这般小心眼,生怕岳母和满仓来往,偷偷补贴他,这一篮子一篮子的鸡蛋,怕是年年都会往钱家送……
满仓就是个实诚孩子。
桃花听完点点头,心里暖呼呼的,这些鸡蛋怕是满仓自个都不舍得吃,她想到大虎说猎野猪在家办杀猪酒的事儿,到时多弄些好吃的菜,也不知满仓喜欢吃啥,炖肘子喜欢不?她提前一日便把肘子炖上,炖得烂烂的,还炸些肉丸子,到时叫他多吃些。想到他一个人在家平日里怕是没吃啥好东西,她又担心肘子太腻,到时再蒸条鱼,清淡些,满仓若是喜欢吃鱼,她便叫大虎去山里捉几条,回头再叫他拎家去。
“娘还好吧?”她又问道,惦记完大弟,她又开始想狗子了,狗子倒是不挑嘴,只要是肉都喜欢,大肘子别说腻,怕是恨不得整个捧在手头啃才带劲儿。
“瞧着和以前一样,没啥变化。”没啥变化就是最好的,卫大虎也没说孙氏那糟心大嫂,怕桃花听了膈应,“没见着狗子,不晓得是还没睡醒还是去村里耍去了。”
“许是还没起床,他就有个赖床的习惯,得叫娘拿着棍子去请才乐意从被窝里起来。”说笑间,他们走到了瀑布小溪。
卫大虎脱了草鞋和衣裳裤子便去了溪水里,即便已经看习惯了他的身子,桃花还是会被他孔武有力的强壮身躯给震撼到,穿上衣裳还不觉得如何,这一脱,腹部没有一丝赘肉,胸膛紧实有力,一块块腹肌横呈在胸肌以下腰腹之间,再往下便是粗黑毛发都露出来的地儿,俯卧着沉睡的猛虎。
桃花挪开了视线,一张脸红彤彤的,不敢再瞧一眼。
卫大虎火气旺,冰凉的溪水对他没啥影响,便拿着脱下来的衣裳擦拭身子,避开了肩头被磨破皮的地方。若说不疼那是骗人的,他又不是铁打的咋不可能不疼,但要说多疼,也还好吧,还抵不上他媳妇的小脚丫被磨破皮后他的心疼。
他擦完身子,桃花便叫他把衣裳扔给她:“我随便搓搓,待会儿拿回去找个树枝晾着,吹个一夜,估摸着明日就干了。”
卫大虎便把衣裳团成一团丢了过去,桃花接过后寻了个下游位置,把衣裳扔溪水里搅动一番,开始搓洗。
她干搓了两下,没有皂角到底有些不得劲儿,卫大虎搓完澡便上来去林子里砍了根树,削了尖用来叉鱼用,见她搓着衣裳,便问道:“媳妇要菩提果不?我去给你摘些,那个能搓出泡沫来,和皂角一样,洗衣裳可干净了。”
“啥菩提果?”桃花扭头看他,咋听他说的东西这么耳熟呢。
“就是你们妇人说的皂果子,黄黄的圆溜溜一个,像能吃的果子一样。”卫大虎说,“搓搓能起泡,村里妇人不用皂角的,不都拿菩提果洗衣裳嘛。”
他说菩提果桃花不知晓是啥玩意儿,但他一说皂果子她就知晓了,村里也有一颗皂果树,上回她瞧见了,不过上头只有零星几个皂果子,都叫妇人们薅秃了。每日都要洗衣裳,买不起皂角的便用皂果子,桃花以前在钱家也是用皂果子洗衣裳,嫁人后,她每日洗衣裳反倒是用的皂角。
他们家在外人眼中是真穷,偏生外人又不知晓,他们家吃的用的都比他们要好。
别说卫大虎,便是卫老头还在山里时,都是用的皂角洗衣裳,卫家人同出一脉的不会委屈自个,身上许是掏不出几个银钱,但家中啥都不缺,日子偷偷过得美着呢。
便是这皂果子,因不是家家户户都用得起皂角,贫苦人家便都拿皂果子洗衣裳,镇上也有人卖皂果子,十五个皂果子便能卖上一个铜板呢!
桃花听他这意思,他晓得哪里有皂果树啊?
她双眼瞬间亮了。
卫大虎一看媳妇瞬间精神起来的小模样就晓得她心里在啥,果不其然,就听媳妇道:“那皂果树大不大,树上的皂果子结的多不多?上回我和娘去镇上买皂果子,买了三十个,花了整整两文钱呢!”
虽然定河镇四面环山,但杏花村的位置在中央,村里没河也不靠山,去山里都要比别的村要绕些路儿,村里就一个鱼塘,还是全村人的财产,别说私下去捉鱼吃,便是想下去摸个螺丝回家锤烂了喂鸡,被人发现都要被人告到村长那儿去。
村里没有皂果树,用不起皂角的人家便只能去山里找皂果树,倒也能找到,但树都不大,上头结的皂果子不多,别说摘去镇上卖,自个摘都得偷偷摸摸不敢叫村里人发现,不然大家伙全去摘完了,回头他们自家没得用了,还得花钱去镇上买,多亏得慌。
桃花眼睛亮亮的,她眼巴巴瞅着自个男人:“大虎,若是树大上头结的皂果子多,你说咱能摘去卖不?”山上的皂果子和板栗一样,除了他们,别人再找不着,板栗还有小松鼠吃,皂果子除了需要洗衣裳的人类,动物可用不着呀。
“树大,果子结得也多,当然能卖。”还不等桃花高兴,卫大虎就笑着说,“不过因着买粮的事儿,我得罪了镇上粮铺的掌柜,指不定人家这会儿正四处寻我想抓我呢,你瞧我明日都不敢去镇上背砖,都使了爹去。不过,若是桃花想卖皂果子,那我就……”
“不卖了!”桃花立马打断他,还卖啥啊卖,老实在家中躲着吧,镇上粮铺的掌柜在桃花心里便是好大的人物了,他若是满镇子找大虎,别说卖皂果子,便是眼下家中皂角用完了,她日后用皂果子洗衣裳,都绝不让他去镇上买皂角,啥都没有大虎的安全重要。
“我们自个用,再摘些给大嫂她们使,还有二舅母那里。”她都没说娘,实是杏花村离大河村不近,大虎这才送了栗子过去,回头又送皂果子,虽然不是啥值钱东西,但她想到大嫂那贪小便宜的性子心里就不太舒坦。
有些人贪小便宜习惯了,你给她啥,她都觉得是理所当然,不给她了,她还要在背地里骂你不孝顺,不晓得孝敬爹娘。对这种人,不如一开始就别让她占着便宜,免得就如那狗皮膏药扒都扒不下来。
“娘那里就不给了。”桃花闷声闷气道,“皂果子日日都要使用,若是送去杏花村,大嫂肯定要追问我是在哪儿摘的,她那性子,定会叫我多摘些来。”搞不好日后钱家的皂果子都要叫她包揽了,就大嫂那抠门性子,十五个皂果子便能卖一文钱,她若是知晓皂果树在哪里,怕是恨不得缠上她,把树给薅秃去镇上卖银钱。
说起孙氏夫妻俩都倍感糟心,立马止住话题,不再说这事儿。
卫大虎抓了五条鱼,桃花把他换下来的衣裳仔仔细细搓洗了一遍,然后没再耽搁,卫大虎带着桃花去看了那棵皂果树,树大根深枝繁叶茂,上头结满了皂果子,一串枝丫上面便是密密麻麻的皂果子,桃花看得欣喜不已。不管是能吃的还是能用的,只要是在山里瞧见的无主之物,又只有他们知晓,她心里头就高兴的不得了,有种捡了大便宜喜悦。
“下山的时候摘些回家,日后也不必再买皂角了,有皂果子使,一年下来能省不少铜板呢。”一个十口之家,每日换下来的衣裳多,便是省着用,一次也得用上两三个皂果子,若是不知晓哪里有皂果树,一年下来仅是买皂果子的铜板便不知花去多少。
村里还罢,没事儿去山里头转转总能找到些,那些住在镇上的人家才是,吃喝拉撒穿住洗,就没有哪一样不花钱,便是日日都在外头做活计,日子也过得紧巴抠搜。
“皂果子得和毛桃子分开装,这东西有毒,若是不防备叫小娃子塞进嘴里,怕是得闹出事来。”卫大虎想到她要摘拐枣给鸭蛋鹅蛋吃,小娃子家懂个啥,这皂果子长得和寻常小黄果没啥区别,大人认得,小娃子贪嘴哪管那么多,见着个果子就往嘴里塞,明日摘的时候最好是分开,怕的便是不小心掺和进去,回头闹出啥事来,那才是真是好心办坏事。
桃花连连点头:“是得分开放。”
皂果树在另一个方向,卫大虎带着桃花走在杂草横生的陌生小路上,她仔细观察四周,把这条路记在心里。因小虎不在,她手头依旧撇了根树枝拿着,走一步就抽打一下草丛,她怕蛇,便是一头野猪在她面前,只要大虎在身旁,她都不会害怕。可若是草丛里钻出一条蛇来,便是大虎在身旁也是不好使的。
万幸,这一路很安全,啥都没钻出来。
回到老屋时,天色已暗沉下来。
爹已经回来了,在院子里架起了火堆,上头正烤着三只兔子。小虎趴在一旁,鼻头时不时耸动几下,瞧着是在嗅烤兔的肉香味儿。
“汪!”小虎摇着尾巴跑过来贴贴,见卫大虎手头拎着几条已经拾掇好的鱼,它跳起来试图张嘴去咬鱼尾巴,被他拎着鱼上上下下逗了半晌。
卫老头见他闲的发慌又逗小虎耍,骂道:“还不赶紧把鱼烤上,你是不饿咋地?”
“咋不饿,都快饿得走不动道了。”卫大虎咧嘴乐,有爹在,他今儿当起了甩手掌柜,爹烤鱼烤兔烤鸡的手艺可比他强多了,他把小虎的脑袋推开,这小东西也不知道啥德行,对鱼尾巴这般,老趁人不注意上嘴咬。他找了树杈子把鱼插上,然后便递给了爹,“今夜就劳累您老人家动手了,我进屋擦点药粉,待会儿我去给你打点水回来,晚间你也擦擦身子,把药粉撒上。”
“多了不起的伤口,还用药粉,我被熊瞎子拍断腿都没撒药粉,你破点皮就要撒药粉了。”卫老头骂咧,接过他递来的鱼,和野兔一道架在火上烤。
“所以您瘸了不是。”卫大虎戳起他老子的肺管子是半点不口软,气得卫老头很想把手头的鱼丢他脸上。
“你怎么说话呢!”
“说您老能忍,您能忍我不能啊,我肩膀疼忍不了一点,就要撒药粉!”卫大虎哈哈笑了两声,不敢再待外头,进屋找媳妇撒药粉了。
不过他爹也没说错,别说肩上磨破点皮,便是便削掉半块肉,那都不带撒药粉的,何况是磨破点皮。不过这咋说呢,成了亲的男人有媳妇疼都变得娇气了,甭管是媳妇的眼泪,还是她担心的眼神,卫大虎都受不了半点,媳妇叫撒药粉,那就撒啊,墨迹啥。
听婆娘话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卫大虎进屋把衣裳一脱,坐在床头叫媳妇帮他,问就是肩膀后背看不见,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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