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真得恭喜她了。”廖慕画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回了办公室。</p>
冯梵梵到底有什么好的,她们同年进的医院,一起升职一起受罚,褒贬也几乎一样,怎么好事都轮到了她头上?</p>
“慕画,你来了?身体怎么样了?”</p>
昨天廖慕画请了一天的病假,冯梵梵刚刚上任,没有时间去看她,心里过意不去,今天一听人说她来了,就立马赶过来了。</p>
看到冯梵梵伪善的嘴脸,廖慕画心里满满都是不屑,面上却是一派和气。</p>
“我没事,昨天就是睡过头了。对了,听说你现在是代理院长了,恭喜啊!”</p>
被恭喜的人却漏出一副苦恼的表情,“你快别说了,你还不知道我嘛,我压根就不是管人的料,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当我的冯医生啊……”</p>
冯梵梵低垂着头,没看到廖慕画眼底的不屑。</p>
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廖慕画僵硬地安抚了两句,借口查房离开了。</p>
“医生?医生?”</p>
原本属于冯梵梵的区域被划分开,几个医生各自分了两个。</p>
廖慕画现在刚好查到了原本冯梵梵负责的区域。</p>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着已经输完的点滴,病人索性自己动手拔了针头。</p>
“再换一瓶。”</p>
廖慕画回过神来,只看到点滴瓶空了,叫来了在外面值班的护士吩咐道。</p>
护士点了点头去拿新的。</p>
“还要换?你不早说?我已经把针头拔了!”</p>
听到她的吩咐,病人瞪大了眼质问。</p>
门口路过的人纷纷往里面看,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一场医疗纠纷。</p>
廖慕画不解,反问道,“我有说那是最后一瓶吗?”</p>
病人气极,刚才叫了她几声她都不理人,药瓶空了,他只能自己先拔了,现在又反过来责怪他不听医嘱。</p>
“你这医生什么态度?算了,我不跟你争辩,我跟你们院长说。”病人无奈道。</p>
不知道原来那个善解人意的小医生去哪儿了,问问看院长能不能把她调回来。</p>
提到院长这两个字,廖慕画突然意识到,这就是现在院长负责的区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尽管找。”</p>
第一次接到投诉电话,冯梵梵有些紧张,毕竟是她当院长以来第一次调解纠纷。</p>
“喂,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p>
那头病人听着她的声音,只觉得十分熟悉,又觉得她的语气让人舒服。</p>
“你们这院长的态度都比医生好。”他抱怨道。</p>
“哪位医生让您不满意了吗?”冯梵梵问。</p>
病人潦草地讲了一下经过,最后总结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原来这块儿的冯医生去哪了,能不能把她给调回来啊?大家都挺喜欢她的。”</p>
冯梵梵愣了一下,是她以前负责的病房……</p>
“那么请问一下,您是哪间病房的呢?”</p>
“哦,我是305的。”</p>
305,冯梵梵回忆了一下,这间病房应该是分给……廖慕画了。</p>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尽力解决您的问题。”</p>
挂了电话,冯梵梵亲自去找了廖慕画。</p>
“我态度不好?哪里不好了?”</p>
听到冯梵梵的意见,廖慕画一下子提高了声音。</p>
“我那边的病房怎么没有反应过?偏偏这间病房的病人娇贵?我不说他不会问吗?”</p>
院长办公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廖慕画的声音划破了安静的帷幕,很是刺耳。</p>
“慕画,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病人们本来就很压抑了,我们有义务帮他们放松一些。”</p>
冯</p>
梵梵耐着性子跟她解释。</p>
“什么放松,说到底还不是你护着他们!”</p>
说完,廖慕画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p>
在她看来,事情就是这样,冯梵梵偏袒她的病人,不分青红皂白。</p>
办公室里,冯梵梵一脸迷茫,她说了什么?怎么发展成了这样……</p>
桌上,电话突然震动起来,冯梵梵迟疑着接了起来。</p>
“还好吗?”徐承骁低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p>
冯梵梵呼了口气,调整了下心情,笑着道,“挺好的,放心吧。”</p>
那头徐承骁又叮嘱了几句,被秘书提醒要去开会了才挂了电话。</p>
虽然没有安慰的话,徐承骁的声音一样让冯梵梵觉得温暖。</p>
一通电话下来,冯梵梵干劲十足。</p>
既然接到了这样的投诉,冯梵梵自然也有理由在医院里到处巡查,反正她不过是个代理院长,那些大事都有董事会解决,用不着她出面。</p>
远远的,冯梵梵看到爱德华病房里进进出出许多人,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查看。</p>
“你们是……?”</p>
看到门口的彪形大汉,冯梵梵不解地问。她以前从来没在爱德华身边见过这么大阵仗。</p>
“冯医生,哦,不,冯院长,你好啊。我来接我爸爸出院。”</p>
病房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爱德华的儿子,徐承骁的工作伙伴。</p>
“您好。”</p>
冯梵梵客套地跟他握了握手,探头探脑地往里看。</p>
“你来的正好,我爸刚才还念叨你呢。”那人大方地让开一条路让冯梵梵进去。</p>
念叨?可前几天她来的时候,爱德华不是把她忘了吗……</p>
“爱德华先生,您好,我是冯梵梵,您曾经的主治医生,还记得我吗?”</p>
爱德华怀里抱着那只兔子,眼神呆滞地看着她。几天不见,兔子已经被他喂得发福了。</p>
看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兔子顺毛,冯梵梵心底一下子柔软下来,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p>
不管他是不是记得自己,只要他过得好就好了。</p>
冯梵梵这么想着,对于爱德华能想起她这个人已经不抱期待了。</p>
突然,爱德华动了动嘴唇,发出了苍老的声音,“兔子,谢谢。”</p>
不知道为什么,冯梵梵突然觉得眼底有些湿润。</p>
“不用谢。”</p>
回过头,冯梵梵跟爱德华的儿子商量着送他到医院门口。</p>
那人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很是欢迎,一路上对冯梵梵千谢万谢。</p>
医院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七八辆严阵以待的黑色轿车,整整齐齐地排在正门口,等着这几个人上车。</p>
看着这阵仗,冯梵梵脸上的笑有些僵硬,这些人别是混黑的吧……</p>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谢谢你对我父亲……”</p>
医院里,人群的背后,廖慕画手里拿着一瓶液体交给一个孩子。</p>
“乖,把这个泼到那个姐姐身上,姐姐给你买糖吃。”</p>
小孩子哪管什么危险不危险,他自小得了绝症,爹不疼娘不爱的,有大半年没尝过糖的味道了。</p>
廖慕画拿着个跟他做交易,孩子立马同意了,趁着外面的人还在说话,偷摸着抱着那瓶液体钻在了人群里。</p>
他长得小,自然也没人注意。</p>
爱德华儿子话说了一半,突然看到余光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什么朝这边跑了过来,扭头一看,小孩子一脸的天真懵懂,一边跑还一边拧着瓶盖。</p>
不知道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但看样子肯定是要往这边泼的。</p>
“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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