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日星期六,那是属于情人的甜蜜周末,沉浸爱河中的女人莫不在这一天卯足劲的打扮,只为了让自己更娇媚动人,为了回报女人今天的别出心裁,别说玫瑰花贵,凡事能跟女人扯上边的东西,都会在这一天身价大涨,包括号称身材杀手的巧克力。
坐落在台北一隅的卞家透天公寓,二楼洁净的窗棂,白纱随风飘摆着弧度,玫瑰木的欧式梳妆台前,卞姝琦正全神贯注的描绘着脸上的彩妆,墨黑的眼线在眼角微微的挑起,别有一番韵味,沾着紫红的唇笔及其纯熟的描绘着丰满的唇型,紫嫣红的美态,不知羡煞多少人,她双手灵活的拿着粗细功能不一的彩妆笔精心化着妆,压根儿无视一旁发酸、发酵的苦瓜脸。
对,苦瓜脸,从一个月前就苦着的一张脸,偏还不是旁人,而是出自同一家卞氏工厂出产的产品卞姝尹,姝琦的妹妹。
一张素净无瑕的脸挨在玫瑰木台上,似怨似哀的瞅着姐姐,老半天不吭一声,只会跟前跟后的苦着一张脸,叫人看了都几乎快便秘的难受,就连前日吃下的食物都要耐不住的吐出。
在活力社区里,这对卞家姐妹花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年老的卞老爹老来得两女,活脱脱跟他娇柔的小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美得叫花自卑、叫人自怜,卞老爹一喜,成天卖力的做生意养家活口,偏命运多舛,挨不过几年光景便一命呜呼回苏州卖鸭蛋去了。
年少守寡的卞太太一人推着摊车继续拉拔女儿长大,好不容易孩子大了,而后幸运遇上个好伴儿,就这么嫁到美国去享福,新屋子还是新伴儿帮忙出资重建装潢的,听说豪华舒适得吓人,现在就留给这两姐妹花住着,羡慕死人了。
谁说红颜薄命,现在还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人家母子三人目前一个可是小有规模的企业老板娘,两姐妹还是千金小姐呢!
不过说起这对姐妹花,又是长篇的话题,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话说姐姐姝琦是个美人,艳丽娇美,打从念书就是人人追求探访的目标,卞家的信箱每天都塞满了她的情书,现在出了社会当个会计师,多得是有为青年的倾心恋慕,成天打扮得光鲜亮丽,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成熟女人的万种风情,男人在她身边来去打转,称她一声花蝴蝶并不为过。
姐姐是美人,身为妹妹的姝尹自然也是挂有品质保证的上品,不同于姝琦的夺目炫丽,任教于小学的卞姝尹就像是一朵空古幽兰,纤纤弱弱的散发着她的娴雅之美,一张白皙素雅的脸孔,始终挂着宛若韵味攸长的甜糯似的笑容。
比起姝琦连珠炮似的快言快语、有花堪折直须折的感情生活,姝尹总保持着轻声软语,对爱情更是莫名的坚持、固执与保守,两姐妹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各自散发着她们的风采。
卞姝琦目不旁视的对着镜子里完美的自己仔细审视一番,美眸冷不防的扫过一瞥,姝尹的苦瓜脸还在继续着,叫人禁不住翻白眼。
一个月了,已经整整一个月了,打从姝尹知道她想要跟成介之分手开始,她就是这张要死不活的苦瓜脸,见着这张脸,即便喝口足以腻死人的甜汤,都会苦得吐出来。
拢拢发丝“我说卞姝尹,你这张如丧考妣的脸几时才要收起来?老爹苏州卖鸭蛋都几年了,你这应景的脸色会不会出现得太晚?至于娘,我看她还身强体壮,短时间内还用不到,况且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西洋情人节,你好歹给张好看点的脸孔,当我这老姐求你行不行?”卞姝琦搁下蜜粉刷,食指结实的戳上她光亮的前额,口没遮拦的说着。
“姐,你今天真的要跟介之大哥提分手啊?今天是情人节耶,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她颦起眉,异常愁苦。
成介之,卞姝尹未来的姐夫,长得体面俊俏,年纪轻轻又是竹科的rd主管,为人谦和温柔有责任感,真不知道姐姐嫌弃他什么,竟然想要跟这样的好男人分手,而且还独独挑在情人节这一天。
一想到成介之受伤心碎的表情,卞姝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是的,她喜欢成大哥,或者说她一直暗恋着他,明知道他是未来的姐夫,卞姝尹还是忍不住偷偷暗恋他。
默默的爱一个人有错吗?若真有错,这也该是邱比特的错,是祂错射了爱情的箭,让她爱上了自己未来的姐夫,可她没想过抢夺,姐姐很好,介之大哥也很好,他们两个站在一块儿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她不想他们分手。
“今天是情人节耶,况且你们都交往了三、四年,原本不是计画今年六月要订婚,年底要结婚吗?”卞姝尹再次殷切的提醒。
卞姝琦优雅的从玫瑰木椅上旋过身,用一种再认真不过的表情看着妹妹“记住一句话,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拍拍她的额“姝尹,我实在想不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来说服我不跟介之分手。”
“怎么没有!”她激动的拉住姐姐的手“介之大哥人很好,谦和又温柔体贴,而且他很有责任感,每次我们请托他什么,他总是记在心上,他长得也很好看,比起那些明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还是个前途无量的rd主管,论一切条件跟姐姐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卞姝尹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串他的好,然后支支吾吾的睐了卞姝琦一眼“只是他比较寡言罢了,那叫做耿直木讷,很多杰出的人都是那种性子的。”
“呿,耿直木讷,我看是口拙辞穷吧!不过,你确定他只是寡言,而不是哑巴?”卞姝琦率直的说。
“姐,介之大哥当然不是哑巴,我们听过他说话的!”卞姝尹抗议的嚷着。
“唔,那请问是几百年前听到的?”卞姝琦挑衅的吹吹手指上的粉色指甲油,揶揄一笑“当然,我也不能这样以偏盖全,好歹他在面对他的计算机跟他沉迷的古董家具时,话可多了。”讽刺意味十足。
“可是姐,你听说过没,吉人之词寡,躁人之词多,男人话少才好,稳重。”卞姝尹一急,不得不搬出八股的说法“姐,你别跟介之大哥分手,他那么好,况且今天是适合情人甜蜜过节,不是分手的好日子啦!”
“谁说不是好日子?今天我准备陪他好好的去游乐园重温儿时记趣,然后请他吃一顿顶级豪华法国料理,然后在一切都灯光美气氛佳的时候再向他提出分手,把这个情人节画下完美的句点,”她兴奋的推推妹妹的肩膀“欸,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很棒的分手夜晚?”她笑得牲畜无害。
“当然不是!”温文的卞姝尹实在气不过,一把顶开姐姐的手,用一种不可原谅的眼神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跟他分手?介之大哥寡言也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事情,你现在才嫌弃他不嫌晚吗?我猜一定有什么原因!”面对精明的姐姐,卞姝尹难得的机伶。
惊讶的一声喳呼“哇,我家妹子变聪明了。”随即敛容道:“没错,我爱上别人了。”卞姝琦直言不讳。
约莫一分钟,卞姝尹让这消息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响应,只有微微的张开口,用木然的表情诉说她的诧异。
卞姝琦从容走去阖上她的嘴“闭上嘴,你这模样活像是有智能障碍的孩子,要不你也该担心有蚊子飞进去,那种廉价的蛋白质不补充也罢。”语毕,她径自走向更衣间,挑选着适合的衣服。
卞姝尹的脸更苦了,一屁股的呆坐在床沿,她怎么也不敢想象,姐姐竟然移情别恋,那么成介之该怎么办?
下一秒,她顾不得姐姐正在更衣,一头冲进更衣室“姐,是谁?你为了谁想跟介之大哥分手?”
死丫头,占她便宜,卞姝琦睐了她一眼,软声说:“喔,他叫郑宇翔,是个帅哥医生,上个月我朋友过生日的时候认识的,那男人冷血又刻薄,我只能说,我对他一见钟情。”卞姝琦的双眸流露出爱恋的甜蜜,仔细的拉整身上的衣裳。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卞姝尹哀伤莫名的蹲在地上,眼眶泛红。
忽地,卞姝琦跟着蹲在地上,从背后勾住她的颈子“你闷啥?既然你那么喜欢他,这不是个好机会吗?我知道你一直暗恋介之。”拧拧她的脸。
“啥?”她惊骇的回瞪着姐姐“你胡说什么!我我才没有。”
“最好没有,”她窃笑着“你这点把戏想瞒我,门儿都没有,我可是在情场打滚的花蝴蝶,你这纯情小百合的一点心思我会瞧不出来?”食指轻轻的戳了她一记。
“真的没有”她气急的喊,然而微微发热的脸却不自觉的泄漏了她的真心,一股红潮缓缓的侵占她白皙的脸。
“口是心非。”她伸手拧了妹妹一把“其实你跟介之还挺搭的,都是标准的闷葫芦,一肚子话非搁在心口不可,真服了你们两个怎么有办法憋得住,要是我,一分钟都耐不住。”
“姐”她在做困兽之斗。
卞姝琦手一抬“甭再说了,若不想你的介之大哥难过,你就别再求了,要不我会用更残忍的方式对待他,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是说得出口就绝对做得出手。”她嫣然一笑“你呢,这周末没活动?”
“我要去找晔雯。”她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那好,待会我顺便送你一块儿出去吧!”拢拢长发,卞姝琦抓起钥匙,莲步轻移的下楼,留下妹妹愁苦难忍。
。。
坐在姐姐的车上,卞姝尹依然板着脸孔,嘴巴抿得死紧,活像尊庄严不容亵渎的观世音。
一路上,卞姝琦不停的从后照镜看看妹妹,最后终于发难“欸,卞姝尹,我真的要怀疑我是在开灵车耶,因为你像死人一样的坐在后面不说话。我说你跟成介之还真是天生一对哑巴奇葩大绝配,说话会不会?上帝给你声带跟嘴巴就是要你多说话,懂不懂?”
“我说的话你又不爱听,现在我只想叫你别跟介之大哥分手。”卞姝尹执拗着。
“办不到,一个我不爱的男人,干么还强把人家摆在身边充场面?我可是很有原则的女人,我的感情绝对没有藕断丝连这种事情,反正我爱上别的男人了,这事实谁都改变不了。”她享受着速度的快意,带着一点刺激。
“姐,那只是一时新鲜刺激冲昏头,你想想,你跟介之大哥一开始不也是很新鲜刺激?你们也会甜蜜的牵手、亲吻、拥抱”她突然噤声,未尽之语在口中嗫嚅。
“咦,怎么不说了?”卞姝琦调侃的问“甜蜜的牵手、亲吻、拥抱,接下来你想说的该不会是我们一起在床上打滚吧?呵呵”她笑得张扬。
“姐!”卞姝尹满脸通红的瞪着姐姐的后脑勺,说得这么白,她不羞可她羞啊!
“害啥羞?这是成人世界的真实。”趁着红灯,她没好气的回过头看妹妹一眼“不过你真的是想太多了,你的介之大哥为人凛然神圣,别说是床上打滚,就连牵手、亲吻、拥抱,这三、四年累积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超过十根手指头,你说情人之间会这样吗?不过你正好放心,我跟他啥都没发生,他还是你心目中完美圣洁的成大哥。”
“人家他或许是出于尊重。”卞姝尹还是想替成介之说好话。
现代人的情爱关系太轻率,成介之就不会是这种人,他是君子的典范,至少卞姝尹是这么认为的。
她不敢想象,万一姐姐和成介之分手之后,那她不就永远看不到他了?难道默默喜欢一个人都不被允许吗?
“尊重?亏你想得出来,你倒不如说相敬如宾算了。”卞姝琦哭笑不得,敛敛思绪又说:“有时候我都纳闷,他那张嘴是生来干么的,成天像蚌壳一样闭得死紧,留着跳蚌壳舞吗?我要的男人是要有人性、会说话,而不是个哑巴,我受不了他的最高品质静悄悄。”
“那你的新欢就好吗?”卞姝尹赌气的问。
为了成介之,鲜少跟姐姐唇枪舌战的卞姝尹几乎要把一年份的拗性子一次用尽。
姐姐刚刚不也说那男人冷血又刻薄,这种男人只会冻得自己浑身是伤,卞姝尹就不信他强过成介之什么,帅气医生跟花心是画上等号的。
“好,当然好,他是个成熟有魅力的男人,虽然有点冷血刻薄,可他知道怎么跟女人打交道,还有他的吻技绝对是一流的,是女人都招架不住。”她露骨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怀念。
“姐,你瞎说什么?你该不会已经跟他接吻了吧!”倾身向前,卞姝尹纯洁的心大受震撼。
他们认识才多久?连三个月试用期都还没到呢!想当初姐姐跟成介之认识两个月后才牵手的,亲吻也是三个月后的事情,怎么、怎么现在
“嗯,是啊!我们认识当天晚上,他十分绅士的送我回家,那晚我们就接吻了,别想歪,那可是绅士的吻喔!”她一脸理所当然。
“啊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样跟劈腿有什么差别?介之大哥怎么办?”卞姝尹大受打击,空谷幽兰再也顾不了形象的大声嚷嚷。
“所以我要赶紧跟他分手啊!我的心已经给了郑宇翔,他那么霸道的男人也不会容许我还跟成介之搁搁迪的,所以我要跟介之分手,然后跟宇翔正式交往。”说得斩钉截铁,车速证明了她的决心。
这一刻,卞姝尹真希望一辆大卡车赶紧辗毙她跟姐姐,好让这荒谬的一切都停止,天啊!她以为姐姐只是作风率直了些,实际上,她根本就是只花蝴蝶,一个才碰面的男人,她就可以跟他接吻,这太轻佻了吧!
“你只是追求新鲜,不会幸福的”卞姝尹心力交瘁的喃喃自语。
油门的速度依然不减,车窗窜入飞扬的风把话带给了后座的卞姝尹“我说妹子,幸福在另一个世界,而偏偏我不住在那儿,我要的就是这种轰轰烈烈的感情,偏巧这是成介之不能给我的,但是郑宇翔可以,他就是那个人,至于成介之,我想能跟他匹配的是像你这样的女人,可以相对无言,靠手语沟通,你也知道我说话速度媲美机关枪,实在没办法忍受一个只会用手中键盘说话的哑巴。”
“可是姐,感情怎么可以这么为所欲为?难道你就不担心会伤害到介之大哥?难道你就不”卞姝尹难掩激动的叨絮着。
“停吵死了,我建议你继续穿寿衣扮你的死人,乖乖坐在后座,而我就继续开着这辆灵车把你送目的地,行了吧!”卞姝琦受够了她的游说。
爱情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冷不防的在两个陌生人之间擦出火花,只要星星之火,就足够把彼此燃烧殆尽,这时候,幸福就不是追求的重点了,卞姝琦只能说,成介之真的不是她的茶,即便他再怎么好。
下了车,目送着姐姐离去,卞姝尹捺着愁思的眉痕按着门上的电铃。
“谁?”神经兮兮的口吻传来。
“晔雯,是我。”
“喔,”她松了一口气“快进来。”
大门咿哑的开启,卞姝尹直上三楼,打开鲍晔雯的家门,一屋子的水晶、罗盘、八卦镜、桃花剑啧,这怪力乱神的女人又在发功了。
“怎么了?被雷劈了还是踩到狗屎?”醉心于论命占卜的鲍晔雯正捧着一大堆古书在刻读着,忙里抽空的瞥了她一眼。
“晔雯,我的心好痛喔!”她眼眶泛泪。
鲍晔雯是她的好友,一直以来只有她清楚她的暗恋情事。
“怎么,该不会是看到你的介之大哥送你姐所费不赀的玫瑰花,所以难受了?”她忍痛阖上书“不是早叫你过来我这儿避难了,情人节不你浓我浓,那还叫情人节,所以你要有自知之明,早点闪人,多看多伤心。”她耐不住的又打开那外皮发烂,内页泛黄的古书,努力的研读起紫微斗数、易经论述。
“才不是,我姐要跟介之大哥分手了。”卞姝尹扔出一颗炸弹。
鲍晔雯手中的书马上啪的落在地板上,一只隐形乌鸦飞快的从她脑门上窜过“你说啥?”
“我姐要跟介之大哥分手了。”卞姝尹重复一次。
“哇靠!我刚刚才为你们卜了一卦,是旬空卦,没想到”鲍晔雯眼睛发亮的看她,左手搭在下颚死命的搓着。
“晔雯,别管什么旬空挂了,怎么办?介之大哥一定会觉得很受伤。”卞姝尹的脸已经苦成了黄连。
“等等,我来想想办法。”鲍晔雯扑身陷到那堆泛黄古书里,埋头猛翻着书籍,口中喃喃自语。
“你该不会是想施法吧?”知鲍晔雯莫若卞姝尹,她真是走火入魔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要施法作蛊,也不知道真行还是晃点的成分居多。
神经质的鲍晔雯赶紧要她噤声“嘘,别吵,这会打乱我的真气凝聚,待会想施法都变不出把戏,等我找到个一劳永逸的绝妙好法子再说。”
卞姝尹绝望的瘫坐在地板上,眉纠结得像麻花,托起腮帮子,无力的哀叹。她讨厌姐姐那个新男友,他要是不出现,姐姐就不会想跟介之大哥分手了
忽地,鲍晔雯大嚷一声“啊!找到了”
卞姝尹懒洋洋的扫了她一眼,打不起一点兴致,如果可以,她只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别让姐姐把分手的字眼说出口。
“卞姝尹,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这可是失传已久的秘技耶,要不是我远赴大陆搜括这些古书,我看你的介之大哥真要没救了。”
“你说啥?真行还是假的?”她持保留态度。
“你瞧,这个茅山法术可以扭转乾坤,把一切劣势改变过来,只要我配合西方的水晶球略施咒语,一定可以阻止你姐姐分手的念头,这样你的介之大哥就不会被放杀了。”鲍晔雯使劲的拍着书上记载的独门密法。
“真的吗?”穷途末路,卞姝尹也不得不迷信起来。
“当然是真的,想我研读各家精髓多年,就不信这点小事还摆不平。”鲍晔雯对自己的修为越来越有信心。
“那还不快试试。”她催促着。
“别急,总要先准备法器、桌案,少个步骤都不行。”鲍晔雯起身根据书上记载,开始准备放在屋子里的道具,想好好施展她新一代茅山女道的绝妙好技法。
三楼的客厅里,鲍晔雯煞有其事的燃烛请示,口中滔滔不绝的念着咒语,一派怪力乱神的模样,若不是病急乱投医,卞姝尹实在很想把这模样的鲍晔雯打包送到精神病院去。
轰的一声,金钱剑扫过百合香氛的熏香蜡烛,吐了一口清水,鲍晔雯脱下道袍转而在水晶球前双手胡乱摇摆,不知说的是哪门子鬼话,只见她嘴巴一开一阖的,舞弄半晌,随即筋疲力竭的倒在沙发上。
“好了,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她一副精力耗尽的模样。
“真的?”卞姝尹还是半信半疑。
“你等着看好了,我就不信你姐姐还有机会跟成介之说分手。”
卞姝尹看着好友信誓旦旦的模样,老实说,她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总觉得有一股不安的感觉在她心头酝酿发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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