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吗?”
李介丘微微偏着头,试探性地问道。
在李介丘看来,这事其实处理得不算完美,就比如裘盈盈,那样一个官家小姐,他就是想让她给叶小尘道歉都做不到,只能让夫郎受委屈。
李介丘心里有些埋怨自已的无能,是他招惹了这个刁蛮跋扈的县令千金,到头来却让叶小尘受委屈。
但叶小尘拿到了钱后就开心了好多,一边掂着铜板还一边和李介丘说话,语气也很兴奋,“裘家的宅子、好大好大!我要是,一个人在里面走,肯定会迷路!我肯定连大门都、找不到!”
见他开心,李介丘只好压下自已心头的想法,伸手牵着叶小尘的手掌,与之十指交握。宽大的袖袍罩了下来,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这一双交握的手,街上没有人看到有一对有情人黏黏糊糊地缠在一起。
没过多久两人就回了后市街,叶杏花还老老实实守在摊位后,托着腮帮子坐在小马扎上。她身边的小摊贩已经换了一波,有赶早来抢好位置摆夜市的小贩,摊位上挂着纸皮的小灯笼,还没有点燃。
“哥!哥夫!怎么样!钱要到了吗?!”
叶杏花一看到夫夫二人就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叶小尘已经将串在一起的铜板摇得哗哗响,叶杏花自然也看到了,乐得扑上去,激动地哇哇大叫。
钱也要回来了,时间也不早了,三人飞快收拾好东西赶着牛车回了村。这次在裘家耽搁了好一会儿,等几人回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幸亏李介丘有了经验,提前准备了两只灯笼,用火石点燃后一左一右挂在牛车上。
就见两团灯火遥遥照进了四甲村的村路,昏黄的灯光与夜里第一缕月光融在一起,清浅柔和。
叶小尘到了家门才看到隔壁赵家门口也亮着一盏灯笼,门外站着的是赵安月,小哥儿面露焦急,提灯望眼欲穿地盯着另一个方向。
“月儿!”
叶小尘扶着李介丘的手下了牛车,看清赵安月的背影后提声喊了一句。
赵安月闻声扭过头,他看向叶小尘的时候,脸上急切的神色还来不及褪下。
“月儿,怎么了?你怎么站在屋外?”叶小尘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赵安月提灯的手背。也不知道这小哥儿站了多久,手背沁凉,衣裳也沾着寒意。
赵安月看到叶小尘就是连连叹气,小辣椒都蔫巴了,“我舅舅家又出事了!这天刚黑就把我哥喊了上去,我娘担心也跟着去了,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到现在也没个信儿!”
叶小尘吃惊地张了张嘴,条件反射就想到那个闹过自杀的秀姐儿。
他脱口而出,“是你表嫂又……”
赵安月却摇头,叹着气解释道:“不是。是我二表哥!哎,他以前老实巴交的,从来不敢和舅舅舅母呛声。今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和大表哥打了起来!听说是打得很凶!”
这……
这一家子闹腾的,叶小尘都忍不住跟着叹了一口气,又问道:“所以是你大表哥受伤了?”
赵安月还是摇头,他垂着肩膀,稍稍抬头看了叶小尘一眼,向来灵动鲜活的眸子里竟然满是无语。
他说道:“不是。是我舅母!他眼看着我大表哥打不过,就冲上去帮忙,用捣衣棒打了我二表哥!听说是打到脑袋了,流了好多血。秀姐儿怕出事,就哭着下来找了我哥上去帮忙。哎,这都什么事啊!田家就这一个脑子正常的,可别打坏了!”
一听这话,叶小尘也无语了。虽然月哥儿之前也说过,他舅舅家偏心,对田二郎不重视,可也没想到偏心到这份上,拉偏架直接往亲儿子脑袋上打,这要是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好!
想着就是头大,赵安月又是叹了一口气,他提着灯笼推开自家的院门,转开话题说道:“你们今天回来得好晚。小满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刚刚还悄悄抹眼泪呢,你们快领回去吧。”
叶小尘心疼孩子,一听到这话也忘了别人家的闲事,急急忙忙推开门去找小满。据说刚刚还哭鼻子的小满正坐在院子里乐得哈哈大笑,滚得像个花猫一样,他扎在兔子堆里,满怀的毛茸茸,可以说是左拥右抱了。
兔子很能生,林青锋不过是送了一对兔儿,如今生了好大一窝。他家养的狗崽儿小白也大了好一圈儿,不愧是猎犬的种,半大的狗崽子就已经很威风了,也听话,每次天黑前就把满院子蹦的兔儿叼回窝。只可惜它只长了一张嘴,叼一只跑一只,给一未成年狗累得够呛。
小满看到小爹高兴得直笑,兔子也不要了,飞快爬起来扑了上去,抱住他的腿就不撒手了。
叶小尘揉了揉小豆丁的脸,牵着孩子和门外的李介丘、叶杏花回了家。
走后恍惚间还听到赵安月在叹气。他愁得很,但又闲不住,一会儿站着叹气,一会儿蹲着叹气,一会儿靠着院门叹气,最后等不住返回院子拖了一把竹椅子出来,坐着继续叹气。
因为在裘家耽误了一场,几人简单做了些吃食应付了一顿,也来不及准备明天摆摊的东西,商量后只好决定明天歇一天,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准备食材。
裘盈盈搞出的一场闹剧好像就这样悄不吱声地过去了,夫夫二人也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倒不知道裘家是怎么管教女儿的,总之那次过后叶小尘就再也没有见过裘盈盈。摊子上的生意也越来越顺畅,每日都有两三百文的进账,但叶小尘已经没有第一天那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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