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看不出来这样小小一碗羹里竟然有这么多东西,瞧李家的屋子简陋,可吃食却很精细,其中不乏有滋养好物。
他啧啧称奇,“百合也能做羹?”
叶小尘悄悄瞧了一眼李介丘,这个做爹的正拿着帕子给儿子擦嘴呢,小满挖甜羹吃,吃得满嘴满脸的白糊糊。
他瞧了一眼,又说道:“我、我家相公是大夫,说百合润肺止咳,还、有宁心安神的作用,是可以做进膳食的。”
相公??!
李介丘帮小满擦嘴的手一顿,立刻抬起头朝叶小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又冲着秦执连连点头,“对,对,对。说我呢,就是我说的。都说药食同源,以药入膳滋补更温和,能强身健体还能延年益寿。”
他冲着秦执说完,又俯下头和叶小尘咬起了耳朵,悄悄说道:“喏,夫郎瞧瞧,这人肯定是吃过不少山珍海味,连他都夸你的手艺!你放宽心吧,你想要做吃食买卖肯定是没问题的!定然客似云来!”
叶小尘不太懂什么叫“客似云来”,但他挺了挺胸脯,信心十足地点头。
秦执吃饱喝足,这才摇着扇子准备离开。
他临走前把羌原留下了,是专程留给杨禾的。
秦执还说:“杨夫郎,我看你那个夫婿不太好招惹。我把羌原借你两个月,近身保护你,好让你这段时间能安心准备我的年礼。我已经和李兄商量过了,他出图纸,你帮我绣屏风。价格定然不会少,肯定比之前做的云肩更丰厚!”
他空手画起了大饼,杨禾是听得先发愣,后发抖。
杨禾盯着高大冷厉的羌原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浑身一抖,一时急得比叶小尘还结巴了:“不了不了不了不了,我我我我,我男人不、不敢再惹事了!我,他他,他再惹我,我就砍他!”
秦执还没说话,羌原抱着刀冷不丁来了一句,“还是别了。怕你把自个儿腿砍没了。”
杨禾:“……啊?”
羌原开了口,杨禾直接噤声了,一句话都不敢说。秦执满意地点点头,领着一众婢女下人离开了李家的院子。
羌原果然留下了,刚刚秦执的几个下人都不敢坐下和主人同席吃饭,只有他一个人吃了,甚至吃得比秦执还多。就连现在他还在夹菜,把盘子里最后几块腊肉笋丝吃干净了,油炸丸子也一个不剩。
只能说,这人长得高,果然吃得也多。
杨禾咽了口唾沫,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声如蚊呐般问了一句,“要管、管饭吗?”
羌原抬头看他一眼,伸筷子把最后一块萝卜饼夹了起来。他吃得又多又快,可看着却半点不显狼吞虎咽,反而有一种自然畅快的舒服感。
羌原看他一眼,然后摇头,像是叹了口气,“不用,吃住都不用你管。”
他说得轻松,也完全做到了。这顿饭吃了之后,就突然消失了人影,杨禾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想着可能是走了,谁会近身保护他一个毁了容的老哥儿呢?
只是这事在第二天又不攻而破了。
第二天刚吃过午饭,李介丘正准备带着夫郎孩子出门散步溜达一圈,杨禾抱着一把黑色刀鞘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李介丘:“???”
叶小尘:“???”
叶小尘盯着他怀里抱着的那把刀鞘觉得太眼熟了,震惊地指着问道:“杨禾哥?怎、怎么回事?!”
杨禾抱着刀鞘停在叶小尘身前,有些紧张又害怕地说道:“王大根今天醒了!他昏了好久,醒来就找我的麻烦!还说、还说……还说是不是我找了奸夫把他打晕了!!我、我气坏了,正准备朝他理论,可他二话不说,扬着巴掌就要打我!然后,这个……”
说到这儿,他扬了扬手里的刀鞘,眼睛睁大,“然后这个就飞进来了!直接就飞进来了!把我家窗子破成了两半!哐一下又砸王大根背上了!又给砸晕了!我看他那个脸色不太好,八成这次真给打死了!”
“这、这怎么办啊!不能真死了啊!我八张嘴都说不清了!小尘!”
李介丘和叶小尘都沉默了,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
李介丘略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叹着气说道:“我和你去看看吧,看看还能不能抢救抢救。”
第84章 染病
杨禾最多敢提刀吓唬吓唬王大根,和他比一比谁的胆子更大,可压根不敢真见血、真杀人。
今天他看到王大根被那把刀鞘砸中了后腰,惨叫一声又晕了过去,整张脸死白无血色,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
他着急忙慌地把李介丘和叶小尘领到了自已家,他家的房子更破,是草搭的房顶,漏风又漏雨。门板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都不敢太用力,怕不小心掰断了,唯一的窗子已经被刀鞘捅破了,两块烂木板子碎在地上,墙壁只留了一个空窟窿,呼呼往里灌风。
杨禾小心翼翼进门,进门前还东张西望好一会儿。他是在找砸人的羌原,可这汉子神出鬼没,就是刚刚砸人的时候也只出现了一把刀鞘,压根没看到人影。
他假装不知,装模作样把刀鞘放到了屋外靠墙的草垛子上,然后领着李介丘和叶小尘进了门。
王大根还倒在地上呢,兜头迎着窗口,被呼呼灌进来的冷风吹得嘴皮发白,脸色发青。
忘了把人扶起来了!杨禾有些尴尬地走进去,伸出手想要把晕倒的王大根从地上拽起来。说起来,王大根也是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混混,体虚,比不得那些身体扎实的汉子重,但杨禾实在太瘦弱了,他拽了拽,地上的男人还是纹丝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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