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龙吓坏了,完全没想到警察在门口,我还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奔上来,当场惊得魂飞魄散,再次转身逃跑,结果蠢得不行,自己将自己绊倒了,“啪”的一声整个人摔在地上。
我冲上去,狠狠一个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爹!我错了!龙门日化牛逼!”赵文龙已经学会抢答了,捂着脑袋大叫。
“少废话,带我去你们董事长的办公室!”我揪着赵文龙的后领将他提起,快速朝电梯方向去了。
我第一次来天脊集团,真不知道段星辰的办公室在哪里,这时候正缺一个向导,赵文龙就出现了,简直天降福兵。
就冲这次,我以后可以少欺负他一回。
大堂内外均是一片混乱,工作人员早就被吓跑了,赵文龙哪敢抵抗,立刻带我上楼。
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我“咣”的一脚把门踹开,就见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段星辰呢?!”我怒火中烧,一把掐住赵文龙的脖颈。
“我不知道啊……”赵文龙惊慌大叫。
“你不是刚来找过他?”
“没有啊!我来财务部报销一笔费用的,根本没有见我们董事长!爹,我真没撒谎,你就饶了我吧!”
我不理他,仍旧抓着赵文龙往里走,来到段星辰的办公桌前仔细翻找,试图找到一些有关他去向的蛛丝马迹。
别说,还真让我翻到一张纸片,是从日历上撕下来的,上面有一行潦草的字:曲佩儿在我手里。别着急,我会联系你的。
显而易见,他知道我会闯到这里,已经提前带着曲佩儿离开了!
我咬紧牙,又抓着赵文龙往前走。
“爹,跟我没关系啊,你到底想干嘛……”赵文龙干嚎着。
“段逸飞是你们这的一个副总裁?他的办公室在哪里?”我继续问。
“在斜对面!但他一般不在公司……”
“咣!”
话音未落,我已经将斜对面挂着“副总裁”办公室的门踹开了,里面果然空空如也,但我仍旧不死心地奔到桌前,在这里也发现了一张略微凌乱的纸片,上面同样有行小字:还想绑我儿子?门都没有!
字迹更加潦草,显然时间很是紧张、走得也很匆忙,但也没忘了留下字条来嘲讽我!
段星辰,几乎把我每一步都算到了。
我自然是怒火中烧,当场抓着赵文龙狠狠暴捶一顿,又是拳头又是脚的,统统招呼到他身上。
“关我什么事啊……我就想出了题……而且还没出成……以后不出了行不行……”赵文龙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早已鼻青脸肿、血迹斑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终于响起,正是段星辰打过来的。
“喂!”我立刻接起,语气中难免夹着怒火。
“说了别着急嘛。”电话那边,段星辰的语气轻松:“放心,曲佩儿好好的呢,我的目标是你,又不是她。来,说句话。”
“宋渔!”曲佩儿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
“你放心,我会救你出来的!”我立刻大声喊道。
“嘿嘿嘿……”那边又换成段星辰的声音:“挺厉害啊你,去了那么多警察,还能闯到我的办公室去!那两张字条应该都看到了吧?”
显而易见,他对现场的情况了如指掌。
“天脊日化总经理在我手里!”我终于开口,且一脚踩在赵文龙手背上,这家伙很不争气的惨叫出声。
“呵呵,你觉得我在乎不?”段星辰冷笑着。
“在我眼里,曲佩儿也就值个赵文龙交换了!他要不行的话,那就算了。”我也故作轻松,这时候越着急,越容易被段星辰拿捏。
“行啊,我剁曲佩儿一只手,你也剁赵文龙一只手行不行?”段星辰笑了起来。
“……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要你全家的命!”我忍不住了,终于嘶吼出声。
“哎,这就对了嘛,明明关心得很,干嘛假装不在乎呢是吧?为了救曲佩儿,你几乎动员整个云城的社会人,还想踏平我的天脊集团,警察来了都不收手……嘿嘿,你越疯狂,我越兴奋,这代表曲佩儿在你心里太重要了……我觉得吧,可以拿她做很多事情了!”段星辰越说越开心,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仿佛在世界末日之前终于拿到了诺亚方舟的船票。
“……你到底想干嘛?”我咬着牙问。
“宋渔,从陆老九到游鹏举,再到江流、钟朝、王喜定他们……我叫一个,你收拾一个,我再叫一个,你再收拾一个……够威风啊,真就云城无敌手了呗,害我被冯书记骂了不止一次,现在该让我体验一把坐庄的感觉了吧?”
段星辰大笑着:
“南郊有家树脂厂,是我旗下的子公司……现在还没完全建成,我在这里等你!记住,不要报警,也别带任何人,否则我就要撕票了!”
说毕,段星辰挂了电话,我也立刻夺门而出。
楼下的混乱还在继续,大部分人已经跑了,也有一小部分倒霉蛋被逮捕,不过大家并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应该不会拘留太长时间,干这行的蹲个几天也是家常便饭。
我就没有去管,从其他门出去后,便开车朝南郊那家树脂厂去了。
段星辰不允许我带任何人去,但我还是给夏侯打了个电话,希望他帮我打探一下那个树脂厂的情况,最起码也要做到心中有数,不能总是被牵着鼻子走!
“悄悄地查,千万不要被段星辰发现了!”我一再提醒,同时将油门踩到了底。
但没一会儿,段星辰还是打来了电话。
“宋渔,你不老实啊,怎么还是让人来了……这不是逼我撕票么?”段星辰轻轻地叹着气。
“……就是让他帮我看看地方在哪!”我咬着牙回复。
夏侯的能力,我是绝对相信的,那家伙要不是对叶桃花死心塌地,绝对也能成为响彻一方的知名大佬;但段星辰明显技高一筹,还是让他发现了南郊那些人的踪迹。
“宋渔,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段星辰沉沉地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西郊,有一家焦化厂,同样还未建设完成……你一个人过来!再敢告诉其他人,曲佩儿肯定死……能听懂吗?”
“……好!”我的双手颤抖,几乎气到爆炸,但也只能答应。
这一次,我没有再联系杨开山,而是一个人踩着油门风驰电掣般朝南郊而去,甚至为了以防万一,我还专门给向影打了电话,让她千万不要再跟过来——毕竟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这一次,我必须要独自面对段星辰了!
到了西郊的焦化厂,这里果然还未建设完成,许多工厂和建筑才只盖了一半,设备也才刚开始进,四处都堆着不少的边角料。
在这之前,厂里应该干得热火朝天,不过现在已经整个清空,四处鸦雀无声,看不到有任何活人行动的迹象。
我立刻给段星辰打电话,想说我到了、出来吧,但他竟然不接!
我知道,他是想看我有没有带其他人来。
我便立刻奔行在满是狼藉的焦化厂中,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段星辰,我来了,一个人来的,你可以出来了!”
焦化厂很大,四处的建筑也非常空,我足足跑了好几个来回,声音也传遍了每个角落,始终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又给段星辰打电话,还是不接。
气得我站在整个厂区的中央大喊:“出来啊!我就一个人,你怕什么?天脊集团的董事长,就只有这点胆子吗?”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太阳已经渐渐落下西山,整个厂子已经染上一层暮色,眼看就要被大片黑暗所笼罩了,头顶时不时飞过一群聒噪的乌鸦,像是在嘲讽我的窝囊和无能。
就在这时,段星辰终于打来电话。
“还不错,确实没有其他人……嗯,你来办公楼这边吧。”说毕,他便切断通话。
我迅速朝办公楼的方向去了——虽然还没建成,但还是能分清各个建筑的功能,办公楼必然是中间那座最高、最大、虽然还未彻底竣工、但已经初具规模的楼房了。
然而我刚奔到楼前,二楼的窗户突然飞出一个人影,整个人自上而下地俯冲过来,手持匕首径直划向我的脖颈。
是郑义!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段星辰身边的那个保镖,也是一个身手相当强悍的家伙。
我大概能猜到段星辰为什么约在这里,百分之百是想要我的命,这里没有旁观者,也没有摄像头,事后有一万种办法解释我的死因。
但怎么着也得让我见一下曲佩儿,确定她安全后,再要我的命吧?
段星辰太狠了,这个愿望都不想满足我!
我想拔出甩棍抵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郑义的速度实在太快,不知在这里埋伏了多久,就等我现身便发出致命一击,完全没有防备的我又怎么可能挡得住!
“唰——”
在这关键时刻,另外一边窗户竟也窜出一个人来,同样手持匕首在空中就拦截住了郑义。
竟是韩枫!
这时我才想起,徐天翔之前确实说过要派韩枫过来助我一臂之力,但我后来疲于在各个地方来回跑,早就把这事给忘了,原来他一直跟着我。
要说这家伙的潜伏能力确实更强,竟然一直没人发现他的踪迹。
二人在空中就交了手,随着几秒钟后落地,又在办公楼前打了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响起,打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当真是针尖对麦芒、将帅遇良才。
我稍稍愣了下,随即拔出甩棍就要上去助阵。
“你快去找段星辰,这里交给我了!”韩枫立刻喊道:“我没找到那个家伙!”
“好!”我立刻转头就走。
我俩算是第二次合作了,但这还是首次对话。
刚转了个弯,绕到办公楼后,我的手机便响起来。
“在哪?!”我接起来,立刻咆哮。
“……宋渔,你太让我失望了,还是带了人来!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撕票了,以后每年的今天给曲佩儿上香吧。”段星辰轻轻地叹着气。
“我不知道他跟来了!”我嘶吼着:“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好,那我再最后相信你一次!你到西边来,这里有个锅炉房……”说毕,段星辰挂了电话。
我便立刻朝着西边奔去。
太阳彻底沉了下去,天边只有一点光亮还在挣扎,大地也逐渐被广袤的黑色所隐没。
来到焦化厂的最西边,果然看到一座四四方方的建筑,顶上竖着一根巨大的烟囱,显然就是锅炉房了。
“段星辰,我到了,你出来啊!”我嘶吼着。
没有人回答我。
起风了,“呼呼”的声音袭来,刮起一大片刺鼻的尘土。
与此同时,“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也响起,至少六七个手持刀棍的汉子从锅炉房后面奔出,迅速朝我这边包抄过来,没有任何废话,举起家伙就砍!
我拔出甩棍,疯狂的和这些家伙战在一起,一边左劈右刺、上捅下撩,一边大声喊着:“段星辰,就算你想杀我,好歹让我看一眼曲佩儿……好歹先把她给放了!我已经在这了,跑不掉了!”
感情深浅先放在一边,曲佩儿是帮我干活的,因为我才有此一劫。
就是我死,也不能让她出事!
但,没有人回答我,段星辰不见踪迹,四周这些人也沉默地砍着我。
“啊啊啊啊啊——”
我咆哮着、大吼着,下手愈发狠毒,一甩棍下去直接抽得一个家伙的脸皮开肉绽,又一甩棍过去给另一个家伙的肚子开了膛。
但我身上也渐渐受了伤,肩膀、胳膊、小腹、大腿均在流血。
要不是跟向影学过一段时间棍法,我早死在这些家伙的手里了,也就是有点活儿在身上,再加上顽强的意志力,所以才能撑到现在!
还没有救出曲佩儿,绝对不能倒在这里!
“啊啊啊啊啊——”
我再度发出一连串怒吼声,终于只剩最后一个对手了。
“啪——”
狠狠一甩棍下去,那家伙的头骨几乎都要被我抽裂,整个人晃晃悠悠地倒在了我脚下。
夜色彻底吞没大地,冷风不断从四面八方刮来,一群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四周,我也几乎成为一具血人。
我用甩棍拄着地,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倒下。
“段星辰,出来啊!”我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吱呀——”
锅炉房正对面的大铁门突然开了,一个人押着另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段星辰和曲佩儿。
曲佩儿走在前面,一张脸上挂满泪痕,整个人也瑟瑟发抖,显然已经吓得不行了;段星辰跟在后面,手里抓着一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打成这样了……都没人帮你的忙。”段星辰微笑着说:“看来是真的没有其他人了,我也就能放心地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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