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尘扛着苏落汐从三楼走到二楼主卧,虽是饮了很多酒,可是他走起来却还是健步如飞,稳稳当当。边走,边给苏落汐的屁股啪啪几个巴掌。</p>
他是谁,宁墨尘啊,怎么说也是练过的,打起人来,那叫一个疼。几巴掌下来,疼得苏落汐眼泪直打转。</p>
“宁墨尘,你混蛋。”苏落汐在他背上,又拍又打,“骗子,说话不算数,我们说好互不干涉的……你放我下来……”可是她的手劲软软的,打在他身上,就像挠痒痒一样,更像是挠在他心上,让他想入非非。</p>
“哎呀,宁总,你小心些,别摔着了。”福姨闻讯赶过来,着急要去扶住他们,忽而一拍脑门,心道,小两口新婚才不过三天打情骂俏再正常不过,暗骂自己真是老糊涂了,于是很明智的止住了脚步。</p>
趴在宁墨尘背上的苏落汐,像看到一把救命稻草般,着急喊道:“福姨,福姨,救命啊。”</p>
宁墨尘一个冷冷的眼神的扫过去,福姨止步。</p>
“宁墨尘,你放我下来,救命啊。”苏落汐继续挣扎,想要自救,但她哪里是男人的对手,况且,宁墨尘喝醉了,那蛮力更是无比强大。</p>
“嘭”一声,苏落汐被扔到柔软的大床上,幸好,床垫够软,不然苏落汐觉得自己的小腰肯定会被摔断的。</p>
“你不是说各自互不干涉嘛?你为什么要带我到你的房间。”</p>
“我从未想过要分房睡。”宁墨尘带着些醉意,眼睛微眯,深邃的眸此刻更是深不见底,说完欺身而上,嘴唇寻找着她的唇。</p>
“宁墨尘,你放开我,不要让我恨你。”苏落汐警告她,一伸手拍在他的脸上。</p>
宁墨尘直觉眼前一道银光闪过,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见是一块小巧精致的手表,这只手表他怎会不知,那是他和钟楚凡一起去m国兵工厂考察时,特意定制的。</p>
他定制了手机,钟楚凡则定了一只手表。</p>
至今他还记得钟楚凡拿到手表时亲吻的情景,深知,钟楚凡是打算拿手表求婚的。当时他还笑话他,谁会用手表求婚。</p>
钟楚凡则说,他爱的人才不在意这些,只要实用就行。</p>
而现在看到苏落汐手腕上带着的手表,宁墨尘的怒从中来,跨坐在苏落汐身上,两只手按住她的两只胳膊,咬牙切齿,“你收了他的手表?”</p>
“这是我的私事,关你什么事?”听他问得这么无礼,苏落汐咬唇反驳。</p>
“你是我的妻子,你说不关我的事?”宁墨尘怒,伸手粗鲁地扯开她的手表,摘下来扔在地上。</p>
“宁墨尘,你弄疼我了,啊呀,疼。你疯了吗?”苏落汐拍打着宁墨尘,想要阻止他,可是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况且,他还喝醉了。手指拍在他身上,自己的手更疼。</p>
看着宁墨尘那发狠的样子,苏落汐怕了,大声叫道:“宁墨尘你真的疯了,我要离婚,我要和你离婚。”</p>
“离婚?离婚去和钟楚凡双宿双飞么?我不允许,你是我的。”宁墨尘低下头,用嘴堵住她的嘴。</p>
宁墨尘原本只是想给落汐一点点教训,只想要她今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已,可是她居然要离婚。</p>
钟楚凡向她求婚了?所以,她也不要他了,她要和他离婚。</p>
不,她是他的,从头到脚都是。离婚?他不允许。</p>
宁墨尘终是恼羞成怒,最后一丝理智,被她消耗殆尽。用力撕扯掉了苏落汐身上的瑜伽服,就连她双手狠狠抓着他的头发,也没有一丝察觉。</p>
夜,静谧;窗外,静谧。</p>
室内,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生生世世。</p>
凌晨,天才蒙蒙亮,东方泛起些鱼肚白。苏落汐从昏睡中慢慢苏醒,大床的另一侧宁墨尘已经不在了,空留一丝余热。她穿衣起身下床,走进浴室。</p>
阳台上,烟火若隐若现,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落满了烟蒂。听到动静,宁墨尘摁灭烟头,急忙走过来,看她走路困难,伸手想要扶住她。</p>
“你醒了?我帮你。”他体贴道。</p>
“不用。”苏落汐冷冷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宁墨尘,你若不想我更恨你,我们就离婚吧。”进洗漱间之前,苏落汐撂下这句话。</p>
“离婚,绝对不可能。”宁墨尘迅速挡在她面前,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在那么短短的一瞬移动过去的,双眼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道:“除非我死,或你死,否则绝对不会离婚。”</p>
苏落汐闻言,脚下一顿,身形晃了晃,险些摔倒。本就一直看着她站在旁边的宁墨尘心头一惊,稳稳扶住了她的双肩。</p>
“放手。”苏落汐冷言。</p>
“落汐,我们好好谈谈。”宁墨尘没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谈过之后,你若还是坚持离婚我尊重你。”</p>
“当真?”</p>
“尊重你,但不包括顺从你。”宁墨尘补充上未说完的话,语气坚定而决绝,说话时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p>
关于离婚,宁墨尘承认,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离婚,在他的户口本上,只有丧偶,绝不会出现离异两个字。如果未来会离婚,他就不会结婚。</p>
关于落汐,他发誓绝对不会放手,原因有三,一是他承认他爱她;二是担心她的安危,他害怕背叛父亲的人会来暗杀她;三是,他想让她爱上他,而这需要时间。所以他绝不会离婚。</p>
“那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苏落汐毅然推开他,独自进了洗手间。</p>
“苏落汐,你可曾记得九年前发生的事?”</p>
“不曾。”苏落汐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回答。</p>
洗澡,一遍又一遍,冲了泡,泡了冲,苏落汐觉得真的要疯透了,莫名的她觉得自己很脏。一边想要找个男人赶紧生个孩子,一边又扭扭捏捏想要别人尊重自己;一面拒绝宁墨尘,一面又渴望宁墨尘。她觉得自己简直坏到底了,有个句子叫“做了镖子,又想立牌坊”,是不是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女人呢。</p>
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呢?</p>
泡在高级浴缸里,苏落汐将自己浸泡在水里,屏住呼吸,她真的想就这样把自己淹死算了,淹死了就不用考虑那么多的事情,不用面对宁墨尘,不用面对夏遇,不用承受思念母亲的痛苦,不用思考怎么去对付自己的生父,不用思考自己的生计问题,不用去做试管婴儿……</p>
一死了之,一了百了。</p>
“落汐,落汐,落汐。”朦胧中一个温柔的声音,一直叫着自己,“落汐,不要忘了我的话,要让自己成为名人,只要你有名了,那个人自然就会来找你,你才能有可能让他尝尝被看不起被抛弃的滋味……”</p>
“落汐,落汐,落汐,你醒醒,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苏落汐?”</p>
“你忘了妈妈忍受过的屈辱吗?难道你想和妈妈一样吗?”</p>
一个女人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不停的说话,是她的母亲吗?可是,她的母亲不是哑巴吗?她怎么能听到母亲的声音呢?</p>
“哗啦,咳咳咳。”苏落汐终于从浴缸底浮了出来,使劲咳嗽,咳到肺里一点氧气都没有,她的嘴唇憋得虚紫,复而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p>
“苏落汐你发什么疯!”她跑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那张面色通红的脸,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她觉得自己肯定得了神经病,心里闷得紧,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却又觉得哪里都不对劲。</p>
宁墨尘是那样优秀的男人,可以得到他的青睐,她不是应该感恩戴德烧香拜佛吗,他允许她近身愿意迁就她,她不是应该从了他么,反正她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她很清楚,明明配不上对方的人是她。可是自己的心,怎么就这么难受呢,总觉心中有一个大疙瘩,怎么解也解不开,而且,这个疙瘩到底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p>
难道就这样从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婚姻吗?不,她不要。</p>
苏落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只好觉得自己是病了,而且病入膏肓。一个自卑的自己,一个骄傲的自己,还有一个讽刺的自己,三个自己,三个思想就这样不停地撕扯着她,顿挫着她,让她无从选择。</p>
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就连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想宁墨尘应该走了吧,于是她才慢吞吞地走出洗漱间。</p>
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终于在壁橱里找到一套崭新干净的床单被罩,然后忙不迭地换上。</p>
她撤下来昨天晚上的床单,换上新的,正在她弯腰整理新床单的时候。后背一下子被人抱住,一大串的钥匙哗啦啦掉在地上。</p>
“落汐,你终于肯出来了,我以为你在里面……”</p>
闻着这股凛冽的雄性荷尔蒙味道,不用猜也知道是谁。</p>
苏落汐意图挣开他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p>
“别动,让我抱一会。”宁墨尘说,“我知道你不爱我,昨天晚上是我冲动了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了。”宁墨尘下巴放在她的肩颈耳窝处,喃喃低语。</p>
“放手。”苏落汐开口,还是这简单的两个字。</p>
“苏落汐,我爱你。你有没有听到,我爱你?”宁墨尘终是将心底的声音,说与苏落汐听。“不管你爱不爱我,我爱你。”</p>
听到这句话,苏落汐直觉得自己的心底有什么东西皲裂的声音。</p>
在看到她弯腰打理他们的床铺的那一瞬间,宁墨尘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多么爱她,多么渴望和她一起共筑一个温暖的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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