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本该过的还要好

    魔都大厦的天台上，
    此时，宾客已经散去，剩下的只有王家父子，还有秦修戈与杜老这对主仆。
    看着地上杜老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和一旁昏迷中的秦修戈，王烽火有些后怕的问道：“父亲，这样做真的好吗？”
    “不这样做，你还想怎么做？要不是你这个蠢货给他当枪使，我会这么被动？我会需要向林家那小子低头？我会被一个外国人骑在头上为所欲为？”
    说着，王长空豁然转身，一巴掌抽在王烽火的脸上：“废物！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废物！？你刚才在犹豫什么？我让你打昏秦修戈，你为什么要犹豫？！你知不知道，你的犹豫差点让我万劫不复？！”
    面对暴怒的父亲，挨了一巴掌的王烽火丝毫不敢有怨气，只是唯唯诺诺的小声道：“可，我们跟秦家才是姻亲啊！为什么要替那个什么来自大厅的狗屁杀死杜老？！”
    王烽火想不明白，那么多年在外人看来，王家就是秦家在魔都的代表，而他既是秦修戈的大舅子，也是秦修戈的铁杆支持者。
    只要是秦修戈的事，他都会支持，并且不留余地的完成！
    对此，父亲从未反对过，甚至还夸他做得好！
    怎么这一次，就变了呢？！
    “呵呵！姻亲？你觉得我在乎？”
    王长空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我要是在乎这个，十五年前，我就和庞家共存亡了！哪还用跪在他秦天纵面前，换来今天这风光无限的王家？！”
    这么说着，他不顾儿子的震惊眼神，话锋一转道：“大厅来的狗屁？对，你说的对，那个人就是一条狗！但，我们王家呢？你以为我们就不是狗了？你以为那么多年，我们王家是在做什么？！做人吗？！
    “不，我告诉你，我们在做狗！在给他秦家当狗！你以为秦修戈娶了你妹妹，你就和他是兄弟了？不，你还是狗！你也只能是一条狗！
    “而且，我们这种狗，跟大厅的狗比起来，还是一个天一个地的！至少，大厅的狗还能上桌吃饭，而我们呢，恐怕连给他秦家当看门狗，都会被嫌弃是累赘！”
    一番话下来，王烽火从震惊到呆滞！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家族会是这样的！
    他一直以为，王家和秦家是平等的！
    他和秦修戈之间也是平等的！
    可，他没想到，原来王家从始至终都在给秦家当狗，而他，也只是秦修戈的一个跟班而已……
    “父亲，这…不…不是真的，对吗？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不信！我们王家……为什么，会是他秦家的狗？！你当年真的对秦天纵下跪…哈哈哈哈…我不信，我是王少！我……”
    巨大的打击让王烽火开始胡言乱语。
    见状，王长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难堪大用……”
    随即，他掏出手机，在犹豫了几秒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王长空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是年哥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有人会这么称呼自己，又或是没想到会接到这个电话。
    等过了几秒后，才说道：“哦，原来是你这条老狗啊！怎么，被新主人抛弃了？想来我这个老主人这里寻找一点温暖？”
    如此羞辱人的话，王长空却没有生气，他那颗原本提起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后，反而意外的平静了下来。
    这让他感慨自己可能天生就适合当狗的同时，立马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容：“年哥，好久没听到您的声音了，这么一听，还真是亲切啊！您这几年过得好吗？”
    闻言，电话那头的男人笑道：“嗯？你这话问的，我能有什么不好的？我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海景别墅，睡的是豪门名媛，见的是各国精英……这样的日子，你说我过得好不好？”
    “不好，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王长空摇了摇头，哪怕知道电话那头的男人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他也依然露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年哥，您本该过的还要好！”
    “呵呵呵……是啊，我本该过的还要好！我应该有个美好的家，有个贤惠的妻子，还有个懂事的儿子！可为什么我现在，变得一无所有，有家不能回？有儿子不能见？为什么？”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渐冷：“老狗，你说，为什么？”
    这话一出，王长空顿时打了个冷颤，仿佛电话那边的寒意，真的顺着网线传到了他这边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年哥，您想不想报复？”
    “报复？报复谁？陈白帝吗？别闹了，他过得比我还惨！”
    说这话时，电话那头的男人又恢复了一开始调侃的语气：“还是说，你这条老狗真的和秦天纵闹翻了？想让我出手帮你干秦天纵？！”
    话音一落，王长空沉默了。
    见状，男人夸张道：“不是吧，不是吧！你还真的和秦天纵闹翻了！哈哈哈哈，你……哈哈哈哈，不行了，这也太好笑了！哈哈哈，你这条狗……哈哈哈哈。”
    浮夸的笑声刺激着王长空的神经，可他却不敢打断男人的愉悦心情。
    直到几分钟后，男人终于停下了笑声，他才说道：“年哥，求您再帮我一次！”
    “帮你？老狗，你知不知道，秦天纵是我的师弟？我和他情同手足，有着几十年深厚的同门情谊！？”
    “我知道！”
    王长空点头：“这些我都知道！我不仅知道你们是师兄弟！我还知道，当年庞家覆灭时，他秦天纵还对您落井下石！甚至，就连您的妻子，也是死在他手下人的手中！”
    “……呵呵呵，老狗，不错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知道怎么调动人的情绪了！呵呵，真不错！”
    男人像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一样，上一刻还在开怀大笑，下一刻，便是燃起了滔天大火！
    “老狗，你想死吗？”
    “年哥，我不想死！”
    “那你还来我这找死？是不是真当我庞凤年拿不动剑了！？”
    “不，年哥，我只是想跟您说一件事！”
    王长空踢了踢地上杜老那已经僵硬的尸体：“我刚才，帮嫂子报仇了！现在，秦天纵的儿子在我的手里！”
    “……”
    闻言，男人，也就是失踪了十五年的庞凤年，罕见的沉默了起来。
    对此，王长空忐忑的等待着。
    可庞凤年却没有再开口，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王长空长舒了一口气，一直不安的心终于得到了宁静。
    心神松懈下来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稳了！
    这一次真的稳了！
    作为庞凤年曾经跟班的他，明白，这一次，自己赌对了！
    庞凤年最后的无语，并不是拒绝，而是默认！
    这意味着，在十五年前背叛了庞家，投靠了秦家后的王长空，在今日重新投入了庞家的怀抱中！
    仅管现在的庞家被王家甩出十条街，但是，王长空却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在这一次的风波中，王家又可以，再一次的安稳度过！
    是的，就是风波！
    凭借多年来的直觉，王长空有预感，很快，就会有一场新的风波，席卷整个帝国。
    而这场风波，比起十五年前的那一场来，只会更大！
    因此，他才会在今晚做出这样的决定！
    “呵呵，当狗有什么不好？”
    王长空自嘲一笑，随即转身一巴掌扇在了还在哭哭笑笑的王烽火脸上：“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带着地上的那个废物，一起滚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