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半晌午,连日来都是火焰般的日头,萧氏跪着连连磕头,若不是求生的希望支持着她,可能不被吓昏死过去,也得被这火热的日光烘干,脸上缀满冷热交替的汗水,背脊上也是浸得湿透了衣衫。
苏沫背对房门,听着姑妈那不是理由的理由,竟然说她不清楚赫连珏昨日的闹腾,于是便诚心的接受皇上的圣意,让苏沫赶快嫁于赫连府,而她的儿子萧长亭,只说与苏沫没有缘份,从此之后便只是兄妹情谊。
可这骇然的神态岂能掩过那肮脏的事实,为了得到这苏府,萧氏竟无所不用其及,拿逝世亡灵作计,使苏沫不得不就犯!
可误,实在是可误之及,苏沫小脸上冷得坚硬冰冻,而竟还有人无理取闹,把一切责任全推于她之身。
萧美芳同样吓得不轻,自然也感觉母亲闯了什么祸事,于是想起这起祸事的缘由,便阴着声,低恶道:“苏沫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为什么你不死在外面得了,回来就祸害了这一家子人。”
苏沫没理人,若是她动了的话,便是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这个刻薄女脸上,那逝的可是她亲舅父!
听到院中萧氏寒颤的求情,萧长亭竟忍不住吓得晕厥,绿珠眼快接住人,自个儿心里也是颤动着,苏府老爷这事弄得天下皆知,若此事闹腾出来,她们一家可就是欺君大罪!
赫连老将军黑眸中冷光乍过,他不过是吓萧氏一吓,没成想那棺材里还真是大有文章,轻易摆平萧氏,于是乎便示意随行的公公说话。
“萧氏,老将军也是随意一说,怎么可能怀疑你会在逝世人的身上动起手脚呢,呵呵还是赶快叫苏大小姐出来接过圣旨吧,皇上他老人家属意三日后良辰吉日,让你府中赶快准备嫁取的事宜。”
萧氏连连的点头,那张白粉乱糊的脸已是看不清五官,颤着声就唤起苏沫。
一直注意着这里的情形的苏沫低头过来,边就在想这圣旨许婚的解决之道,她以赫连珏为台阶跳出萧氏的牵制,却不能又被赫连府或者说是朝廷控制在手中。若真要她相信,只因赫连珏那一掳便非嫁于豪门贵族,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讲,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如此想来更觉得这起赐婚来得怪异。
且得谨慎小心为上!
萧氏急拉一把苏沫,立即一起猛跪了下来,赫连老将军现苏沫脚上虽痛,这次却只是咬牙忍过,于是眉头微蹙,这个唤苏沫的女子与一般大家女子太不一样,刚刚在厅中那声声惨哭也是如此真切,与此时的沉静自持对比却又像是两个人。
“苏沫快接旨吧。”公公满面的笑意,双手捧上。
苏沫不接,反是一拜。
“将军大人,小女子在接旨之前可否有一事相求。”声音透着镇定和期盼。
“允你,说来便是。”
苏沫心里一阵慌乱琢磨,视眼仍吓得颤的萧氏,便故做镇定又一求道:“苏沫请将军私下里谈,不知可以吗?”
赫连老将军虎目里迸射出赞赏的目光,此刻在这苏府里到是只有苏沫还如此平静自持。便又道:“允。”
苏沫请他再入大厅里,立即厅里所有的人全部离开,那一队黑甲士兵整齐有序的立于厅外周围,这种严肃森然的气氛,很让人胆战心惊。
苏沫心里是空着,虚弱无力的身子,是要多大意志力才控制住不显败势,为了自己她只有出面,只有把自己最精明的一面呈现出来,才能让这个威严的将军认识到,她苏沫说话做事与他这个威武的将军是在一个平阶之上,这就是身为一个古代女子的悲哀,一个公平的对话却也是渴求了。
“咚”声连着几个猛磕。
“苏小姐你这是何意?”脸上动容,不说要求他么,为何只是一脸悲苦的向他磕头。
立即苏沫额上全是红印,已有血色渗出,可想而知这头磕得多有力。
“请将军允诺一个尊孝守礼孤女的请求。”
那一行猛出的泪水,带起万分的伤痛,赫连老将军心中一动,立即问道:“苏小姐你如今已是我赫连家的媳妇,这有圣上作保,若有什么难言之瘾尽数说于老夫便可,老夫一定会你做主。”
“谢老将军,”又是一个磕头,才道:“禀将军,苏府如今只有苏沫一人,若大府坻却难有苏沫立足之处,如此无依无靠,却是悲恨得连为父母守孝也不能做到啊”那滚热的泪水,伤恨的眼神,让同生为父亲的老将军更加动容。
一个孝女的心意,苏沫如此哀求,他已有所觉是所谓何事。
“父亲虽死犹荣,名声一时震动天下,皇上更是对苏府大加表彰,可是作为一个离世之人,最愿得到的又是什么,不过就是望他的女儿有颗敬孝之心,能够在心里一直忆着父亲,可是苏沫根本连为他守孝也做不到啊呜呜”
声声低泣,哀痛不已。
老将军眼中猛动,突然忆起自己那个不孝的儿子,一抹念头闪过,若有一日他战死杀场,是否儿子也会这么痛苦悲伤,只为敬孝而已,甘愿有违圣意,苏沫是冒着杀头之罪,而只为的是敬上做为子女的心意罢了。
“苏沫快起,老夫全都答应于你。”老将军亲手扶人,苏沫喜上眉眼,又哭又笑,对他一拜再拜,心中只当他是再生父母。
这一刻她好怕,不是怕死,而是怕身不由已,也许是身为现代人自由惯了,穿到这异世又被萧氏诸多控制,如此更加希冀和珍惜这难得的自由之身。
苏沫急道:“老将军当真愿意允我,苏沫只为父亲守孝三载,到时一定遵从圣意嫁于赫连公子。”话说的又快又急,似怕人会反悔一般。
苏沫怕的是他不允,守节守孝,有三年之久,却也有百日之短,只望她这一份孝心终能感动于赫连将军,允诺她三年之期。
三年时长,世事万变,当然什么事都可以生和改变。
“最多半年。”
苏沫心中一声果然,便痛眼求道:“将军求你了,三年,就三年,如此才能敬父以孝意。”
“半年,不得改变。”他定道,已是起身,似要离去。
苏沫一声凄唤“公公”这是已把自己当成他的儿媳妇了,讶异的老将军猛得就回头,不免被这声称唤起了喜意。
到此时老将军当然明白苏沫竟是如此狡黠之人,欢喜她的聪明,又疑惑她为何非要拖延时日,心中疑动,难道是另有原由?
“求公公答应苏沫,求公公成全苏沫”砰砰的又磕起了头,老将军眼中大不忍,便洪声肯定,三年之期板上钉钉。
赫连将军立即思起皇上那里又要如何交待?苏沫的婚事可不是她一人之事。
作为一国堂堂大将军,苏沫这点心思,虽然开头因感动而大意了,可是打她说出敬孝之时,便已心透眼亮。
只是燕皇属意他的事实为难办得很,面对朝堂分流,赫连家却连选择的机会也没有,如此他岂有不担忧的道理。
于是借机留余一丝机会,也许拖上些时日对赫连府会更加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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