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大雨,连老爷子

    “你不去接我吗?”
    陈夏立即询问,像是怕虞浮凉把她丢在镇上不把她接回来,她爹娘都在镇上,陈夏自然不会感到孤独,但是她现在重视虞浮凉的态度。
    “没说不去接你。”虞浮凉把陈夏看过的其他的衣服都收到衣柜里面,她的衣服和他的衣服占比大约平分,不过陈夏的衣服应该更多一些,“放学了你总不能在那站着淋雨是不是,我要是没来得及去,你是不是得找个避雨的地方?”
    虞浮凉回头看跟在他身后的人,他想笑,小丫头,“知道了?”
    陈夏点头。
    从衣柜边往床边走,继续收拾衣服。
    陈夏的衣服不少,陈海和许氏给她买的,虞浮凉给她买的,过年那次她去虞家找虞浮凉,回来时也带过来不少衣服,反正是不少。
    虞浮凉以前觉得漂亮姑娘得有漂亮衣服,所以没少准备,现在他觉得漂亮姑娘挑漂亮衣服也是一件头疼事,没办法,他选的,得顺着,虞浮凉觉得他的好脾气已经被陈夏祸败差不多了。
    睡觉浅,虞浮凉又叮嘱陈夏,明天上学别忘了带伞。
    陈夏应着,但是第二天上学前,她吃着饭,看着外面和人打电话的虞浮凉的背影,坐了一会,飞快的放下筷子,去屋里拿了书包,看也不看放在最显眼处的雨伞。
    “叔,我去上学了。”
    虞浮凉暂停了通话,“你吃饱了?”
    “吃饱了,我先走了。”
    蓝色的裙摆消失在门口,虞浮凉和闻言说了九月提案的事情,之前虞浮凉已经把关过,也做过调查,如今正在修改细节,这工作自然用不到他。
    另外,挂断电话之前,闻言告诉虞浮凉,连老那边对虞浮凉又半年跑的没人影已经不满了,梁尚荣倒是将人哄的心花怒放。
    虞浮凉收起手机进屋,已经走过门口,他顿了一下,又退回来,拿起来他昨晚叮嘱几遍,陈夏应了也不止一遍,但今天照样还是落下的雨伞。
    虞浮凉气笑,“小丫头片子,和你叔玩心眼?”
    今天估计真有雨,从早上的就开始天气阴沉,完全不同于进入了夏天之后一大早就晴空高照的天气,陈夏吃过午饭后,午睡睡了一会,就听到外面了轰隆一声的打雷声。
    于水光刚吃了药,接水回来,经过陈夏身边,“估计该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陈夏特别高兴的说,“没带,不过会有人来接我的。”
    于水光抬头看窗外,“你那个长辈?”
    “嗯。”
    陈夏打了个哈欠。
    于水光说,“睡吧。”
    午睡时,班里静悄悄的,三十多张书桌并排放着,桌面上堆满了书,能够让学生们睡觉的空间很小,陈夏用胳膊枕着头,被压时间长了胳膊发麻。
    一点多的时候醒了。
    陈夏看到外面下的恨不能直接将人砸死的大雨,下午上课的时候心都是飘的,放学的铃声一响,她就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学校的门口挡不了雨,陈夏冒着雨从教室跑到门口淋了个全身半湿,到了学校门口等着的时候只能继续淋着,但是她看到了少有的过来接孩子放学的人群中那个最显眼的人。
    村里的孩子都不是金贵着长大的,下了大雨,并不是所有家长会考虑去学校接孩子放学,陈家的关系融洽自是不必说,但是,会接孩子放学的事情做的也少。
    陈夏是独立,可是上一世她已经独立、无依无靠了一辈子,这一世她做的是虞浮凉的掌心娇。
    有人问,家庭和睦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就一定不会缺爱吗,父母关心,没有虐待和打骂,甚至连自己都认为家人对自己很好,这样的孩子还缺爱吗。
    陈夏想,是缺的。
    极致的亲密和亲昵,乃至抛却孩子身份的任性,这是不能在父母的身上得到的东西,恋人却可以满足这些,亲吻或许也可以发生在亲人、朋友之间,但是只有恋人之间会心惊肉跳。
    陈夏极度依赖虞浮凉,这是上一世乃至这一世的人生经历所决定的,或许可以称的上是病态,但是虞浮凉不会责怪她这不就好了吗。
    她跑到虞浮凉的伞下,黑色的雨伞,和他的人一眼严厉冷肃,虞浮凉接了她的书包,把拿过来的外套递给她,等陈夏穿好,将人带怀里转身回去。
    回了青园,虞浮凉才开始算账。
    “衣服脱了,先去池子里泡着。”
    陈夏直觉虞浮凉生气了,揪了揪他的袖子,“我错了。”
    她是故意不带伞的。
    “我知道。”虞浮凉脱掉她身上的外套,里面连衣裙已经半湿了,“潮湿的衣服穿着不舒服,你先去泡个澡,我去给你拿衣服。”
    温池要比浴室的浴缸大,陈夏被温热的水环绕着,舒服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虞浮凉让厨房熬上了姜茶,他带着衣服来找陈夏。
    不过陈夏出温池的时候,衣服也没穿成,她裹着浴巾被虞浮凉带回了卧室,男人的脸色倒是挺平静的,如果他没有不让她穿衣服的话。
    “穿上一会还得脱,多麻烦啊。”
    虞浮凉阴恻恻的说,他的手搭上腰带。
    陈夏下意识的想往床里跑,但是被虞浮凉捉住了脚踝,连人带被子又重新回到了虞浮凉的怀里,“跑什么,小夏,不是胆子挺大的?”
    陈夏跑也跑不掉,“我想的也没有错啊,反正你会过来接我,那我带不带伞都可以啊。”
    “还嘴硬。”虞浮凉冷声说,“我昨晚和你说了,你也听进去了,今天故意不带,你做的这件事就是错的,你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错误。”
    陈夏被调整好姿势。
    “我知道错了,我是觉得你会来接我才不带的。”陈夏膝盖跪在羊毛毯上,面对着虞浮凉,“你不要生气嘛,我也没有淋到,而且我想让你来接我,我要是拿了伞,你就有可能不来了。”
    虞浮凉扶着她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声音依旧有些冷,但是这时候多了其他的东西,“我说会去就会去,你拿伞我也可以去接你,即便去不了,我也会让其他人去,下次你再如此不听话,青园的规矩一百遍。”
    陈夏吃惊,“就这么简单?”
    虞浮凉看她。
    “……我都会背了,还要抄啊。”
    “会背还要抄岂不是更折磨人。”
    陈夏:“……”
    好像真的是这样。
    陈夏觉得大腿内侧粘腻,偏偏虞浮凉还不放过她,这次估计他是真生气了,一次完了还有第二次,可怜陈夏的腿受累了还不止,胸脯也被折磨了。
    晚饭一推再推,推到十点,她放学时才六点。
    饥肠辘辘的肚子终于被投喂到了食物,陈夏大口大口的吃,咀嚼后咽下食物的时候估计脖颈处的肌肉扯到了胸口处的肌肉,陈夏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又把虞浮凉骂了一顿。
    不过上了药之后,那种火辣的疼痛感才一点点消失,陈夏套上了睡衣,吃着饭后水果,非常不爽的瞪着虞浮凉。
    虞浮凉心情这会倒是好了,一手拿着手机,单手给她剥了个荔枝,送到小姑娘嘴里,小姑娘赌气似的冷哼一声,把脸别过去。
    “叔下次不这么收拾你了,张嘴,乖。”
    “乖?”电话那头爆发出极其不爽的怒吼的声音,极其有力量,“虞浮凉,我当你还真是深入基层体察民情去了,准备今年往上走走呢,和着你这是找人去了,她叫你叔?你找了个多大的?虞浮凉,你别不说话!”
    虞浮凉被他吼的耳朵痛,“老爷子,你前年不是还催我结婚,现在怎么又变了一副态度,你们老年人都这么善变?”
    虞浮凉把荔枝喂人嘴里,拿张纸擦了擦手,让人把他当靠枕,陈夏舒服的倚着虞浮凉,耳朵里进来一连串的虞浮凉挨骂的话。
    “你别跟我拐弯抹角的,什么情况赶紧说,人姑娘多大,爹娘知道?虞浮凉,你都三十了,三十了,知不知道,找个二十多岁的可以,二十岁以下可别祸祸了——你怎么不说话,虞浮凉!你心虚了是不是?你真找了个……”
    连老爷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虞浮凉差不多能想象到那头连老爷子气的暴跳如雷的样子,得亏老人家身体好,他愉悦的应了一声,瞥到小姑娘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外公,给我留点面子吧,人小姑娘在跟前呢。”
    连老爷子顿时噤声,半晌后才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回来了对外孙的自豪,“浮凉啊,其实你还是挺让外公骄傲的,你没有结婚,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小三小四,没有兄弟姐妹,你娘性格也不错,我也好相处……”
    连老爷子巴拉巴拉说一大堆,明晃晃的透露出来一个意思,我外孙,家事清白,家庭关系也简单,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更是慈眉善目,所以,我外孙找的小姑娘啊,你别担心哈。
    陈夏笑得差点呛住。
    虞浮凉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无奈,“九月份我会回去一趟,回去与你详说。”
    连老爷子急得不行,但倒是没有催人赶快回来,“你回来与我交代清楚。”
    挂了电话,安慰了老的,还要安慰小的,陈夏顿时觉得甜果子索然无味了,“你九月要回去啊。”
    “嗯,回去,带着你。”虞浮凉说,“所以别苦巴脸了,看着像是哭,什么时候说要丢下你了。”
    陈夏高兴了。
    虞浮凉也笑,“暑假里出去旅个游,到处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进京,你爹娘那里我来说。”
    “好!”
    ……
    这场雨下的不小,持续了两天,第三天,东村的村民去地里看小麦,就担心这场雨毁了收成,可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地里的小麦倒了一片,且都是从中间断了。
    村民心里都在滴血啊。
    现在小麦正是关键的时刻,这会断了,就没法继续长,相当于这一整年忙碌了这么久,一点收成都没有,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村里的小麦地大部分都倒了,但是也有没倒的,细心的人发现,没倒的那些人的地里的化肥大多都不是从张家那里买的,后来确定了,不是大多,而是都是。
    黄秀花也一大早就去看自己家的麦地,拽着个胖身子,面色有些发黄,她地里的化肥用的特别多,可也倒的最厉害,全断了,黄秀花身子都晃了一下。
    一天过去,张宁大学时,发现村里的人都在讨论地里小麦的事情,她家门口甚至站着不少人,都是东村的村民,说话语气已经不能算的上好,而是怒气腾腾的。
    “老张,要是一家两家这样,我们也不能说什么,但是你去地里看看,全倒了啊,你让大家伙下半年怎么过,老张,卖化肥也不能一点良心不讲,我们知道无利不起早,你得赚钱,可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起初张父不承认,但是黄秀花的损失这么大,她可不管,“我家里还有剩下的化肥,老张,你要是不承认,咱们就带着这些化肥去让懂化肥的人看,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黄秀花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她去年买化肥是贪便宜,打算今年再用,或者卖出去赚一笔钱也行,但是谁知道这些化肥竟然都是假的。
    张父慌了,最后不得不承认,他卖的是假化肥,里面掺了土,而且不是一点土,是百分之七十都是土,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也不是真化肥。
    其他人都惊呆了,怎么可以有人能骗人骗到这个份上。
    由韩秋从中调解,张父答应了赔偿。
    起初他是不赔偿的,甚至拿出了去年卖化肥的时候让东村的村民签的那些,其无耻程度已经刷新了人的下限,村民不同意,直言说要报警,张父这才无奈答应。
    可是把张家的底子掏空也赔不够,一时间张家欠了一屁股的债,张父向张珍求救,张珍只拿过来一千块钱,别的没有了。
    张父无奈,却没有办法。
    收麦时,陈家的一亩地竟然有五六百斤,虽然现在陈家也不需要依靠这两亩地过活了,但是庄稼的收成都是喜人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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