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睿为了让爷爷休养好,半间难求的极致高端疗养院被他直接包下整层,这里配备了最尖端的医疗服务,所以进来了命是肯定能保住的。
江睿抱着苏羽棠走进隔壁疗养间,放置在舒适的沙发上。
苏羽棠感觉到她隔壁位置因江睿坐下深深下陷。
她抬头看向江睿,见他打着电话,长指握着手机半遮住他的侧颜,指骨分明的手背上还有几条扭曲的疤痕,她抿唇听见他对着电话里说,
“让人过来。”声音有些阴郁。
苏羽棠没听懂,看他挂完电话后情绪更加低落,她摸上他搭在腿上的大掌。
抚摸起那几道疤痕,认为是为救她留下的,她故意忽略,当时也是气他禁锢她。
“疼吗?”注视他的眼神温柔怜惜,在问江睿当时受伤的感受。
江睿垂目回睨她,压下眼底的情绪,重叹一口气,“忘了。”语调低沉。
听他的回答觉得不好再旧事重提,“江睿,江爷爷一定会没事的。”苏羽棠握上她的手背,看向他的神色满是柔软。
“嗯,我知道。”语气是绝对的自信,认为以他的实力能留住所有爱的人。
瞧见他眼里绝对的笃定,她是完全相信江睿能守护好江爷爷。
这时,刘管家带人走进没有关门的房间,“小睿总,医生来了。”
江睿对医生点头,“嗯,动手吧!”
苏羽棠转头看向医生,他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小电锯,苏羽棠下意识心惊,江睿伸手环抱住她,下刻她的眼前被覆上一只手掌。
苏羽棠蹙额,感觉到石膏腿被抬了起来,放在茶桌上,接着耳边传来电锯的声音,她伸手去掰江睿的手,就是掰不开。
“江睿,你挡我眼睛干嘛?”她边说边扭动身体,连带石膏腿都在乱动。
“别动!马上就好。”语气带着几分霸道。
江睿另一只手掌按住她的石膏大腿,再用两只臂膀控制住她的身体。
她在江睿怀里再也动不了,感触着包裹着石膏的小腿,电锯在上面震动。
“我的石膏可以拆了吗?”苏羽棠不解,她这才固定了不到十天,江睿不是说,医生说她是骨裂至少要固定两个月吗?
“嗯!”江睿轻声应道,狭目微眯,心里开始盘算应对之策。
不多时,她的石膏被切开,江睿放开她,重获光明的苏羽棠只看到医生和刘管家的背影,想问下医生她的具体情况都没来得及。
她看向石膏小腿,肌肤外表看不出任何问题,反而是比膝盖以上的肌肤更白了几分,她试着去动了动没有束缚的小腿,没有任何疼痛。
她瞠目,她这么快就恢复好了?她小心站起身,活动起脚来,确实没有痛感,慢慢适应后如履平地,她笑起来又在房间走了起来,刚走了两步,她突然开窍,转身怒瞪向江睿。
“江睿,你又骗了我是不是?”语调犀利。
难怪江睿对她的腿伤态度表现的很奇怪,只要她乱挣扎不听话时,他就说小心腿伤,可让他在做的时候注意点她的腿伤,他又不甚在意,难怪,真是个腹黑的狗男人。
江睿对上她的视线,“是!”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与心虚。
“你……,”
“我不这样做,你能留在我身边吗?”
“可你也不能这样骗我啊!”她的怒气更大了,肩膀都在颤抖了。他凭什么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江睿捋了捋额发,身体微微前倾,双臂搭在分开的腿上,两只手交握磋磨,紧盯着她的眼睛,神色锐利,
“宝宝,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是接受一次次被你甩?还是接受你非要我们无疾而终?”冷硬的语调透露出无奈。
“……”她的怒气被压掉片刻。
江睿盯着她的双眼有些飘动,“我就只是想再给真实的我们一个相处的机会。”他的声音很轻,态度认真。
他叹息,“当初,因你各种的决绝,我不舍得对你用极端手段,才假装车祸骗了你,我装的也很累,我要是真存了只想耍你的心,怎么会很快就被你发现了?”
苏羽棠拧眉见他是一副身不由己的样,不是很认同他说的。
江睿撇嘴,神色锋利,就知道她不信,“知道你是看见老子删除你车信息了,回家就让老子跪在地上爬,但老子还是为你~爬了!”这种伤自尊的事让他口气很冷硬。
“没指望你感动,只想让你见好就收,你也知道,你是第一个让老子跪下的人。”
苏羽棠抿唇,神色复杂,捏了捏拳,和他四目相对,身穿微高领黑色紧身短袖的江睿,加上同色系修身裤,宽大的身形半掩在天花板的暖光灯下,浑身肌肉轮廓分明,在他过硬的五官加持下,气场冷傲。
苏羽棠再一次明白她真掌控不了江睿,她对江睿所有的把控终究不过是因他真心喜欢她,她才能‘治住’他。
她们这些天相处的画面在脑海里一幕幕闪现,他说的对,这几天才是他真实的脾性,更是真正和真实的彼此相处,而在她房子里,他是压抑的。也许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吧。
片刻,她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苏羽棠!”
她没有停步,脱了石膏的脚没有穿鞋,她依旧往外走去。
“最后一次,听老子把话说完,我会送你离开,不然你是出不去的。”他高涨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身,她的眼眸已开始湿红,拳头紧了又紧,“江睿,算……,”
“苏羽棠,你都快把老子伤透了,就不肯回一次头吗?”江睿满是怨怼地打断她的话,并没有起身,他在赌,赌她心软一次,如果失败……
他一脸严峻,神色深沉,背脊绷得紧直,浑身肌肉紧绷。
苏羽棠听完拧眉闭眼,叹息一声,回过身来,满脸哀伤地望着坐在沙发上的他,“江睿,这段感情就只有你受伤吗?我没有付出吗?我没有难过吗?我也被你伤的透透的。”她的声音有了哭腔,她抽噎一口,赶在江睿出声前止住他的话。
“谁规定在一段感情里先提出分手的那个人就不难过,不痛苦?看清这段感情,想及时止损,少受点伤不行吗?”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她腿软地蹲下身无声哭泣。
江睿见她这副模样,迅速站起身,快步走向她,单腿蹲下,将小小一团的她搂入怀中,泪水沁湿他黑衣,透进他的心口。
“别哭了,宝宝,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只要一个辩解的机会,讲完,我们之间的关系,”
江睿更靠近她的耳迹,“都随你!我不再强求。”
苏羽棠听见他哑涩的声音,情绪缓和,终究还是不忍心,给了彼此说清楚的机会。
*
两人坐在沙发上,江睿偏头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气,雨已经停了,空气是湿润的清新,让他的思绪逐渐集中。
还在有些愣神的苏羽棠垂目听见他说,“宝宝,骗你确实是我不对,我不否认,但~我如果有更好且不伤害你的办法,我一定不会这样做。”他的声音更加哑涩。
苏羽棠手抓上腿上的裙子,白色的真丝裙被她抓出褶皱。
“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可我却不能让你突破心中的疑虑,让你无法坚定的选择我,”
“是我做的不好,宝宝……,”
苏羽棠被他带了颤音的腔调,勾咬住了心脏,她抬起头,江睿靠在沙发上,头微仰着,侧颜暖黄的灯光下,显得很是落寞。
“如果,我们没有突破朋友的界限,我也不会如此不甘心,那种得到了宝贝却又失去的感觉真他妈不好受。”江睿偏头,和她视线交融,眼里的黯淡和哀愁她看个了正着。
“宝宝~”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直接让她心颤了起来,她抿唇,好看的大眼里激起一片片涟漪。
“那你以后还会骗我吗?我不喜欢的还会强迫我吗?”她是舍不得江睿,只得问出会被骗的问题。
江睿紧盯着她,坐直身体,几秒后,“不知道。”语调正经。
苏羽棠拧眉不悦,他怎么到这就不撒谎了呢?
“这也是我想说的最重要的一点,装失忆那段时光和宝宝度过的每一天是很美好,但那不是我江睿,我能伪装,但不想装一辈子!”
“我的脾性,我的独占欲,我的性癖,我要的是宝宝接受且能乐在其中。”
苏羽棠眉拧的更深了,这么说谁能接受啊。
江睿瞧她不悦的神色,继续添火道,“所以,宝宝,你用心去看我江睿这个人,真的是我不能突破你心中的疑虑,还是你给自己带了枷锁。”
苏羽棠的心像是被敲打了一下,连同脑子开始凌乱起来。
江睿像是说到了她的心声,她是不能接受有瑕疵的关系?还是她不够自信?觉得她掌控不了江睿,想在他最喜欢的时候抽身,不体验她不喜欢的悲惨结局。
“我~”她想解释两句,却不知该说什么?
江睿瞧她为难的样子,知道他说的话她是听进去了,“宝宝,现在不着急跟我解释,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想清楚,再去判断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吸一口气,摸上她的发顶,“这次,我也不会再做强迫你的事。”
“但如果你想明白要和我在一起,我所说的,你就是自愿接受的,我肯定会好好爱你,但我要你同样回应的爱。”
苏羽棠对上他眼里的期待,“宝宝,我一直是个情感需求很高的人,要的也不是单方面的情感,不然,我们的关系肯定不是在这个年纪才突破界限。”
苏羽棠对于江睿的这段话思索起来,好像确实如江睿所说,他喜欢让她回应,不管是做爱时江睿喜欢盯着她或一遍遍问她喜欢吗?舒服吗?等等在她认为是骚话,却是他一直在要她相对的回应。还有她们日常相处的片段,他生气多数都是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又想起在江宅,季阿姨她们基本每天都会联络江睿,他也是乐在其中,真不像她见过的其他母子关系。
苏羽棠咬咬唇,蹙眉问道,“江睿,你对我来说会是正确的选择吗?”眼神是迷茫的,声音是虚空的。
“宝宝,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一定正确的选择,我们一起变成彼此最正确的选择不好吗?”
他勾唇,“而选择我江睿,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他将手掌摊放在两人之间的沙发上,眼神给予鼓励。
她看着江睿面上的笃定与自信,她更加迷茫了,她胆怯的心又开始作祟,“江睿,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好!”江睿直接站起身,下睨着她,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等会,会有人来送你离开。”接着就抬步往出走。
苏羽棠瞧着他高阔的身躯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但苏羽棠,这一次,你要真决定再次放开我,不用你躲,我自会消失在你眼前!”他冷傲的声音混杂着无奈。
她的心揪疼起来,眼见江睿抬步离开了房间,高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她眼里,也带走了他强大的气场和影响力。
她的脑子开始明朗起来,江睿真的是要放开她了吗?把选择权交给她,也确实,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像她这样一次次磋磨人的。
可江睿好像又没说错,她一直以来喜欢用逃避来作为保护自己的外壳,包括当初听见爷爷奶奶背后的重伤,她也是先逃避再自省,让她白白内耗了很久。
她该……
这时,刘管家走进来,她压下难过的情绪。
刘管家给她带来一双新鞋,还有她的手机和她的包包,这些都是当时落在李炎木那的。
她想起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时她从后备箱逃出来,跑进一辆私家车后车座,将手上二十来万的手表脱下来给到司机,让司机开车。
司机问她目的地是哪里?她让司机先开车她再想想,在路上,她想首先不想暴露自己的房子地址,更不能让爷爷奶奶知道,若若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回公司会破坏李炎木在公司的形象,瞥见司机开的车是江睿公司生产的,她直接报出来江睿的公司地址,她知道那是一种真实的信任感,但她不想承认。
*
在回苏宅的路上,苏羽棠把手机开机,各种消息涌进来,她看的一阵阵头大,人真的不能离开手机,不然消息堆积处理起来吓死人。
花了十几分钟才把消息都一一看完,工作基本没什么大事件,秘书最新的一条消息说公司现在运营正常,让她安心养伤。
若若每天都在给她发消息,还说她去江宅,江睿就是不让若若见她,她抿唇给若若回过去电话,把若若激动坏了,对着苏羽棠控诉了江睿好半天,还把江睿威胁她的事也说了。
苏羽棠这才知道内幕,气的低骂了一句狗男人。跟若若解释她可没有给江睿泄密姐妹之间的小秘密,谁知道江睿那个臭男人怎么知道的。
若若回没关系,她爸爸已经知道了,要她跟男朋友分手,她还在据理抗争,苏羽棠好一阵安慰,觉得跟姐妹一样同病相怜,电话挂断后苏宅也到了。
苏羽棠刚走进别墅客厅,奶奶就开心迎上来,把她左瞧瞧又看看。
“不错,还真是被阿睿养的长了点肉。”奶奶笑的慈眉善目。
“可不是嘛,奶奶,江睿成天像喂猪似的喂我。”
“男人会疼人多好啊,等你们结了婚,你就等着享福吧。”奶奶笑的更开心了。
“结婚?”苏羽棠蹙额,怎么回来就被逼婚?
“是,阿睿把纳彩聘书和礼单都已经送过来了。”爷爷从楼上走下来,边走边说道,语气随意。
苏羽棠腹诽,他不是说不做强迫她的事吗?这还没有一小时就破功了,狗男人。
“爷爷,我才不结,谁要结谁结去!”她不满极了,抬脚往楼上走。
爷爷刚准备再说两句,奶奶着急道,
“你先别上楼,石膏拆了也要注意,阿睿说你在回家的路上,我特意给你熬的中药,喝完再上楼。”
“啊!我……,”苏羽棠满脸哀怨,怎么还是没躲过啊!而且看样子奶奶她们不知道她脚伤是假的?
不一会,奶奶将中药端出来,递到苏羽棠手上,“啊啥啊,每天喝还没喝习惯?”
她看着黑绿色的汤汁,疑惑她什么时候每天喝了,又觉得汤汁很像在江宅每天两顿的养生汤,她想会不会是一样的,可刚靠近唇边,鼻腔就闻到苦涩味,她轻抿一口,味道完全不一样,苦的她想哭。
奶奶站在旁边盯着她喝,她端着中药在沙发上坐下,将中药放在茶桌上,“有点烫,奶奶,我等会再喝。”给奶奶勾手,让奶奶坐她身边。
奶奶在沙发贴着她坐下,苏羽棠拉上奶奶的胳膊,“奶奶,你怎么知道我每天都喝的呀?”一副古灵精怪样。
她还有一堆问题想问,什么他们去江宅了?怎么不去见她等等的,但又怕问错话,再越添越乱,就问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问题。
“是阿睿,他每天都有在群里发你乖乖喝药的视频。”
“群?视频?”
“是啊,阿睿这孩子真没得说,监督喝药这事做的真合我心意。”语气里满是对江睿的赞赏。
苏羽棠见奶奶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就是‘监督糖宝喝药’群消息,苏羽皱眉撇嘴,这是什么群啊?借过奶奶手机,看到每天定时两条她在餐桌上乖乖喝中药的监控视频,都不长,也就十多秒。
奶奶在她耳边念叨,“你去阿睿家第二天一早,我带着熬好的中药,跟你爷爷去看你,你倒好,宁愿睡觉也不见我们。”
她笑两声应付奶奶,随便点开几条视频看起来,翻看时回忆起奶奶说的,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事,记得那天早上江睿在她耳边叫她,她好像记得江睿说,‘宝宝,醒醒,奶奶来给你送中药了。’她好像还无意打了江睿一下,嘴里念叨着,‘我不要喝中药’啥的。
苏羽棠这又才记起当天起床后的早饭,桌上放了一碗黑绿的汤汁,江睿让她先喝汤,她以为是中药,果断拒绝,他坐到她身边,直接舀了一勺汤汁,再捏着她的下颌喂给了她,没有苦味,出奇的好喝,是鲜美骨头汤。
她控诉怎么把汤做成这种黑不拉几的颜色,江睿回的是,就想耍耍她!气的给了他一个眼刀,她把汤喝完,江睿还在旁边恶心吧啦地夸她,‘宝宝好乖。’
“宝宝好乖。”刚好她打开最前面的视频就冒出贼大声江睿低磁甜腻的夸奖声,
苏羽棠瞬间脸爆红,这他妈跟在家人面前裸奔有啥区别啊,她抬头瞧见端坐在沙发上的爷爷奶奶玩味的表情,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把手机放在奶奶手心,起身往楼上走,“我先去洗澡了!”
奶奶拉住她,“把药喝了!再上去。”
苏羽棠蹙眉,端起碗硬着头皮,一鼓作气把中药喝了下去。
满脸痛苦地缓解着嘴里的苦味,再迈步,爷爷的话又绊住了她的脚,“你要是不想结,就把纳彩聘书还给阿睿,还有,现在的苏氏的大楼也要还回去。”
“苏氏大楼?”
“对,四五天前,阿睿来家送纳彩聘书,原苏氏旁边那栋楼是送你的聘礼,他说你知道,其他你想要的,那孩子说你自己填上去,礼单就在书房。”爷爷说这话情绪很是开心。
苏羽棠快步向楼上的书房走去,“大楼已经投入使用了,你处理的稳妥点。”爷爷在她背后叮嘱道。
苏羽棠的眉毛直接紧蹙,什么跟什么嘛,江睿做的跟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走进书房,瞧见书桌一旁两个大卷轴,她坐下先翻阅较小的那卷,是聘书,上面是江睿用金墨亲手写的婚书,瞧过她和江睿的名字下的几段文字,让她心情尤为复杂。
‘自与汝遇,倾心数载,情意拳拳难抑。汝性纯善,德容兼备,吾心甚悦之。遂决以此生,求汝为吾佳配。
吾必倾吾之真情,护汝周全,宠汝无度,矢志不渝。无论风雨晴晦,皆与汝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望汝纳吾之聘,与吾同结连理,共谱未来锦绣之章。’
“也不知道是在哪抄的。”她撇嘴倔强道。手却不自觉摸上了那些字,又回想起江睿在她小腹上写字的模样,她的小腹一紧。
江睿骨节的大掌握着细细的化妆刷,手背上的青筋随着写字鼓动,有些禁欲系的味道。
接着他是又将笔刷塞进……,她摇摇脑袋,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赶走,脸颊已泛起红晕。
再打开大卷,转看半天是空白礼单,近三米长,估计就是按爷爷说的让她自己填写,想要什么填什么,那她填个江氏集团江睿会给吗?她撇嘴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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