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地僻,生意冷清,附近都不知道关门了多少家。
但铃铃全心看顾,昨天通话时还说,不少客房设施设备老化,亟需叫人来修一修。
可至于是重新修缮,还是直接关门不干,封铎显然更倾向于后者。
……
绕了几圈山路,穿过一片桦林,手机终于显示已到达目的地。
花月把车停下,透过车窗看到一块木质匾额,映着月辉,「封家客栈」四个字格外清晰。
客栈是二层坡屋顶原木拼接设计,连带一个小小的庭院,融在夜色中,颇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房子从外观看,比她想象中要好。
行李实在不轻,花月留了一个在车上,而后拖拉着一个小行李箱走进一楼大堂。
陌生的室内温度扑面而来,拂去她身上一半的凉意,花月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店主或是前台服务人员。
“请问有人在吗?”
无人应声。
眼下时间不早,她犹疑店主是否已经睡下。
可转念又想,深更半夜院门店门都开着,应该是特意给预约的客人留的门吧。
她坐在沙发上等了会儿,没过多久,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随后声音便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在楼上没听到动静,看到院里停了车才知道客人到了。”
来人是位脸庞稚嫩的姑娘,一身吊带牛仔裤,梳着利落的高马尾,距离地面还有三阶时,她着急一般,竟抬脚直接腾跃蹦了下来。
活力十足,运动细胞……满满。
小姑娘冲她眉眼弯弯的:“抱歉,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
花月微打量了对方一下,没想到熬夜等自己的会是个小孩,看着也就刚刚成年,不知道是在这里打工,还是老板家的孩子。
“是之前预定的客人……花月女士吧?”
花月点头。
“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
她递上。
小姑娘认真看了眼,抬头又把目光重新放到花月脸上,随口说了句:“还真叫花月啊。”
闻声,花月下意识地身体微僵。
这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让她觉得异常刺耳,生怕这个名字又引起什么别的联想。
“什么?”
花月面上淡定,实际指甲藏在袖口下,正用力掐着指腹。
小姑娘只是笑笑,并不见恶意:“名字这么文艺,没想到真名也叫这个。”
花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连忙把身份证收了回来。
“那个……花小姐,实在抱歉。您之前订的201号房间,出现了点问题,但隔壁202也已经收拾好,两间房大小摆置都是一样的,而且202房间白天光照会更充足,你看方不方便换一下?”
对方商量的语气,脸上带着满满的真诚。
换房间?
其实无所谓。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表态,正对着客栈门口,一束昏黄强光突然顺着玻璃门打了进来,她下意识转头,看到一辆军绿色吉普驶入,动静不小。
车灯一灭,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迈步而出,又拾阶而上。
他们身着深色冲锋衣,脚踏黑靴,面无表情地穿行于夜幕,花月眼睑动了动,此刻脑海里只想到一个词——地狱使者。
与旁的关系不大,只因领头那位面相实在凶巴巴的。
他们推门而入,花月同时转身收回了目光。
好高。
走在前面,皮肤偏黑的那一个明显更高。
男人留着寸头,目光侵略,浑然而成的糙野,周身荷尔蒙逼人。
他在花月身旁站定,花月没动,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这人应该有一米九了。
见人来,前台小姑娘眼睛瞬间亮了亮:“到的比电话里说的要早呐。”
“嗯。”
原来也是预定的客人,花月腹诽。
小姑娘终于想起和花月未交流完的对话,继续道:qqun思二咡而五九一思期“花小姐,您订的房间是这位先生常住的,之前是我操作失误,把那间房当作空房挂在网上了,您看方便换下吗?”
原来不是房间本身有问题,是店家对常客更上心。
闻言,花月不知存了什么心思,抬手把额前一缕发丝往耳后一别,随后歪着头,不缓不慢地开口:“抱歉,既然都是客人,还是按先来后到吧。”
她拒绝了。
至于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
但看小姑娘为难的表情,花月知道,自己大概是不通人情了。
身旁男人始终没看她。
倒是他身旁那人,率先扭过头来,眼神带着玩味笑意:“美女,你干嘛非要住那间啊,房间都差不多,真不通融一下?”
“那间风水好。”她红唇一勾,随口胡说。
说完,还故意冲着人家笑得灿烂,笑容映过去,姜睿哲不由得晃了晃神,目光呆愣愣地望着她。
凡夫俗子一个,花月顿感无趣。
“房卡给她。”站在两人中间的男人终于开了口。
他声音沉沉的,微带沙哑,花月听了只觉自己耳膜很痒。
她稍侧目,无意识的目光停留,看清男人侧脸线条凌厉,鼻梁高挺,眸底似无法朗照的深浓。
意料之中,他依旧目不斜视。
花月手指按在房卡上顿了几秒,随后留下个娇娜曼妙的背影,转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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