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一个像千金一样,遇到这种……纯粹的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死要钱。
“上层人总还是讲些体面的,这些小吏是真的一点儿体面都不讲,真不要脸。”
“不要脸,但是有用。”千金言简意赅地说。
能够直接收了通关文书,把人扣下,如此简单就可以把手里的权力换成钱,那么为什么要体面?
千金拾级而上,将那一小袋金银放到胸前口袋里,又说道:“这局虽然简单,但是若不是遇上我,任谁也是得老实给钱的。”
通关文书这种东西,是果真要命的东西,你交了出去,往后任人拿捏也怨不了他,若是换个走江湖熟练的人,是断然不会将这东西贸然交出去的。
不过千金之所以愿意交,主要也是因为这东西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系统除了不能打,其他地方的功能都挺齐全的,如果不是系统,千金断然没法子这么肆无忌惮一路从京城到西疆。
说话的功夫,千金出了地牢,上到地面。
驿站是个二层小楼,四面围墙,地牢开口在小楼外面,守着几个披甲的士兵,背对着千金,严密地防范着外来之敌。
然而千金在内。
她不愿意多造杀戒,就也没有去拍对方的肩膀,见没有惊动他们便也不说什么转身往二层小楼去了。
方才骗了她文书的那个人,就是往二楼去的。
千金踩着咯吱咯吱的木楼梯往上,动静不小,但是却没有人来看她,只她从二楼露出头来,才有个守着炉子的中年男人,叫道:“你这厮,来二楼做什么?快滚,这里可不是你能上来的。”
话刚说完,千金的身影已经完全显现出来。
包括她反扣在手中,散发着寒光的利刃。
那中年男人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只是个文官,吃得油腻腻一张肚子,手里什么都没有,只看了一眼刀,立刻便知道要跑。
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来人!有歹人——”
这人千金十分眼熟,正是刚才收了她通关文书,然后消失不见那人。
他话还未说全,千金已经冲到跟前,扼住了他的脖子。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吵闹?”千金不喜欢这样,搞得她像是在杀鸡一样。
曾经在小柳乡,她就特别不喜欢杀鸡,每次要到杀鸡的时候就溜出家门,把这活儿留给她娘亲来做。
等娘亲遍地找不到她人,拎着菜刀杀完放了血,炒鸡的香味都飘出来了,她听了小探子来报,才赶回去吃鸡。
每到那种时候,娘亲总是很生气,骂她没有良心,偷奸耍滑,但是锅里最肥的两只鸡腿儿照例还是放在她的碗里。
“人不能像鸡一样。”千金一边挥刀断喉,一边说道:“到了要死的时候就拼命地大喊大叫,这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系统给她算耐久度:“四个了。”
千金惆怅极了,二楼的过道太狭窄,免不得将血溅到她的衣襟上,并且她还从过道两旁,紧闭的房门内,听到了噗通几声。
想来这些人平日作恶多端,心中竟然也知道自己该死,平日里有意锻炼自己逃命的技术,因此一有不对,立刻便从二楼跳了下去。
不过倒也不是所有人反应都这么敏捷。
千金兴味盎然地歪头看向其中一个紧闭的房门,这门方才还大开着,这会儿被关的死死的,从门后传来两声粗喘。
那人趴在门后面,凝神听着门外的动静。
千金动了心思,刻意踩着重重的脚步往远处走,听见门后那人松了一口气,又寂静无声地转回来,轻轻挽了个刀花,贴着对方的耳朵破门而入。
“您在这里干什么呢?”修罗的声音沿着长刀的寒芒一起抵达他的耳边。
门后那人瘫软在地,被吓晕过去。
千金悻悻然地说道:“这驿站的人彼此配合这么熟练,我还以为都是些大混子,结果一个比一个胆小,怎么敢学人出来混江湖的?”
她一脚踢开门,门后那人瘫软的身体便挤在门与墙壁的夹缝之间,好不可怜。
门里是一间小小的书房,一张大大的桌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千金对此并不感兴趣,目光在这小房间里转了一圈儿,落在正中央一个燃烧着的炉子上。
炉子上温着一壶粗茶,并两个梨子,还有一碟好牛肉。
楼下的士兵匆匆忙忙提着长枪将驿站一楼围起来,并且在主官的催促喝骂之下,胆战心惊上来二楼时。
千金正慢悠悠坐在炉子旁,嚼两片牛肉,喝一口粗茶,再咬一口热乎乎的梨子,梨子的汁水烤的温热,甘甜的气息萦绕不绝。
属实熨帖。
过道太窄,一行士兵进来捉人,却不能并排进来,一个人打头阵到了门口,毫不客气一推半遮的门,门后方才被吓晕那人在半昏迷状态又再度遭受重击,也是十分可怜。
千金吃了他的牛肉和梨子,又喝了他的茶,难免对他生出几分怜悯心。
等会儿门口一堆人都挤进来,一人给他一下,那他这条命还能留得住么?
千金摇摇头,在椅子上一个矮身躲过排头兵刺来的长枪,站起身时,长刀已经放到了他的脖子上。
“锦衣卫在此!不许妄动!”千金高声喝道!
然后拿出一个令牌。
自然,与通关文书一样,由系统制造,比真的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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