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刑下来,徐立等人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倒也还好,毕竟他们当初连枪毙都想过了的,现在变为八年有期徒刑,他们心中居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而曲智则是当场昏了过去。
待他醒来,人也有些浑浑噩噩的,他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他不过就是多嘴的说了几句话而己,又不是他动得手。
可结果偏偏就是这样,他因为几句话把自己搭进去了。
思及此,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两耳光。
判决下来后,曲智媳妇儿来看过他一次,他不敢看他媳妇儿失望的目光。
家里孩子还不知道爸爸要坐牢了。
从一个金陵城内小有名气的画家到需要坐牢的教唆犯,中间只差一个恶念而己。
好在曲智的媳妇儿没有因此就跟他断绝关系离婚,甚至还安慰他,没关系,就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那一刻,曲智是真的痛哭流涕了。
时听雨很快收到了退回来的钱,两千六百五十块,一块不多一块不少。
钱晓华听说钱还回来后,差点哭了。
天知道她刚听说画廊遭盗的时候是有多惊吓。
想想抽屉里的钱,钱晓华差点昏死过去。
虽然这入室盗窃的事情跟她没关系,可她是收银,总觉得钱是从她手上丢的。
好在钱追回来了。
入室盗窃案刚发生那两天,钱晓华差点要跟时听雨说每天把钱带回家属院了。
最后还是时听雨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她这个念头。
陆母听到偷窃的人被判刑了,钱也还回来了,十分高兴,决定晚上做顿好吃的。
这似乎成了陆母庆祝的特殊方式。
吃过饭后,陆卫国去洗碗了,时听雨为第二天金艺的油画课备课。
深深看到妈妈在写字,自己噔噔噔地跑到房间拿了一支铅笔和白纸,看着妈妈教材上时听雨的名字跟着临摹了起来。
等到陆卫国洗完碗回来,就看到儿子把时听雨三个字己经写了两遍了。
陆卫国的靠近挡住了时听雨头顶的灯光,她转头看去,这才发现儿子居然在照葫芦画瓢写她的名字。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深深的笔顺都是错的。
比如时字,日字旁的第一竖,人家是从上往下,他是从下往上,然后再用同样的方法写另外一竖,最后才是三横,只是那三横也是从下往上写。
时听雨停下了笔,对深深道:“深深,字不是这样写的哦。”
深深一脸茫然,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自己写的名字,他还没有认字,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写,一时有些沮丧。
陆卫国看了后给儿子解围:“咱深深一看人就踏实,这一笔一划都是从地里长起来的。”
陆卫国的话一出口,空气静了三秒,而后陆母和时听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深深看看爸妈又看看奶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都笑话他!
陆卫国轻咳一声,抱着深深哄了会儿,然后手包着手带着深深写时听雨的名字。
陆卫国的字并不多好,不过胜在写字有力度有笔锋,倒也耐看。
他写时听雨名字的时候很认真。
即便是带着深深写的,竟也比他写其他字好看。
时听雨有点惊讶,“卫国,你这字有进步啊。”
陆卫国笑着望向了时听雨。
他并不是什么字都写得好看的,只是每次看到时听雨这三个字,无论是组合到一起还是单独的,他都觉得这三个字异常得让他心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写的时候就是比其他字写得好。
突然被自家男人这么专注的看着,时听雨难得的红了脸,她戳了他的手臂一下,“好好教你儿子,我好歹也是当老师的,别最后弄得桃李满天下,家里结苦瓜。”
深深抬头,满脸认真,“深深是甜果,不是苦瓜。”
“呦,你还听懂了?”时听雨都被儿子的伶俐反应给逗乐了,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陆卫国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妈妈这么厉害,深深当然也厉害。”
深深笑了,“嗯,我厉害,妈妈厉害,爸爸也厉害的。”
时听雨笑着点了一下他的脑袋,这端水的能力也是没谁了。
时听雨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婆婆不知什么时候己经去洗漱了。
陆卫国又带着深深写了几遍时听雨的名字后,深深倒是记住了笔顺,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但能看出那是个什么字了。
他们现在也不强制孩子学习,他有兴趣学什么,他们看到了就带着教一下。
到目前为止,深深最喜欢的是跟在妈妈屁股后头,妈妈画画他也学着画画,妈妈写字他也拿着铅笔瞎画。
时听雨对他没有要求,只要拿笔的姿势正确就可以。
所以通常时听雨画画的时候,旁边的深深就能涂鸦完一张画纸,五彩斑斓,看得久了,时听雨竟然也觉得好看。
几次下来,她有了灵感,创作了一幅《五彩世界》。
她用深深喜欢的几种颜色,交叠出不一样的色彩和图案。
有的颜色明明是对比色,可经过时听雨重新排列和比例调整,看起来少了对立鲜明的对比,多了一些洋气的和谐。
深深特别喜欢这幅画,他说看到了就高兴。
时听雨便把这幅画裱好了,放在了家里。
这幅画她不打算卖了,不过明年开画展的时候倒是可以展出。
时间在深深再一次的生日后进入到了七月份,时听雨正盼着放暑假自己能够松快几天,家属院便迎来了一个来自京市的客人。
来人戴着一副眼镜,身上穿着短袖衬衫黑色长裤,到达家属院的时候己经热得大汗淋漓了。
对方专门挑了休息天的时候过来,陆卫国和时听雨都在家。
一进家属院的门,尤建设感受到了院子中植物的生机勃勃,顿感舒爽了不少。
陆卫国看对方那满头大汗的模样,赶紧让人进屋凉快一下,还把屋子里的电扇给搬了出来。
来人是京市友谊宾馆的尤经理。
吹到电风扇的那刻,尤经理才算是缓过神来。
此时深深正拿着一根冰棍在一边嗦着,尤经理的目光忍不住被对方……手中的冰棍吸引。
深深看了看手中的冰棍,今年他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冰棍。
不过看客人满头是汗的模样,深深咬咬牙把冰棍往尤建设的方向送了送,“给你!”
尤建设吞了口口水,艰难地别开了眼睛,“谢谢,不过不用了。”
深深又看了对方一眼,“可是你在咽口水。”
尤建设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陆卫国赶紧把孩子给抱走,时听雨也给对方倒了一杯凉白开。
喝了水,尤建设才说明了来意。
“时教授,我这次过来是想跟您约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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