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再无事,临近中午,元京城已经遥遥在望。金鹰也降低了飞行高度,处于云层之下,让虞沧海得以看到山川之景。
入目所及,有大河,山丘,道路,村落,城镇,都异常熟悉,让虞沧海倍感亲切。
“出门不到一月,却像是过了数年。”虞沧海感叹道。
“这说明你过的很充实,做了很多事情。要是在元山里修行,时间就过的飞快了,眨眼间就是数年光景。”金鹰应了一声,又道:“元京城到了,我们先回云层之上,再降落到元山。”
虞沧海看着金鹰升高,又隐入云层里。不由奇怪道:“是在躲避什么人么?”
金鹰道:“是的,为了躲避凡人。这是本朝的规定,未化形的灵兽,尽量不要在人前显露。”
“这是为什么?”
“因为会造成恐慌。”
金鹰在云层中飞行了片刻,就降下了身体。虞沧海往下一瞧,只见高山密林,是元山的腹地。
“我们去那里?”虞沧海问。
金鹰应道:“去圣地,拜见元老们。”
这是一处高山,位于元山山脉的最中央。高不过千米,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在山顶上有一片竹林,竹林内中有一个凉亭,摆放着石桌。桌上有棋盘,棋子,和酒壶。
在石桌的两边,坐着御前太监大总管刘瑾,以及一个须发皆白,穿着灰色布衣的老人,两人正在饮酒对弈。
“啪嗒。”老人将一粒白子放在了棋盘的一角。
刘瑾沉思了良久,叹道:“这一子,于无声处听惊雷。虽处在角落,却深刻影响着整个棋盘的格局。十步之内,我必输无疑。”
老人听闻,挥手扰乱了棋盘,咧嘴笑道:“结果都一样,不论是棋子,还是下棋的人,都会散去。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刘瑾微微躬身,恭敬道:“多谢大人教诲。”
老人摆摆手,道:“我感到六长老的气息了,很快就到。你就不用在这里陪我下棋了。”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就从天而降,稳稳的悬浮在凉亭的门口。老人和刘瑾连忙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凑近一看,这黑夜却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鸟类,它轻松的悬浮在虚空中,羽毛泛着青色的光芒。在它的嘴里,还衔着一道明黄色的卷轴。
老人将卷轴取下打开,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然后对青鸟道:“领法旨。”
青鸟听闻,煽动翅膀,又化成了一道黑夜消失在远方。老人将卷轴递给了刘瑾。刘瑾打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突然,他心有所感,抬头看向了天空。
就见数千米的高空上,一道金黄色的身影正急速的扑下来,不过十多个呼吸,就身影就稳稳的停在竹林的上空十米处。
“见过大人。”刘瑾躬身施礼。
“大鸟回来了。”老人却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细密的牙齿。
金鹰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比房屋还大的黄金巨爪二话不说就抓了一下。立刻,这山顶上就刮起一阵猛烈的风暴,将大片的竹子都压弯了腰。
老人却是不慌不忙,举起右手对抗。一道白色的光柱在他的手中绽放,那光柱冲天而起,稳稳的抵住了金鹰的巨爪。
“小毛孩,今天我有事,懒得跟你计较。”金鹰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压不下光柱,心知无可奈何,便恶狠狠的瞪了老人一眼,收回了巨爪,然后降落在地上。
虞沧海这被一阵柔风托下,站到了金鹰的身前。就见金鹰立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虞沧海道:“我要带去圣地,小毛孩,你通报一下。”
老人看了虞沧海一眼,善意的点点头。然后他转头看向金鹰,道:“怎么说我也两百多岁了,给点面子好么。”
金鹰不屑道:“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都要叫我老师,我还给你面子。”
老人摇了摇头,苦笑道:“好吧,我们不说这个了。六长老,你不能带他去圣地。”
金鹰眼睛一瞪,喝道:“为什么?”
老人接过刘瑾手上了卷轴,将卷轴展开在手上,道:“这是元老院的法旨。在你回来之前,元老们已经心有所感,特意传下了旨意。现在还不是时候。”
金鹰歪着头看了看卷轴,便道:“也只好如此了。”他又转头看向虞沧海,道:“回头在来找你,我先走了。”
也不待虞沧海回答,金鹰振翅高飞,他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就一头冲向了凉亭。然后虞沧海眼睁睁的看着金鹰数十米的身躯,突然消失在凉亭顶端的虚空里。
“什么?”虞沧海一声惊呼,目瞪口呆,他诧异的看向身前的老人和刘瑾,连忙问道:“他去那里了?”
老人走过来,伸出干枯的右手摸了摸虞沧海的头顶,笑眯眯的道:“你是我第几代子孙?”
……
穿过一个光怪陆离,千颜万色的空间隧道,当最后一点失重感消失,金鹰睁开了七瞳的黄金眼。
入目所见。这世界是有尽头的,不过方圆数十里。天似穹庐,笼罩而下。大地宛如一块数十里的水晶。上面没有山川草木,河流道路,空无一物。
世界的四方尽头,被一个巨大的透明能量罩保护着,在能量罩的外面,是肉眼可见的灵气洪流。
金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感觉一夜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感叹道:“真是好地方,吸一口气,抵我半天修炼。”
“来。”一个威严,苍老的呼唤声远远传来。
金鹰神色一振,连忙在水晶大地上奔跑了起来。他一步迈出,就是一百多米,速度丝毫不必飞行慢多少。
不过片刻,他就穿越了十数里的距离,来到了这个世界的中心。就见六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闭目盘坐在虚空中,围成一个圆圈。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系着数十道锁链。由灵气凝聚而成的锁链。这锁链,一端连在他们的身上,另一端则延伸出去,延伸到世界的尽头,穿出了那个透明的能量罩。
金鹰在老人百米外站定,将身体趴伏在地上,意示敬意。它恭敬道:“禀告元老,昨日返程时,虞沧海演练了祖龙拳第九式,这是圣人之资。”
一个老人睁开眼睛,道:“昨日他演练时,国师已经算到了。”
又一个老人睁开了眼睛,他伸手对着天空一招,就见世界的尽头,一颗星辰降落了下来,停在金鹰的身前。
金鹰仔细一看,眼中顿时爆发出强烈的金光,他一张嘴,就把这星辰吞进了肚子里。
那招手的老人道:“化形丹给你,但有要求。三月化形后,就跟着虞沧海,保护他。”
金鹰一愣,连道:“三月后我就第八境了,就成为了第八位元老,让我去保护他?不能换个真人去么。”
没有人回答他。又一个老人睁开了眼睛,他对世界的尽头一指,就见透明的能量罩上闪烁出了光影。
光影上中出现了一个山峰,这山如同白玉,上面都是无数年不化的冰雪。强大的罡风吹拂不休,金鹰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罡风至少是七重天的威力。
这也意味着,这山的高度,达到了七重天。
“这是大陆第一山,天山?”金鹰疑惑道。
“这是成圣的地方。”第五位老人睁开了眼睛,他看了那光影一眼,说出了让金鹰目瞪口呆的消息:“最多十年,这世间就要出现一位圣人。地点,就在这里。”
“是谁?”金鹰只愣了半个呼吸,立刻问出了关键。
第六位老人吐出了四个字:“指点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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