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定州

    “咻！”虞沧海刚动，就听得耳边风声大作，眼角闪过一道模糊的黑影。他的精神自动捕捉，就看到黄浩已经挡在了虞太平的身前。
    也不知施展了什么法门，就见得黄浩往哪里一站，虞太平就瞬间停止了动作，如同木头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能看见她一双通红的眼睛，愤怒的盯着黄浩。
    “咳，别瞪了，没什么意义。殿下累了，还是休息下吧。”黄浩也没什么敬意，他对着虞太平慢吞吞的拱拱手，又不紧不慢的上前一步，拿起了虞太平手中的腰刀。
    一甩手，接近两米长的腰刀就在空中划出一道轨迹，飞过十多米的距离，准确的回到金吾卫的刀鞘中。
    “又是一个超凡境！”虞沧海暗道，他看出来了，虞太平是被黄浩的武道气势压迫住了，所以动不了。这种气势，外人看不出来，也感觉不到什么威力。
    但真正面对，就知道是如何恐怖。就像是在元山，雷蒙攻击虞沧海时，如同雷神灭世的武道气势，精神威压。让虞沧海现在都心有余悸。
    “咳，今日考校，十三殿下第一。请殿下选定地域。”黄浩控制住了局面，便转头看向虞沧海。
    虞沧海见此，也收了防御的架势。对着黄浩拱拱手，道：“多谢黄公。我去定州。”
    “哦，十三殿下可想好了？”黄浩眼神闪烁，诧异的问道。
    虞沧海回道：“是的，想好了。”
    “容臣多嘴问一句，殿下此时为何要去定州？”黄浩向着虞沧海走了几步，显得有些急切。
    “因为本次武道会，我才要去定州。”虞沧海的回答有些奇怪，牛头不对马嘴。但黄浩却听懂了，他欣慰的笑了笑：“可。我会如实禀报陛下。”
    定州，是边境。位于虞朝最东部，和大梁王朝相接。八个月前，梁朝就是突袭定州，不到一个月，就连夺十六座大城，几乎扼制了定州三分之二的地域。
    在定州的战争经过，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虞沧海虽未出宫，但也详细了解过一番。
    战报说，梁军侵略时，打的是偷袭战术，一路放过了所有的小城，乡镇，村落。直扑大城要城。边军无备，挡不住凶猛的攻势，不停的后退，转移。
    军队退的急，那些大城里的人，却很多都没有来得及退。面对侵虐者，他们殊死抵抗，给梁军造成了大量的伤亡。梁军为了节约时间，便发动了屠城，所过之处，杀的血流成河，尸骨如山。让两郡之地，局势糜烂，甚至动摇朝廷根基。
    神武侯高长恭出征，连元山里的金吾卫，预备队都调走了一半，又从直隶州部抽调了二十万镇军。经过三场大战役，数十次小战役，足足四个月的时间，才把梁朝赶了出去。
    退梁之战，也是在定州的地盘上展开的，造成的破坏和损失，更是难以估计。梁朝退兵时，带走了无数的财富。带不走的，也烧了个精光。烧不了的，也用暴力破坏了。
    说是凯旋得胜，斩首十多万，还占领的梁朝三个重镇，只是面子上的好听。真实情况却是，损失惨重，可以说，是大败了。
    古话说得好，兵锋之后，必是凶年。因为大战一启，无数的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此时定州才平定不过三个月，必然是满目苍夷，一片废墟，到处都是重建家园的凄惨景象。
    而且战争之后，梁朝在定州埋下了无数的钉子，间隙，刺探，死士。四周暗杀，下毒，离间，收买武将和官员的事情屡有发生，甚至向虞朝腹地渗透。
    所以此时的定州，几乎没有一个皇子公主想过去，过去受罪么？而且非常的危险。但虞沧海却偏偏选了定州，所以才让黄浩诧异。
    选择定州，当然是虞沧海经过深思的。他看到了武道会的终极目的，就是征兵，为了报复梁朝。
    而要进攻梁朝，最前线就必然是定州。大战一起，谁也跑不了，他们这些皇子公主，肯定是要上战场的。举起国之力，所有平时自治的亲王，诸侯，宗门，世家，豪强，组织，部族，通通都跑不了，全都要参与。
    虞沧海考虑到这里，已经打算准备将自己的封地，也放在定州。不论是发展势力，收拢人才，取得资历，锻炼武道，发财致富。没有比战争更快的方法了。所有他才选择定州，他要先去看看。
    黄浩自然知道武道会的目的，虞沧海这番话，他懂了。可以说是高瞻远瞩，也是为国效力的举动。
    “不知何时出发。”虞沧海问道。
    “明天就走，晚些时候，秘间台会和殿下联络。殿下选了定州，这次去，还会有其他的任务。”黄浩说道。
    虞沧海点点头，他也不问是什么任务，说道：“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恭送殿下！”
    见虞沧海走远，黄浩才转身看向虞太平，笑眯眯的道：“长公主别瞪了，这次你第二，你想去哪里？”
    虞太平不能说话，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睛，却透着凶光，狠狠瞪着黄浩。如果眼神能杀人，只怕黄浩此时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这次武道会，定州最重要。还好十三殿下主动去了，不然还真是个难题。也只有十三殿看明白了局势的发展，其他人，都还是孩子啊。”黄浩无奈，想到这里，黄浩回头看向了皇城的中央。
    顺着他的视线转移。数千米之外，金碧辉煌，宏伟大气，象征国家权力中心的金銮殿屋顶上，正站立着两个人。
    站在前面的，正是当今皇帝虞无涯。另一个，则是御前太监大总管刘瑾。金銮殿的屋顶，离地足有百米高。大风急促，吹的他们的衣袍猎猎作响，似欲凌空飞去。
    “不错不错，小十三一改十多年的隐忍。今日可是威风了一次！”虞无涯回头，对着刘瑾轻轻说道。
    他此时距离校场，至少有三千米的直线距离，如果有人能观察他的瞳孔，就会发现即便隔着三千米，校场众人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神态的变化，甚至每一根汗毛他都尽收眼底。武道真人，神通莫测。
    刘瑾也同样如此，校场发生的一切，他是从头看到尾。
    听见虞无涯的话，刘瑾恭敬的回道：“今天十三殿下表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超过六千斤了。使用了潜能秘技，更是达到了七千斤。他还只是武士中阶，刚刚化生气劲。这样的力量，实在是令人震惊。同样的年纪，全大陆也找不出几个能匹敌的。”
    看得出虞无涯很是高兴，他笑道：“力量可以练，智慧更难得。看看十三的应对，先后用了龙蛇劲，龙鹰劲，龙虎劲，龙马劲，最后的防御姿势，是龙鱼劲。祖龙拳只是练力之法，攻击力几乎垫底，只有那些不会武技，最普通的武者才会用祖龙拳来打人。”
    “他练了大雷音印法，却不施展，而用祖龙拳。这是在给别人看，让人看到他的武道天赋。五式同练，朕以前不就是五式同练么。他是自知今天放肆了一把，担心其他人找母族长辈对他下黑手，特意显露了天赋。”
    “十三殿下受伤之后，就完全变了个人。行事之间，也有了气度。有点陛下年轻时的模样。”刘瑾说道。
    虞无涯听闻，哈哈大笑：“小十三从小过的艰难，今天一朝飞跃，令人欣慰。弱时能隐忍不发，忍辱负重。强时也能谨慎行事，不乱用力量。突遇大事，也通权变，当断则断。智能保身全生，力能开拓进取。真是不错，今天朕没有去考校，而临时改了主意，看来效果是不错的，不然还看不到这一出。”
    虞无涯又道：“朕的这些皇子公主，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平日的，一个个顺风顺水惯了，从未受过大的挫折，还谁也不服谁。不想今天都被收拾了，以后他们就有目标，有对手了。有压力，才有动力，但愿这两年能尽快成长起来，别上了战场被人一刀宰了，将人头给我送过来。”
    “今日十三殿下把所有人都教训了一遍。明日里，整个元京都会知道了，踩在所有人的头上竖立威风，可把他们得罪死了。只怕后面，挫折会更大。”刘瑾道。
    虞无涯不以为意：“就本该如此，让他们去斗吧，那一代不是斗出来的。只要大人不插手就好了。有争斗，才能看到最优秀的人。小孩子，不磨练不成材。虞朝的未来，还靠他们呢。”
    虞无涯负手走了几步，对刘瑾道：“雷蒙是雷宗的行走护法，雷宗是大新王朝的上等宗门，和本朝关系还是不错的。小十三学了人家的传承秘法，我们也不能不表示。你带雷蒙去武库，选个适合的中品法器送给他。”
    “诺！臣这就去办。”刘瑾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却又折了回来，躬身拜道：“陛下。”
    “还有何事。”虞无涯问。
    “此时定州，一片混乱，各国刺探，各方势力，牛鬼蛇神，应天派，杀生派，魔道，邪教都混杂在哪里。以殿下的天赋，身份。万一被人盯上，就一个雷蒙，即便带了法器，恐怕也力有不逮。”刘瑾担忧道。
    虞无涯摆摆手：“你莫非忘了元山的传信么。他在供奉塔闹出动静，被老不死暗中盯上了。还在雷蒙面前同练七式祖龙拳，被瞧了个正着。”
    “摩诃经，七式同练，这天赋可比朕高多了。元山里的老家伙，哪里坐得住。自然有人暗中保护。比朕亲自护卫都强，不必操心。”
    “是了，只有十三殿下自己不知道，还以为所有人都被他蒙在鼓里。”刘瑾笑道：“如此，臣告退。”
    幸好虞沧海没有听得这些对话，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正被人暗中监视。否则绝对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