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悲苦得不到爱侣形式上的一丝慰藉,梦瑶再也擒不眼盈眶的泪水,凄婉地凝视凌云,泪水簌簌落下。
凌云心如刀割,偏过面颊,冲白衣少女冷声道:“你赢了,说吧,要如何处置我们?不过不能漫天要价,你的性命仍在我的掌握中。”
白衣少女瞅了瞅凌云,又瞄了瞄梦瑶,轻笑一声,娉娉婷婷插入两人中间,揉搓着玉颈,若无其事道:“好痛哟,肯定青瘀一片,某人真是铁石心肠,像我这样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也下得了狠手。”
置若罔闻,凌云双目无神漠视前方,暗忖道:“如果玄武要求一命换一命,我将如何选择,是自己苟且偷生?还是舍生取义,让梦瑶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一时间,凌云思绪百转千回,烦愁如丝没个尽头。
梦瑶止住抽泣,泪眼朦胧地看着凌云,觉得他既远又近,伤感之情泛滥成灾。蓦地,身旁白衣少女幻成一团巨大阴影,变成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两人相隔一方,阴风恶号,恶狠狠地诅咒着,诅咒着他们
白衣少女眼珠一转,娇嗔道:“我没有法力,你帮我揉揉,清除脖颈上难看的青瘀。”
“唉!”凌云轻叹一声,收回心神,朝白衣少女看去,玉靥如花,一颦一蹙之间流露出道不明的风情。
没有迟疑,一缕蓝幽幽的水灵力从指间逸出,化作一缕青烟裹住她的玉颈,春风细雨般一点一点消弥雪肌中那片紫青。
白衣少女玉脚轻跺,不依不饶娇声道:“不会用手呀,刚才拼死掐我喉咙时,怎么不避男女之防,现在倒一本正经起来。”
凌云面色一沉,道:“不要得寸进尺,我是暴虐于你,若想报复泄恨,大可用利刃捅我一刀,我保证决不皱眉。”
梦瑶黯然神伤,惆怅思道:“不知这位绝色少女和凌云有何纠葛,如此要死要活的?”
白衣少女不悦地撅起小嘴,恨恨道:“我呀恨不得让你三刀六洞,可。可就是狠不下这心。”
闻言,凌云感觉事情有转机,清声道:“说吧,要我如何做,你才满意?”
白衣少女低头沉吟片刻,俄而,面色一正,道:“知道为何我身上没有一丝法力吗?”
凌云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也很诧异。”
白衣少女微昂螓,幽幽道:“法力高深又如何,一样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接着流转目光,顾盼神飞道:“嗯,你说,我现在威风吗?瞧瞧我的手下,个个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们的命运都在我的掌握中。”
凌云很耐心地倾听,神情很专注,没有打岔,完全进入角色。
停了一会儿,白衣少女继续道:“以前我总在想,要如何打破命运的束缚,忽然有一天,我觉得智慧可以帮助我实现它,于是大彻大悟,我不再修炼,进入一种特别的精神境界。”
说着,玉手一摊,一个精巧的玄武壳出现面前,笑道:“嘻嘻,这是我改变宿命的第一步,我再也不用背负这一身沉重的枷锁,你说,我一个女孩子家家,一副乌龟模样,丑也丑死了,真是羞于见人。”
接着,忸怩道:“你刚才夸我美丽,说的可是真心话?”
凌云点点头,轻声道:“是真心话,你是见过最美丽的少女。”
白衣少女玉靥腾起两朵红霞,羞赧道:“谢谢你,知道吗,女为悦己者容,我变成*人类模样就是为了你,你你能好好凝视我片刻吗?”
说着,转过身子,目光盈盈,满是期待。
凌云暗叹一声,偏过头,目光渐渐柔和,宛若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美艳绝伦的俏靥上,身子一动不动。
梦瑶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酸的滋味刺激着泪腺,堵塞鼻子,呼吸一点点困难。
良久,凌云出一阵飘渺的磁性声音:“你的美貌已经深深烙在我的脑海,这一生这一世休想忘记。”
白衣少女明眸迷离,痴痴地凝视凌云,喃喃道:“不够,一点也不够,我要你把我烙在心灵上,永生永世也不能忘记。”
为了营造改善凶险的关系,凌云是假戏真做,白衣少女则是全心全意投入其中,心灵就像一块无瑕的仙玉,悸动人心。
那一刻,两人好似生死不渝的爱侣,如胶似漆,情不自禁地山盟海誓,旁若无人。
“哇!”梦瑶再也无法控制泛滥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无助的泪水成双捉对滑落面颊,在海在溅起一朵朵小花。
凌云缓缓移开视线,微微低头,不敢看梦瑶一眼,生怕惹白衣少女生气,仅能用眼角余光,看那滴落的晶莹泪花,心如针刺。
白衣少女宛若神游物外,完全沉浸于自己编织的美梦,半晌,幽幽一叹,把目光移到手中纵横交错的黑色龟壳,道:“我有一半的智慧来自于它,通过它的衍算,我能够预知未来。嗯,你路过此地的信息就是它衍算出的,所以我派两位手下在这里等你。”
“好,它曾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又能推测未来,就让它决定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吧!”
接着玄武龟壳出莹莹光彩,越来越亮,无数个蓝光光质卦象闪烁、翻腾、旋转,以一种玄之又玄的方式变化,生起生灭。
凌云和梦瑶心情紧张,目不转睛盯着忽明忽暗的光影,冷汗湿润手心。蓦地,光华炽烈,蓝光映在白衣少女恬静和面庞,更添神秘色彩。
一个更大的卦象冉冉从中央升起,被一团淡淡血光包裹着,接着其它卦象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又过半晌,所有光影无影无踪。
一切归于平静,可凝滞气氛却没有丝毫松动,凌云和梦瑶直勾勾盯着白衣少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升。
白衣少女面色凝重,沉吟道:“坎卦!行险用险,下下卦。下坎上坎相叠,两坎相重,险上加险,险阻重重。一阳陷二阴。坎为水,血为水为红色,血卦,大凶。”
登时,凌云和梦瑶心中“咯噔”一下,剩白衣少女分神之际,相视一眼,默默传递彼此的关怀。
白衣少女马上感应,不悦地撅起小嘴,轻哼一声,道:“此乃大凶卦象,且带血光之灾,说明我们三人之间必有一人要死!”
“啊!”梦瑶大惊失色,面色惨白,不禁失声道:“玄武姑娘,真的要死一人吗?”
白衣少女面无惧色,坚定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断卦从无出错!”
说着,轻抚龟壳,柔声道:“它是我身体一部分,它的决定也代表我的决定,不容任何人更改,包括我。”
接着面色一振,清声道:“好了,大势以定,现在为难的是,我们三人之间谁去死,不知两位心中如何打算,不妨畅所欲言。”
凌云强作镇静,瞥了梦瑶一眼,柔声劝道:“玄武姑娘什么死呀死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大可化干戈为玉帛嘛。”
白衣少女轻嗤一声,淡淡道:“你骨子里就是胆小怕死,从未改变过,死有那么可怕吗?”
而后昂起高傲的脑袋,娇叱道:“你们觉得死可怕吗?”
十万妖怪斩钉截铁齐声应道:“不可怕,愿为公主慷慨赴义!”
白衣少女气定神闲,悠然道:“好,你们总是信誓旦旦,今天终于到了表现时刻,看看你们是否足赤真金。现在我正式地问,有谁现在就愿意为我去死?”
霎时,空气凝滞,而后十万妖怪坚定喝道:“我愿意!”
吼声振聋聩,白衣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现泪花,感动得声音哽咽,娇傲喝道:“好好好,没有一人示弱,那我就给你们请缨的机会。”
“刚才是谁保护不力,让我落入敌手,遭受扼脖之罪?现在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主动站出来。”
十万妖怪轰然应道:“是我!”
蓦地,一个声音微微落后,显得特别突兀:“是是我!”
立时,二十万道目光齐刷刷射去,横眉相对。
一位细耳尖脑鱼妖把头深深埋在胸前,嗫嚅道:“我我有点耳背,还还带一点口口吃,一紧张就就作。”
白衣少女微笑着招手,道:“过来,到我面前!”
细耳鱼妖慌忙抬起头,脚下一催,急冲冲落到白衣少女一丈前,毕恭毕敬道:“小的叫细耳,愿为公主效命。”
白衣少女柔声道:“害怕吗,愿意为我死吗?”
细耳鱼妖心中一紧张,口吃的毛病又犯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憋红着脸,结结巴巴道:“不不。不害。害害怕。”后面一句再也说不出来。
白衣少女点点头,取出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飘到细耳鱼妖身前,柔声道:“等下会有一点疼,要忍住不叫出声,别让外人笑话了。”
细耳鱼妖想要应声,张开大嘴就是憋不出一句,于是红着脸,拼命的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一般。
白衣少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一柄匕,寒光一闪,深深刺入鱼妖左侧腹部。
立时,一种难以言语的剧痛刺激着细耳鱼妖,不禁张大嘴巴,可一想到公主的交待,硬生生忍住不哼一声,前额冒起密密麻麻汗珠,面色腊黄。
“啊!”梦瑶惊呼出声,不忍地偏过脑袋。凌云则身子一颤,仿佛那一刀是刺在自己身上。
白衣少女赞许一笑,轻声道:“好样的,再忍一刀。”
细耳鱼妖眼泪汩汩流下,钢牙紧咬,用力点了点头。
又是一道寒光乍现“噗”另一柄匕深深扎入鱼妖右侧腹部。顿时,黄豆大的汗珠如雨般纷纷落下,细耳鱼妖紧闭大嘴,身了微微颤抖。
白衣少女轻叹一声,怔怔地凝视细耳鱼妖,俄而,转过身子,面对两人,淡淡道:“这两柄匕堪堪刺入他的肾部,身上精气正一点一点流失,如果不及时救治,大约盏茶时间就会一命呜呼。”
“好了,现在形势是我强你弱,你们有两种选择。一,与我同归于尽,当然这个法子凌云试过一次,并以失败告终,不过允许再来一次;二,你们当中一个选择生,另一个人选择死,且就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商量。”
“如果你们在他断气之前没有商量好,可见你们之间的爱情还没有我属下的忠诚牢靠,那就算你们输了,由你们随我属下去黄泉之下逛逛,如何,我这个决定还算公平吧?”
“我!”话音刚落,梦瑶就尖声叫道:“不用商量,我死他活!”
凌云青铁着脸盯着白衣少女,从她眼中看出狂热的坚定,看出没有一丝回旋余地。
白衣少女紧盯着凌云,清喝道:“你呢,你的决定是什么?同归于尽?接受爱侣的好意,还是。”
凌云一字一顿,从牙缝蹦了一句:“我死她活,不知你会否满意!”
“不!”梦瑶凄声尖叫:“不,玄武姑娘别听他的,我是一位女妖精,和他根本不般配,我死后便可清除这段孽情,他他就可以找那位值得托付终生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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