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要忍受一个月雷鸣般的非人侵扰,而后,还不晓能否调成,可恨的朱来福”凌云越想越恼,手掌握拳,轻轻在石壁上捶了一下。
片刻,喘息渐渐平缓,气定神凝,精神重又抖擞。蓦地,一阵强烈山风吹过,拂得衣袖“飒飒”作响,撩动耳边发丝、丝带,在风中零乱地飞舞,带来一缕寒意。
凌云仿佛被一“人”形空气撞了个满怀,身形微晃,猛地清醒过来。
“吁”凌云长舒一口气,心中郁闷一扫而光,步履复又轻盈,探出身了往下一看。
只见轻薄如纱的山雾涤荡一空,空中垂落的水珠在狂风中四下飘荡,纷纷扬扬,星星点点打在碧绿的潭面上,绽开无数朵灿烂的白玉花,煞是好看。正是“绿阴浓映池沼,縠浪皱风漪。”
一步,一步,黑色踏云靴轻轻点在绿阶上,时间拿捏极其精准,暗含韵律,宛若天成。凌云和着拍,高声吟咏道:“空崖虽云乐,不如早还家。此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修真无岁月,眨眼功夫,二十多天过去了。
夜色如凉水,如胶似漆,无声无息渗透每一寸空间。石室内,与往常一般无二,凌云拉满五道厚布帘,盘膝坐在石床上,默默运起五行真经,感受清爽的灵气从天地间,一点、一点渗入体内。
由于石室中间有布帘相隔,朱来福粗重的呼吸声细不可闻,凌云神态安详,心无旁骛地安心修炼着。
一连二十天,朱来福都不曾打过呼噜,不知不觉,凌云渐入佳境,进入深度打坐,宛若沉浸在那深邃无比的黑暗,令人心碎的璀璨星空中。
蓦地,一只插着两只翅膀的白胖肥猪,仿佛从最暗深处突兀闯入,身边伴随着雪亮的闪电,宛若晴天霹雳般,响彻天地。
霎时,瑰丽绚烂、变幻无穷、深邃悸动的星空宛若一块玻璃,在一声巨大的“呼噜”下,轰然支离破碎。
犹如正吃着香美的烤鸭,忽地,一只奇臭无比的如墨脚丫,从鼻尖、眼前掠过,赛过大粪。立时,凌云如遭重捶,吓出一声冷汗,猛然惊醒。
“呼噜,呼噜”连绵不绝的巨大鼾声,此起彼伏,凝成细丝,穿过五道厚厚布帘,清晰钻入凌云双耳。宛若夏日里,酷暑的正午,知子恬不知耻的大声噪吟,肆无忌惮地求偶声,令人心烦意燥,辗转反侧。
“啊朱福来”凌云身子前倾,探长脖子,冲着对面怒吼道。
“呼噜,呼噜”依旧有节奏地响起。
凌云的不满的嘶吼声仿佛没甚穿透力,被厚厚布帘一阻,与雷鸣般的鼾响交织在一起,显得那么弱不可闻。
又叫喊两声,仍旧如泥牛入海,激不起丁点涟漪。凌云仿佛耗尽全部精力,一脸颓然,耷拉着脑袋,两眼无神,胸口起伏不停,气呼呼地喘着气。
“长夜漫漫,何以打发?这个朱来福也忒可恶了,睡死你。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呀,难道我前世亏欠过他?”来到这个神奇星球后,不自觉,凌云信起鬼神、轮回之说。
“唉,不管如何,还是先想想当前恶劣处境吧。外出练习五行拳经?算了,时辰太早,钻研玉简功法?嗯,将就这样吧。”凌云昏昏沉地寻思道。
“噫,好象记得有一种功法,以前粗粗看过的,隐隐可以让我摆脱这等烦闷。哎呀,叫什么呢?怎么一时记不起了。”
“清醒,清醒,这脑子,关键时刻总偷懒。”凌云用手掌轻轻揉着两边太阳穴,轻声呢喃。
“啊,记起来了,叫流云披霞诀,对,就是它,傅老鬼还对它做过批注。”凌云星眸倏地一亮,透出一缕惊喜。
白光一闪,手中多了一枚玉简,凌云迫不及待,放出神识,渗透进入。
良久,凌云缓缓张开双眼,脸上微微露出喜色,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愁苦,轻轻地自言自语:“应该可以的,只是”
原来,流云披霞诀是一种附助功法,是一个远古门派“御云宗”的独门心法。
这个“御云宗”在远古时期乃是一个中等门派,其功法、心诀多以防御为主,流云披霞诀就是一门中等功法。
它的主要功用就是,防护。在没有阵法的保护,修士于荒山野岭独自打坐修行,运起此法诀,可以在身体周围凝出一个圆弧光罩,护住自己,免受妖兽、蟊贼的偷袭。
但是,此功法有明显的缺点,要把经脉灵力分出一缕,运行于体表,这样一来,经脉中的灵力少了,打坐的效果就要差上些许。
当然,此功法也有独到之处,既是一心二用,便能锻炼心神与感应能力,还能修炼护身光罩的抵御能力,可谓一举两得。
乍一看,这门功法蛮好的,可是,傅老鬼在玉简最后的一段注释,令凌云心里凉嗖嗖的,一时间,踌躇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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