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taiwan时间:下午一点零四分
大约中午之后学长才返回房间。
他一进门看见的就是桌上堆了好几盘食物,房间中充斥着某种香喷喷的味道这样子的画面:“你们两个在房间干什么?”
拿着碗,坐在我对面的五色鸡头咧了大大的笑容:“吃饭啊!快点过来吃,不然就没有了。”
因为在厨房里面吃东西真的很不方便,所以我们在托马斯花了一个多小时出菜之后,就整个端回来房间里面──之所以不在餐厅吃是怕被其它人问来问去的多增加麻烦。
扫了一下桌上,我看学长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偷偷瞄了一下他后面,没有看到夏碎学长。
“他早上就先回去了。”学长瞥了我一眼这样说着:“春庆时候不管是哪边都很忙碌。”
喔,也是啦。
“谁回去了?”正在咬着肉片的五色鸡头好奇的看了学长一下。
“没什么。”自己去冰箱拿了饮料然后在小桌子旁边坐下来,学长拉开了饮料拉环:“我刚刚去过了下面,瑜缡同意让其它人前往安息之地,不过他本人要留在这边就是了。”这个是对我说的。
“喔”递过干净的碗给学长,我有点恍了神。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说服瑜缡。
学长敲了敲筷子,没有说话。
我猜学长一定早就知道厨房里面有谁了,不然也不会旁观五色鸡头天天往那边钻。
对方扬了我一眼,算是无言的默认。
托马斯帮我们准备的东西异常的丰盛──一大锅的炖蔬菜跟厚厚的牛肉、鸡肉排;好几样小菜跟点心外加一锅汤,而那两片小小的叶子被磨成粉之后就全都散在这些料理里面,所以每道菜看起来都有点亮晶晶的感觉。
看起来在外面自己吃就是天价的那种。
“维露尔多听说相当难找,尤其树本身十年才会长一次叶子,又这种树是长在时间交错之地,托马斯会找到这种东西也真是不容易了。”夹了炖蔬菜放到碗里面,学长淡淡的说着:“听说这种叶子对身体很好。”
意思就是说又是一种进补材料?
看着有点亮的菜,我很感动的想着。
“嘿嘿,没想到学长也很识货。”五色鸡头一口吞掉一大块的肉排,然后这样说。
对不起在座只有我不识货。
“袍级还有分技能型吗?”戳着碗里面的肉,我突然想到早一点他们讲的事情,我还以为袍级都差不多是那样子。
学长看了我一眼:“有分,像医疗班不是也有分吗?提尔就是专属治疗的,而九澜则是分析型的蓝袍。同样的,红袍、黑袍紫袍白袍这些也有分属。”
感觉好像很复杂?
“夏碎就是介于咒术以及战斗型之间,而安因是专攻咒术方面的术之袍级。”大致上这样分给我听,学长一边分解着菜卷:“米可蕥是专职医治,每种袍级都有大概的分类。战斗型就是专门作战等,技能就是擅长各种非战斗的不同领域,大概好像是这样分成了两类。”
我听的有点花花的,不过意思就是在袍级里面还是有很多职业就是了。
那我就好奇了:“学长是哪种?”
“”学长没有回答我。
该不会是战斗型吧?学长看起来有像战斗型可是话说回来,他其它技能也很强啊,该不会其实是技能型的伪、战斗版吧?
“我听我家老三说他是万用型的。”五色鸡头用筷子指着学长,从中间卡过来这一句。
万用型?
强力胶之类的东西吗?
“靠!”一只手往我的脑后用力巴过来,差点让我把嘴巴的东西给吐出来。
“给我乖乖的吃饭!烦死了!”
挨骂之后我们真的很安静的吃了大概五分钟左右。
“对了,我们还有多久回去?”五色鸡头嚼着肉片,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
“呃?到后天,后天晚上就回到上船的地方了。”我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中间除了下过一次中程站买纪念品之外,几乎十天都在吹海风,吹到我有点晕头了。
“喔喔。”点了点头,他没有多说什么。
奇怪的看了五色鸡头一眼,我有点不太理解他的态度,平常时候他应该还要讲点什么才对,现在应答的太干脆了反而让我觉得有点怪。
“西瑞。”大概吃得差不多之后,学长放下碗看着旁边还在清盘子的五色鸡头:“等等去找托马斯,这两天晚上我们轮流看着。”
我抬起头,刚好看见五色鸡头一边咬东西一边点头。
要轮流看着什么?
不晓得怎样的,我突然觉得眼皮好像抽了两下,接着想到半夜时候学长跟夏碎学长的对话。有什么东西比瑜缡他们的事情更重要?
“海面上有异状。”学长开口这样说着,然后让我想起来球鱼不见的事情。那双黑色转头看了我一眼:“这几天可能会有状况如果没有最好,希望夏碎带来的消息不会在这边发生。”
夏碎学长的消息?
他带来的消息好像也不少,不知道是哪一条。不过有严重到必须轮流守夜吗?
“那学长,我可以帮忙吗?”本来想说守夜我应该可以做得到,接着我突然想到如果真的发生事情那瞬间,我自己应该没有办法确实应付。
“漾~又不是啥大事情。”把最后一块蔬菜卷抛到嘴巴里面,五色鸡头还蛮清晰的发出这段话:“本大爷还不太想守咧。要知道海上的男子汉就是要用在世界末日来冲破危机才能受到万人景仰啊!”我自动把他的废话给略过。
“不用了,现在还在观察,有必要时候我会叫你。”学长很直接的这样告诉我。
“怎样算有必要?”我很好奇这点。
“漾~你最近变积极了喔。”把最后的肉塞到嘴巴里面,五色鸡头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我愣了很大一下:“哪、哪有!”只不过是想知道而已哪算积极。
“你之前连想知道都不想,抱头就逃了。”学长连婉转都不会,很锐利的直接吐出让我心灵受创的话。
是正常人类看到诡异的东西会逃走才是正确反应啊!
我突然很悲哀的想到,这样就是表示我也跟着开始不正常了吗!
“对啊!”五色鸡头居然还给我应和学长的话。
我受伤了,我真的受伤了。
偶尔也会想知道一些事情是不行吗你们,别随便打击别人!
“如果船有事情的话,不管是阿猫阿狗我们就都需要了。”很正经回答了我的之前问句的学长再度狠狠的刺伤了我的心灵。
原来我跟阿猫阿狗是同一级。
学长站起身稍微收拾了满桌的空盘子,因为被五色鸡头给清干了,所以几乎没有厨余的问题“你要做好最佳的休息跟准备,搞不好到时候最需要你帮忙。”
咦?
我还有最需要的时候啊?
该不会是凭着本能逃命之类的吧
“漾~你如果想来轮流可以找本大爷喔。”五色鸡头摸着肚皮然后很大方的这样跟我说:“本大爷完全不介意你来找我学习,我可以顺便教导后辈。”
听说我跟你好像是同辈吧!
“不用了,谢谢。”跟你一起我只会死的更快。
“啧。”他居然给我发出可惜的声音。
结果,我还是不知道他们要监视什么。
第三次下去底层就是在这种状况时候。
啥也没告诉我的学长和五色鸡头在黄昏过后一溜烟的就不见了,跟老爸老妈和冥玥一起吃过饭之后,我就一个人穿过层层的楼梯来到了下面。
这个时候瑜缡他们应该还在吧?
中午时候听了学长带回来的话,让我有点担心他的状况。
下了梯之后我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前,左右看了一下,四周还是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安静得有点奇异。
没有人来开门,也没有别的东西突然冲出来吓人。
该不会已经移走了吧?
站在门前差不多一小段时间之后,还是没有动静,而且我也没办法打开电子锁,只好叹了口气拿出那个鳞片看了一下。
就在我想离开时候,电子锁突然发出轻轻的叩的一声,自己打开了。
出现在门后的是那个绿色眼睛的男生,白色的发整个竖在脑后看起来很利落:“你来这里干什么?”跟一开始见面时候一样,他的语气还是不太客气,尤其在我看见他嘴巴里面有若隐若现的利牙之后我就开始萌生想离开假装没来过的念头。
“欸那个我来看布达,想拿点心给他。”幸好我老早有准备,拿出了在厨房讨来的点心盒往前递过去。
绿色的眼睛有点复杂的看着那个盒子半晌,并没有伸过手来接:“他们在傍晚时候全都离开了,你错过了。”
“咦?”我整个人错愕了。
“布达还哭着不走,被我给强制送走了,现在这里只剩下我跟瑜缡,你要进来就进来吧。”说着,他就径自走回房间里面。
跟着走进去,房间已经变回我第一次看见的那样子正常大小。
四周摆设没变,双人床铺上依旧缠着一条大蛇尾。
有那么一时之间我突然觉得这里面好清冷,什么也没有了。
“你有事情吗?”缓缓的撑起身,瑜缡拨开了长长的头发看着我,他的样子跟第一次有点不一样,看起来好像很疲倦:“如果是他要你过来看的,你们可以放心,其它人都已经到达安息之地了,只剩下我跟羽里。如同之前所说,我会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我的怨气被抹平。”
我把点心盒放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那个、其实是我自己来的,学长不知道我听说其它人都离开了,所以想来看看这样。”房间整个阴阴暗暗的感觉很冷,所以我硬着头皮去开了灯。
室内亮起来之后,房间看起来又格外的冷清。
瑜缡整个坐起身,看了我一眼:“我不需要任何帮助。”
“呃、我也知道而且我觉得我帮不上什么吧。”这句是真的,要钱没钱要命没命,我还真不知道他有什么会要我帮他的地方。
“冰炎殿下也察觉到了对吧。”冷不防的站在旁边的羽里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讲的我莫名其妙:“所以才急着要我们把其它人送往安息之地。”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看着另外两个人,我突然觉得他们知道些什么。
“小心海洋之下。”瑜缡突然这样告诉我,语气有点森森的,让人不由得有些发寒“那些万古的居民已经开始骚动了,自深海中苏醒的东西将会带来灾难以及福音。”
他讲的好像是两种不一样的东西,可是听起来又好像是一样的。
我突然觉得心跳好像变快了,喉咙干燥的有点涩,学长他们什么也没讲的东西我在这个地方可以问出来:“海底有什么东西?”他的口气让我害怕了。
“有古老的居民。”站在旁边的羽里这样开口:“他们远比我们还要古老,居住在海之下、沉睡在砂之上,海中生物在他们身上寄宿筑巢,两两相安。但是改变的海下与震荡的变化开始将他们唤醒,海之下的居民开始睁开眼睛。”
“那些是怎样的居民?”我突然有很不安的感觉,好像马上就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跟他们所说的这些有关。
“什么也都有,我们没办法告诉你样子,海民有很多种的变化,只要扰醒他们,他们就会从最深处的海洋中走上,掀起浪涛席卷陆地。”眨了眨绿色的眼睛,羽里的话还是很模糊不清楚,但是我稍微可以听懂意思了。
所以夏碎学长才说有很长一段时间袍级要疲于奔命了?
“你们说是从深海,那现在这边是浅海,目前一定不会有立即性的危险对吧。”我想,深海处应该是指那种比较远一点的海洋,现在我们已经进入回程的近海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瑜缡摇摇头:“不管是哪里,在远古时代这个世界形成之始已经有海民的居住,但是却没有陆地生命的诞生,陆上生命是在之后才到来由海中出来。”
意思就是说不管是浅海还是深海的地方都会有那个什么鬼海民了?
我突然整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在想要继续跟瑜缡他们请问关于海民一些事情的时候,一种奇怪摇动感突然从我脚底传来,麻麻的好像是被什么小幅震动影响。接着不用几秒钟的时间,震动开始从地板下面逐渐往上扩大,不用半分钟的时间整个房间开始摇晃了起来,一些挂在墙上的装饰也跟着左右摇晃发出了好一些声响。
不是船撞上东西,是有某种东西靠上船!
我马上体认到这件事情,整个房间已经摇晃的很严重,连站都站不稳的我在下一波更剧烈的摇晃来时候狠狠的摔了一个大跤,差点没磕上旁边的桌子角。
“趴着不要起来!”瑜缡喊了声,原本打算爬起来的我马上又趴回地上,接着有个毛茸茸的大东西突然扑到我身上,我还可以看见一堆白色的毛在我旁边起伏。
震动开始又慢慢变缓,不用多少时间又猛地往上狠狠的冲了一大下。我可以听见房间里面有很多东西砸下来的声音,有碎掉的有落在地上发出一系列叩叩叩的滚动声响。
这个诡异的震动持续了四、五分钟之后才停止。
完全静止之后我身上那个毛茸茸的东西才移开,我撑起身看见之前那只很像狐狸的生物正在抖落牠身上的玻璃碎片,五条大大的尾巴也跟着甩动,不同的是之前我看见时候是小只的现在是很大只像是某种奇兽。碎片滚到脚边之后我这才注意到房间整个变暗,顶上的灯给震破,四周散满了玻璃碎片。
瑜缡掸了掸肩上,拍掉了一些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的碎片。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震动跟我们吃火锅那天的很像。
解答我疑惑的不是羽里他们,而是半秒钟之后出现的全船广播──
请各位旅客不要惊慌,刚刚的震动只是海上大浪,本船没有任何立即性的危险,请各位不要随意到甲板上避免发生意外──
那个绝对不是浪。
这次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了震动不是被撞击的,而是由某种东西传来的。
“你们小心一点,我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丢下这句话之后,我拔腿就冲出门外往最上面窜上去。
连我都可以这么清楚感觉到不是浪大,相信其它人一定也老早就发觉了。
从最下面爬到最上面,我气喘嘘嘘的踏上了甲板──
甲板上整个都是湿漉漉的,风很大、也很强,夹杂着很重的湿气往我脸上打,整个冰冷到让人可以感觉到拍打的痛楚。
没有在下雨,可是浪被风冲到不停的往甲板上泼。
上面连一个游客也都没有,椅子什么的被收得干干净净,甲板上的店面也全都关闭了,好像早就注意到会有些事情。
“褚,找个东西抓着!”甲板外围的围栏果然站着学长,他穿了有帽子的大外套,整个头发都收在帽子里面,然后对着我喊:“你没事上来干嘛!”
被风吹到有点往外滑了,我赶快抓住旁边的东西,同时也注意到整个脚下都是滑的,一直有浪水喷上来所以甲板上都湿湿的很难走:“刚刚的震动”根本不是被浪打啊!
学长皱起眉,啥也没抓就好像走在平地上一样朝我走过来,一掌直接揪住我的领子往旁边拖,走上了瞭望台让我抓在旁边之后才松手:“又有东西苏醒了,每一个苏醒都会造成海上的波动。”
“海民吗?”我呸掉喷到嘴巴里面的海水,然后腾出手抓了抓外套拉紧。
“你听谁说的?”没回答反而直接开口问,学长脸色不太好看。
“那个瑜缡他们。”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乱讲,尤其学长还知道我在想什么,说谎等于无用。
冷哼了一声,学长盯着船外,然后指着有点距离的地方。
在黑暗的海上远远的一处有个隐约的东西好像在海面下发生,很幽暗,一个没有注意就会错过的微弱光芒。
那个光持续了好一阵子才缓缓的消失。
接着,我看见了一大片黑影出现在海底下,一闪即逝,快得好像根本就是我看错一样。
“又一个苏醒,幸好这个不是什么需要应付的对象。”盯着那边看了很久,学长呼了口气,然后才抹掉脸上的海水。
“海民很危险?”看着学长有点戒慎恐惧的样子,我疑惑的发问。
不晓得什么时候那双眼睛已经转成红的,收在连衣帽子里面的发散出了一点点银色发丝贴在他的脖子上:“大部分的海民都很危险,运气好时候刚苏醒的海民会立即理解到世界已经变得不同而转往安息之地,运气不好就是被唤醒的海民会立即攻击海上不属于海中生物的东西。”用脚拍拍地面,我马上明白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就是不属于海中生物的东西。
“呃那他刚刚走掉了,意思就是现在我们会很安全吗?”盯着好像已经逐渐恢复平静的海面,我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衣服已经差不多都湿了,整个鞋子里面冰冰的,好像也进了水。
红色的眼睛瞥了我一眼:“通常一个区域的其中一个海民苏醒而出现时候,代表接下来会有大量的海民在这一区苏醒,时间最短要三天、最长维持大半个月,像刚刚那种状况随时会发生,有轻微也有剧烈的,就看醒来的海民是哪种样子会造成哪种影响了。”
也就是说这里很快就会是危险地带?
我突然很害怕。
不是我会被卷入害怕,是因为我身边的人都在这艘船里面。老爸、老妈还有平常很凶但是都会带点心给我的老姐,他们都在这艘船里面。
胸口好像一下子被揪紧,有点透不过气。
后天、后天就可以到家了。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就在我整个人好像要动摇时候,旁边传来这样一句话,虽然海风还是很大,不过我听得很清楚,一个字也没有漏掉:“公会的袍级就是为了这些事情存在。”
我转头看着学长,他没有看我,只是看着那片黑色的大海洋。
很奇怪的,我安心了。
就算我下意识隐约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稍微安心下来了。
不管发生什么应该都有办法可以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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