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铁风城主

    第二天晚上，龙志早早地来到了河边，随后苦长老也如约而至，闲语数句后，苦长老便开始正式传授龙志“回天心语”。
    “回天心语”，可说是一门看不见、摸不着的玄法，以治各种内伤为主，并增强一定抵抗能力。共分三个阶段，越深入修炼，效果也就越发明显。
    在传授过程中，苦长老还给龙志服下两颗药丸，叫作“净化丹”，亦有疗伤排毒之用。在服下药以后，龙志果然感到全身通畅无比，不仅暗叹此药的神奇。
    此后，龙志每日白天呆在铁风城内，一到夜晚，就溜出城门，去往河边，修习“回天心语”，约几个时辰以后，再回到城中。可如此反复，时日一长，龙志每天如出一辙的行径必然会遭到怀疑，苦长老一思忖，便决定改为一日隔一日传授，这样一来，也可让龙志有个摸索、消化的时间。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龙志凭着自身良好的天资，已将“回天心语”学得略有小成，此时他体内的内伤已消去一小半，四肢大感舒适，精力也渐渐充沛起来。苦长老深感欣慰，往后的几日，在教授玄法之时，苦长老还会演练一些初级武技，使得已和武学阔别已久的龙志瞧得如痴如醉。于是，每个与苦长老相会的夜晚，也即是龙志最兴奋、最激动的时刻。
    一晚，两人照常来到河边，在火光的映照下，苦长老静静地坐在一旁，陪同龙志修习“回天心语”。到了今日，苦长老已把“回天心语”的要诀全部传给了龙志，接下来，龙志只需按要诀修炼，其实可完全不用苦长老在旁指点。
    待修炼完“回天心语”后，苦长老又照例教了几招武技中的拳路，这些武技，都是龙志过去不曾接触过的，但在渐渐摸索当中，他发觉，这些武技，要比铁风城内古河老师所教的高明得多，只是一时之间还未能完全掌握而已。
    ——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成人礼的测试。
    这个念头，已在龙志的心头盘旋好几天了，事实上，要以三月时间，去赶上别人三年修炼成果，几乎是难过登天的事，再加上自己本身内伤未愈，苦长老给自己传授武技，也仅仅只是在治伤之余。左思右想虽不切实际，可龙志的心中实有不甘，无论如何，若给他一次尝试的机会，他定然会尽力争取。
    “孩子，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在龙志苦苦思索之时，苦长老突然说道。
    “长老，您请说。”龙志深深吐了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从明天开始，你得自行修炼了。”
    “啊？这是为什么？”龙志惊问道。
    “近来，我得到消息，北界的蛮人气势汹涌，常犯南境边界。我必须要马上回去，处理一些相关事务。事实上，早在几天以前，我就应该动身离开了，但我还是多留了几天。所幸你天资不凡，短短时间内，已完全掌握了‘回天心语’，依我看，接下来，即使我不在一旁，你也可以自行修炼，再过半年，你的内伤必可痊愈。”
    “可……长老，这么快……就要走吗？”今时今日，龙志对苦长老，可说是充满了感激和亲近之意，一说分别，竟然颇有不舍。
    “嗯，等我忙完以后，我再来看你。”苦长老脸上绽放出笑容，用手摸了摸龙志的脑袋。
    “好吧。长老你有事，要去忙也是应该的，可不能因我而耽误。”
    苦长老显露欣慰之色，笑着说道：“你小小年纪便天资聪颖，心境豁达，真是人中龙凤，也是我们南境之福。即使现在你受内伤牵累，功力平平，但要成为一名一流境界的强者，实是指日可待！”
    龙志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应答，但心里，却感到了一丝丝的温暖，和一种久违了的希望之光。
    “好了，我连夜就得出发，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后会再来找你，到时候，你的内伤想必已好大半了。”
    “嗯，我会用心修炼，长老放心。”龙志沉沉说道。
    苦长老再次摸了摸龙志的脑袋，随即一个转身，几步跨出，钻入丛林当中了。直到完全看不见苦长老的身影之后，龙志才挪动脚步，黯然离去。
    在没有了苦长老后，龙志也就不再每晚到河边来，往后的几日，龙志都是在家自行修炼，而在白天，依然和以前一样，去学堂念书，或去练武场转悠。
    没有多久，就是成人礼的测试了。本来，龙志心中还隐隐有一种冲动，可随着苦长老的意外离开，这个念头，也就随之扑灭了。再加上龙志在练武场细细的观摩当中，发觉和自己同辈的武生尽管武技的招式并未有多么离奇巧妙，但在劲气方面，却要远胜于己了。再好的武技和玄法，没有劲气催动，依然如同槁木废纸一般，这句话，龙志已听苦长老说过无数遍了。毕竟，三年的差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弥补的。
    “呯！”的一声，在龙志面前的宫崎，也即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挥出一拳，将地上一块坚硬的石头轰成了碎片，龙志在笑着赞叹之余，心底里却不免有一丝暗淡。
    “怎么样？嘿嘿，你看我要通过测试，应该不难吧？”宫崎自豪地说。
    “但愿如此吧，你可要加油。”龙志回道。
    “得了，我看，是十拿九稳了。”宫崎继续吹嘘着。
    整个练武场上，其他武生全聚在一块，也仅仅只有宫崎陪在龙志身边，这也是练武场上常见的景象。
    这时候，几个异常陌生的武者经过了练武场，对着一些武生指指点点。龙志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并不是铁风城的，忙问一旁的宫崎道：
    “他们是谁？”
    “啊？你还不知吗？”宫崎反问道。
    “知道什么？”
    “三天后，就是义父的寿辰，你这小子，居然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给义父听到，不把他给气死。”
    “哦……哦……原来如此，那这些人，想必是来祝寿的吧？”近来龙志一颗心全放在“回天心语”上，竟忘了谷铁风的六十大寿将至。
    “嗯。都是来自附近的一些知名人士，听说，还有一些大人物要到场，嘿嘿。”
    “什么大人物？”龙志问道。
    “我可不清楚。”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两个人影，慢慢的向他们走来。这二人一高一低，其中一个是个妙龄少女。仔细一看，原来是虹月和她的父亲谷铁风。
    “义父！”龙志和宫崎见谷铁风到来，忙向前招呼。
    只见谷铁风身着一件蓝色长袍，佩戴金色束腰，黑皮长靴，甚是华贵。
    “义父近来身体可好？”龙志已有许久未见谷铁风，不免心生挂念。
    “呵……好得很。志儿，你自己的伤势如何了？”尽管无计可施，但谷铁风还是时常探询龙志的伤势。
    “我……我……近来没什么大碍。”龙志忽然记起苦长老嘱咐，一时张口结舌，竟有些心慌。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谷铁风笑道。
    龙志笑着点点头，随即低下头去，也不再回话。
    这时候，一阵马蹄声来，两个侍卫骑马来到练武场，见到谷铁风，翻身下马，边行礼边道：“城主，天地神门前来拜会。”
    “天地神门？”谷铁风略微有些惊讶，“我倒已得知，他们这次会到场祝寿，只不知为何如此早来。”
    “义父，天地神门是什么？”宫崎问道。
    “天地神门，可说是我们南境的中流砥柱，是实力最为强劲的门派。他们地处南境中部，离我们铁风城有相当远的距离。”谷铁风若有所思地回道。
    “父亲，他们比我们铁风城要厉害很多吗？”虹月在一旁插嘴道。
    “小丫头说话不知天高地厚，我们怎敢和他们比。真要比起来，哪怕和当世第一的明月帝国相比，依我看，天地神门也不落下风。本来，像我们这种边陲小城，天地神门自识甚高，理应不放在眼中的，可没料到，这次他们居然出乎意料地前来祝寿，这一点，却是让我琢磨了很久。”
    “义父，有人来帮您祝寿，还是这么大的门派，难道不好吗？”宫崎脱口而出。
    “唉……小娃娃懂什么。行了，人家估计此时已到正厅了，我们一起去相迎吧，你们是我的儿女，应跟我同去。人家是闻名天下的大门派，我们可不能失了礼数。”
    吩咐完毕后，龙志、宫崎、虹月三人，便跟着谷铁风，前往了铁风城的聚义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