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哓哓困惑惊讶的皱眉,怎么会有三条腿!
“桑主任,张医生她马上就来!”小姜喘息着快步跑回,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小张医师兴奋的尖叫。
“小姜,你们后来给产妇做b超时,是怎么情况?”
听闻这话,小姜仿佛才从梦中醒来似的浑身一抖,睁大眼站直身子迅速进入状况“情况她怀得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两个婴儿是”话说到后面,越是迟疑“是头上脚下!”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胎儿以头为大,正常的生产,婴儿应该是头下脚上,头先出来,这样才能顺产,但如果是脚先出来,就会堵住产道,胎儿生不下来,时间一长,婴儿就会闷死在里面。
现在这种情况,一定是先出一只脚,后来又出另一只,那个该死的老王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是一个婴儿,结果却是另一个婴儿的脚,再后来
摇摇头,真是不敢再往下想,看着面色渐渐发青的产妇,桑哓哓皱眉,手指用力按压下,感觉着她越来越慢、越来越弱的脉搏,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做手术,否则恐怕连大人都会有危险。
“小姜,你去准备一下,马上开始手术!”
“哦!好!”小姜慌乱的点头,快步跑开。
男人看着突然间忙碌嘈杂的护士,惊慌失措的一把抓住桑哓哓“医生,我老婆她怎么样了?医生!”
“你先出去,我们要为你太太做手术,她现在的脉搏很弱,已经没有力气自然生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出去,签下手术同意书,好让我们能早点为她进行手术。”桑晓晓尽量平心静气的解释,可依着产妇现在这么虚弱的情况,又拖了这么长时间,待会的手术恐怕她也没多大把握!
“什么手术?医生,你在说什么?”男人扯着她的衣服边问边混乱的摇头,他们不是来生孩子吗?而且先前那个胖胖的中年男医生还跟他说一切都很顺利,没什么问题的啊!怎么现在又说要动什么手术呢?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为什么不按照规定进行孕妇产检,你太太怀得是双胞胎,现在难产!”
“难产!”终于听懂的男人,满脸错愕的被护士推出手术室,他不懂事情怎么会这样!
两个小时后
脱下手套,拉下口罩,桑哓哓无力的靠在手术床边,静看着几个护士默默推着昏迷中的产妇离开,低头看着手术床上那片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脑中一片空白,浑身僵硬的麻痛着,一步都不想动。
这算什么?
医疗事故吗?
做了五年的妇产科医生,她也碰上过生出死婴,或是因为难产而导致一失两命的惨剧,毕竟每一次怀孕生子对一个女人或是母亲来说,都是在死神嘴里“抢食”随时都有失去生命的危险。
人生本无常,有生就有死,一个人从出生、经幼年、少年、成年、中年、到步入老年、最后走向死亡,几个步骤、几个阶段,是自然界的规律,谁都不能避免,谁都不能逃避。
这些,她都懂,也早已看开,不会再像刚当上医生那会,因为自己的病人死亡而失去自信到怀疑自我,哭泣愧疚的无法入睡。
可这次不一样,只要一想起之前的那幕,她就止不住涌上喉间的苦水,当她打开产妇的肚子,准备下一步取出婴儿时,却发现他们早没了气息,温温小小的身体已经变的僵硬。
看着那两个婴儿纠缠在一起的手脚,胀成紫红发黑的小脸,他们是活活被闷死在产妇肚子里的,而在他们细小稚嫩的脚上,还留有许多深可见骨的刮痕,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那些恐怖的伤痕,是用什么东西,是怎样造成的?
“桑桑主任!”
听见声音,桑哓哓楞了一下,随手抹去眼角的水迹。
“什么事?”
小姜看着那双水雾雾的黑眼睛,心像被针扎似的痛,双手搂紧怀中的白布,眼里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又快速滑落“桑主任,这不是你—”
“好了,小姜,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闻言,小姜迟疑了一下,才咬着唇转身离开。
听着门“吱呀!”关上的声音,桑哓哓把手举至胸前细看,上面好象还残留着把他们从产妇肚子里抱出时的感觉,其实这个悲剧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他们夫妻有定期做产检,如果那个该死的老王没有出错,如果她能早点发现异常情况,如果要是有如果多好,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
“砰!”手术室的大门被人猛的踢开。
桑哓哓警觉的站直身子,看着那个摇晃着冲进来,有些陌生又有点熟悉的男人。
满是泪痕的男人猛的冲上前,通红的双眼紧盯着桑哓哓,双手用力拽住她的衣领摇晃,伴随着又哭又尖的吼叫:“你不是医生吗?你为什么不救他们你还我的儿子,你还我的女儿,你做的什么医生,你呜你这个”
看着眼前这个快要失去理智的男人,桑哓哓放开拳头,无力回答,是啊,她这是做的什么医生?
看着她那似乎无动于衷的表情,男人愤恨冲动的一拳挥去,他的孩子,他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现在没了,他心疼啊!
感觉到下颚处火辣辣的刺痛,桑哓哓错愕的瞪大眼向一边倒去“砰!”的一声,只觉得后脑一痛一凉,眼前猛的黑暗后,又慢慢恢复清晰
看着身边那个男人惊恐扭曲的脸,感觉脑后有股粘稠温热的液体正顺着耳后、脖子慢慢向下流去,眨眨泛黑的双眼,桑哓哓郁闷啊,明明罪魁祸首是那个王富贵,怎么现在挨打的是她,早知道今天就提前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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