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交战,皆以双方将领虎斗开始,霍国将领能抵猫儿不多,故而心有忌惮,给了离国喘息之机。
成大将军不晓得为什么猫儿如此坚韧,若说为了离国,还真有几分不真实。也知道问不出什么,索性就不问了。有猫儿这个左膀右臂守住关口,让他放心不少。
在猫儿的捍卫中,霍国不愿多等,又发起了强劲进攻。
众人晓得,这次亲自出马迎战的是敌军主将叶豪叶大将军,此人向来谋而后动,是个不可轻视的强劲敌手。
眼见霍军压境而来,离军内部慌乱,明白若真是稳扎稳打起来,离军绝对不是擅长武力的霍军对手。
军心虽经“关口迂策战役”大起,但敌军歹毒,竟又散播谣言说离帝病危,如此这般,军心确是该死地涣散不堪!
成大将军、何副将与猫儿三人从长计议,想寻出个破敌之法,莫不如破釜沉舟来得痛快!
三人商量好后,皆为这破釜沉舟的斧头人选而犹豫。
成大将军要领兵坐镇,何副将要看守为数不多的粮草,这目光不由得落在了猫儿身上。猫儿见成大将军和何副将都看自己,只得咧嘴一笑,抱拳道:“各位还真信得过我的身手。”
成大将军拍拍猫儿的肩膀“一定要活着回来。”
何副将却道:“虽然你为离国出战,但依规矩,为了不泄露军中机密,需含毒而去。”
猫儿笑的璀璨“那就不去了,谁也没规定我就天生得为离国卖命不是?”
何副将被猫儿一句话噎没了气儿。
成大将军笑了,有些风烛残年的苦涩,尽显老态龙钟的坐到椅子上,无限感慨地唤了声“离国啊”猫儿被成大将军的感慨刺伤,将拳头攥紧,发狠道:“去就去,把毒药拿来!”在何副将的眼睛一亮中,猫儿小声对成大将军说“将军,你刚才那一嗓子,还真有些离园风情呢,若不当将军了,也能去梨国混混。”
成大将军原本千疮百孔的心被猫儿逗笑,那数日来僵硬成石头的老脸忍不住笑意,笑骂了句“疯丫头!”
猫儿装模作样地摆个造型“在外面,叫我猫爷!”
成大将军望着猫儿,心中不免悲凉,这是个好娃娃,但眼下离国自危,军中又是在没有武功比猫儿高强之人。若她能擒获敌军主将,这战事还可以缓上一缓,留出些时间给自己,让那探子将圣上身体到底如何的消息送回。军中不能这么涣散下去!只是要牺牲这个娃娃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成大将军晓得军中定然有敌方奸细,不敢多做耽搁,就趁着此刻天色大黑,命猫儿潜去敌军营帐。
何副将将随身携带的小毒药包放入猫儿的口中,黏贴在牙齿上。
猫儿试着咬了咬,有些担忧的问:“这东西,结实不?”
何副将道:“这个东西,使劲一咬即破,可免得你落入敌军之手惨遭悔辱。”
猫儿点头,信誓旦旦道:“放心吧,看我不把那敌军主将剁成二十一块,我就不叫猫爷!”
此时,一个清冷地声音由帐篷口响起。那人说:“若不将你剁成二十一块,我又该叫什么?”
猫儿一震,在看见那永远干净如初的白色衣裳随之进入帐篷时,竟犹如被砍了尾巴的猫般乍起,惊恐地大叫一声“曲陌!”
曲陌点墨的眸子扫来,发丝有些与他本身相冲突的凌乱,慢声道:“很好,你还知道我是谁。”
却见猫儿眼睛在惊恐中渐渐睁大,小手捂住张大的嘴巴,犹如被点穴般僵硬着身子,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却是转向何副将,问道:“何副将,你那个毒药包会要人性命吗?”
何副将有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慎重到:“见血封喉。”
猫儿咣当一声躺在了地上,从口中吐出了被咬破的毒药包,然后两眼一翻,挺尸了。
曲陌瞬间明白过来,忙冲到猫儿身旁,一把将猫儿抱入自己怀中,急探上猫儿脉搏。曲陌脸色越发苍白,手指都在细细颤抖,忙动手封了猫儿几处大穴,将猫儿抱到床上,一掌拍向猫儿后背,却没有推出任何东西,而那真气进入了猫儿体内,更若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反应。曲陌苍白的脸上隐约布满薄汗,急声道:“针!”
何副将被猫儿的突发状况吓到,不明白曲陌要什么针。
曲陌凶红的眸子瞬间转去,若嘶吼的野兽般狂吼道:“去取针!”
何副将腿一软,马上狂奔了出去,大喊:“军医!军医!”
年轻的军医背着药箱被何副将快速扯来,还没等歇口气,曲陌便一掌拍开医药箱,取出了银针,动作飞快地在猫儿身上扎了下去!再施了一整套的“莲烙针”后,猫儿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迹象,曲陌那捏着银针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战栗着,整个人赤红了双目,紧紧盯着猫儿的安详容颜,不言不语地将猫儿抱入怀里,轻柔地,仿佛在痛惜脆弱的花瓣。
在这种轻柔而沉寂的基调中,曲陌沙哑柔声道:“猫儿,醒过来,不要贪睡。”
猫儿不语,曲陌抚起猫儿的脑袋,用脸颊轻轻触摸着猫儿的面颊,若两只小猫儿般亲昵地慰藉着彼此的体温,喃喃道:“猫儿,你是有体温的,怎么不醒来?”
成大将军有些看不下去,以为曲公子有些癫狂,欲上前说话,却见曲陌突然发狠,一口咬住猫儿耳朵!
而那原本早就应该去阎王殿报道的猫儿突然乍起,痛得嚎叫一声,使劲揉着耳朵,冲曲陌一吼:“好痛!”
曲陌被突然怒吼的猫儿喝住,下一刻却是欢快地大笑出声,胸口澎湃地将猫儿抱入怀里,欣喜地,狂乱地,紧紧地,不再松手。
何副将与成大将军都傻眼了,难道说军中奸细将这毒药都掉包了吗?
猫儿感受到曲陌那汹涌澎湃的感情,又如此的被他抱在怀里,心跳不规则地乱蹦跶着,仿佛随时要冲破喉咙。手指动了动,终究是没能抵抗住这种温热的体温,身手环绕上曲陌的腰身,将头窝在曲陌怀里,悄悄地弯眼笑了,她没有死,真的没有死。
两个人,紧贴着彼此的心跳,整个感觉都萦绕在彼此身上,哪里还会管外界的风雨声。
成大将军与何副将悄然退出了帐篷,即为今日之事汗颜,也有些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曲陌。
相拥的两个人,不晓得抱了多久。曲陌的手指一直探在猫儿的脉搏间,在一遍遍确定无事后,才将这颗充斥了喜悦的悬疑心思放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猫儿会无碍,但只要无事就好。唇勾笑颜,眸染温情,曲陌轻声问道:“怎么不说话?”
猫儿窝在曲陌怀中,喃喃的反问:“说什么?”
曲陌轻声一笑,若晚风过境般怡然“不想问我为什么会来此地?”
猫儿咦了一声,抬头“对哦,你为什么来这里?”
曲陌笑睨着猫儿“来找我丢失的小脏猫。”
猫儿的小脸蹭地红了,有些磕巴道:“你你才是小脏猫。”
曲陌低头,在猫儿微嘟的小红唇上亲了一口“不许再不告而别,知道吗?”
猫儿的小脸如同钻进了红色染缸,有些慌乱地闪躲着曲陌的亲昵,别扭地不肯开口说话。
曲陌又见到猫儿的羞涩样子,心中若浸泡了蜜糖般甜蜜,手指爱恋地抚摸着猫儿的发丝,说:“跟我回去吧,猫儿。”
猫儿忙摇头,坚定道:“不,我答应了成大将军,要去砍了敌军主将的脑袋。”
曲陌望着猫儿那双认真的圆眼,一手指敲下“胡闹!那敌军阵营哪里是你说去就去的?在娆国皇宫里,一听说你骑着“肥臀”出来,忙处理了手边事情,还来不及交代细节,便沿路探来,就知道你来了阵前。”
猫儿瘪嘴,酸溜溜道:“你陪着你的香泽公主就好,来找我做什么?”
曲陌被猫儿气笑,却也染了薄怒,认真道:“我说过,你将会是我唯一的妻,此话,你当了耳边风是不是?”
猫儿被曲陌瞪得不太自然,只能蹦出一个字:“我”
曲陌一手指压在猫儿唇上,眼波荡漾着温情,柔声自嘲道:“嘘我竟发现,自己有时候不敢听你说话,怕你说些太绝情的话,将这份经历了许多波折的缘分涂抹掉。”拉着猫儿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的位置“这里,因你突然离开而慌乱,顾不得任何部署追来。你若还要背弃,要让它如何是从?”
猫儿因曲陌的话而战栗,如果说她惧怕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曲陌,那么她更没有任何能力可以挣脱开曲陌的潺潺柔情。
曲陌轻轻吻上猫儿的眸子,将猫儿如同娃娃般抱入怀中“陪在我身边,猫儿,即使世间人不明白我所欲为何,你都要相信我。过往太多烦乱,不想你搅拌其中不得自由,你可懂得?”
猫儿的心变得激动而澎湃,小手紧紧抓在曲陌衣襟上,有种被需要的真实存在感。圆滚滚的眼睛打量着曲陌,看见他温润的脸上赫然有两个大黑眼圈,发丝也不若以往整洁,而是凌乱地散落在身后,真个人有些疲惫,却让猫儿觉得真是。小手轻轻抚上曲陌的鼻梁,擦掉了隐约的汗水,喃喃道:“曲陌,你的发丝乱了。”
曲陌若茶般舒缓道:“无碍。”
猫儿疑问:“一直以来,都以为你酷爱整洁来着。”
曲陌抱着猫儿倚靠在床边,温声道:“连续感了几天的路,顾不得太多。”
猫儿心头一暖,依偎进曲陌怀中,把玩着曲陌的发丝,问:“那个你你为什么追来?”
曲陌唇角弯起温润的弧度,若一幅淡彩的画卷般透着几许温情,声音却是戏弄道:“当然是追你来的。”
猫儿哦了一声,半响才道:“我不想回去。”
曲陌说:“也好,那你就游山玩水,离开战乱之地,一年后,去曲府寻我即可。”
猫儿一愣,问:“为什么?”
曲陌伸手抚开猫儿的眉头,温语道:“一年后,我给你一个家。”
猫儿揉了揉鼻子,怎么觉得有些酸楚呢?家啊,曲陌说要给自己一个家,可是在这个家中,它不要做香泽公主所谓的妹妹。猫儿有自己的计较,有自己隐藏的心思,有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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