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得很紧,就像是要将她生生的嵌进他的掌心里一般。
容音并没有转头,而是很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然而,却是无力。
越是挣扎,他却越是拽的紧了。
容音拧了下眉头,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调整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北逸,有意思吗?
转身,却在看到北逸的那一瞬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就像是被灌下了五味杂陈一般,心头涩的不行。
北逸并没有醒来,他的双眸还是紧紧的沉闭着,脸上的表情还是那般的冷冽阴寒,浑身上下透着一的抹“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然而,他的手却是紧紧的抓着容音的手腕,怎么都不愿意松开。
那是一种潜意识里的感觉。
容音看着他,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以及渗着隐隐血渍的胸膛,还有那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
一种无奈又苦涩的心情,涌上心头,就像是被灌下了一大碗黄莲,那种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见她不再挣扎,北逸那抓着容音的手也不再加重加紧。
掌心处,粗粝的感觉传来,那一层一层的厚茧,烙得她的手腕略有些疼。
然而却也是浮起一抹隐隐的心疼感。
容音那看着北逸的眼神,很是复杂。
明明是恨的,然而此刻,她却是浮起了一抹自责与内疚。
看着这般无生机的北逸,容音的心里却苦的发闷发疼。
如果不是他的胸膛还在起伏着,她真的以为他已经没命了。
她也想如宋云洱说的,爱与恨,可以选择爱。
可是,如何让她放得下恨?
杀子之仇,如何放得下?
她曾经有爱这个男人,现在就有多恨这个男人。
曾经她愿意为他死,现在她只想他死!
北逸,你为何要负我?!
手腕上,因为北逸的用力握抓,出现一层淡淡的青痕。
容音没再挣扎,就这么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静静的站着,看着他,心情却是变得越来越平静和缓。
甚至就连那一抹恨意,也渐渐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
丹凤眼就这么看着他,也只有在这一刻,在他错觉的时候,她才能这般肆无忌惮的看着他,不用顾及任何。
唇角弯起一抹隐隐的弧度,没有被他握着的右手,伸起想要去触抚他的手背,然后却猛的改变了主意。
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既然爱已消,恨已生,那就无须彼此纠缠。
我与你之间,只有恨,再无爱。
下次再见,依然还是恨之入骨。
如果重来,让她再做一次选择,容音毫不犹豫的选择一样的结果——还是会用刀捅他。
只是,会先让连倾雪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苦,让他亲眼看着他最爱的女人,痛苦绝对的术子。
北逸的手指被她一根一根的掰开,当只剩拇指与小拇指时,门口处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容音的心猛的一跳,眼眸里闪过一抹慌乱与惊恐。
快速的扯掉北逸的手指,一个迅速的弯腰,滑进床底。
容音趴在床底,几乎是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来。
只能看到一双小孩子的脚,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在病床前站立。
来人也没有说话,就只是这么静静的站着。
容音看着那一双离她如此近距离的孩子的腿,却是脑袋有些迷蒙。
穿着很明显是个小男孩。
可,北逸身边什么时候,有个小男孩了?
他的身边,若非要拉址出一个孩子的话,也就这几天被他带到身边的糖豆。
但,糖豆是个小女孩,怎么可能穿男孩的衣服。
容音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个孩子到底是谁。
她很想从床底爬出来,看看这个能自由进出北逸房间的孩子到底是谁?
若非对北逸很重要,很亲近的人,又怎么可能这般自由的出入他的房间?
北逸是一个极谨慎又沉深的男人,他的身边,除了他最信任的人,其他人根本不可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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