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到e县采访时,您是县委书记,你跟我喝了两斤酒,今天怎么了,老齐,才喝半斤,不行,来,感隋深,一口吞!”“喝!”两个大肚子把一瓶五粮液喝于了的时候,艳朵发现他们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成秘书,你去把明天会议的材料准备一下。”成秘书知趣地哈着腰关上门走了。
“枫林兄,这两个月真是难熬,老婆孩子在省城,我一个光棍汉天天吃工作餐,晚上也是孤枕难眠。新来乍到,情况复杂着呢,地方保护主义,哪都有,我是外乡人,这些老家伙排斥我,年龄背景差不多的想挤掉我。吓,我也不是吃素的,前任黄书记就被他们整得一塌糊涂,呆了一年多就调往q市去了。仕途多风险,全世界都一样,克林顿不也让对手整得全世界都知道他跟情妇那档子事,狼狈得很!其实,男人嘛,有权有势或有钱的男人,有几个没有那种事?可是人家要搞你,他就要拿你来做文章,小题大作,有什么办法?”
“看谁厉害先搞倒对手。”张长远插一句,脸红得厉害,连那蒜头鼻也红通通的,熠熠生辉。
“我一来,摸一下底,然后调了一个心腹来做地委组织部长,然后我到任第一件事就是进行人事制度改革,凡是50岁以上的局级干部统统退居二线。新的岗位竞聘,把这些因循守旧的老家伙连锅端了,新上来的年轻干部自然拥护我。机构改革嘛,人不动马不活。我要施政,底下人要不听我的,弄不好就会砸我的摊子。正好中央有要求干部年轻化的精神,我这是跟党中央保持一致嘛。”
“济方兄,你真是有勇有谋,长远真是佩服得浑身冒泡泡,来,再敬你一杯。”张长远调皮地嬉笑道,右手揽着齐书记的肩,左手端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干,今天你来,我真是高兴得不行。你知道原来我在县里还有好朋友们喝喝小酒、打打小牌、唱唱小拌、跳个小舞什么的,现在,成了和尚了!白天开会,做报告,接待,吃饭也不闲着,不是人家陪我就是我陪人家,没办法!上下级关系都要搞好,更别说有什么节假日了。成天累得晕头转向,晚上想娱乐一下都不敢,怕给人家抓住把柄,所以,我在这里坚决不跳一步舞,不唱一支歌,也从不洗桑拿什么的不像兄弟这么潇洒,出来采访还带个漂亮女学生。”说完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艳朵。艳朵一听这话脸燥得无地自容,脸刷地红了。
张长远打住齐书记的话:“少胡说,人家可是三木大学的高材生。”齐书记看见艳朵红脸,又瞅瞅张长远,研究了一通后诡秘地笑笑:“不说,不说,算我说错。今天下午陪我打牌,怎么样?你们两个,我,还有叶部长,四个人正好一桌,没有外人。”
“好.在哪打?”
“就在你的房间。”
“好,齐书记,我们哥俩谁跟谁呀,我听您的。哎,服务员,把卡拉ok打开。”张长远意气风发地大叫。
“齐书记,我记得你的小白杨当时可真是e市一绝啊,来,再唱一首吧。”齐书记接过话筒,看着屏幕,扯开喉咙唱了起来。到底是久经沙场,声音浑厚有力,可就是一根竿子捅到底,唱到高处却是使了浑身解数也上不去了,就像一个胖大汉抓住一根绳子爬了半天快到窗口却浑身疲软,坚持了许久却终于掉了下去。张长远接过话筒救了一把,齐书记又拿着话筒唱了起来。
艳朵坐在沙发上,张长远借着酒意挨着她坐下,拿了一颗梅子送到她嘴边,她愣了一下,怕推让反而让齐看见,迅速张口吞下。没想到早已被齐书记余光扫个正着,精于人事的他早已猜出他们关系非同一般。
后面一首是夫妻双双把家还,齐书记便来邀他们俩唱,张长远却要艳朵陪齐书记唱一首,艳朵想他可能是想讨齐书记欢心罢,要不怎么愿意让自己陪别人唱这种情境的歌呢。艳朵一亮嗓,两个男人吓一跳,没想到这个女孩唱黄梅戏还挺有韵味的,婉转清丽,而且深情细致。张长远又点了一首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齐书记硬把话筒塞给张长远,就这样三个人看着假想的画面,幻想模拟的情侣,唱羞暖昧的歌,艳朵心里虽然有些别扭,跟这两个年龄比自己大一倍的男人“哥哥妹妹,耕田织布”地唱情歌未免有些滑稽,但想着这齐书记可得罪不起,也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任他们把她当作假想的情人唱着情歌高兴。直到齐书记吼得嗓子有些哑了,才作罢。
三个人走到222房,齐书记打了手机叫叶一凡:“马上来,有事。”
又打电话叫餐厅经理买了水果、瓜子之类的东西送将上来。不一会,一个面皮微黑、嘴唇鲜红的高个子男人进来了,眼里、脸上是恭谨的笑,身量却并不胖,高大而匀称,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
“这位是张大记者,这位是叶部长。”齐书记介绍道。叶一凡看上去年纪比齐书记略大一些,很精明强干的样子,性情却没有齐书记豪放,显得内敛而缜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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