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白与黑
倍长鞭已经从那保安随口就可以说出巴黎圣母院里面的句子,就看出这保安不是一般的等闲之辈,他怀疑这是胡利川有意给他安排的下马威。见那保安如此肆无忌惮地抵毁漫骂,他气得一下推开车门钻出去,从那保安手里抢回记者证,愤怒地质问道:“你在骂谁?什么卵卵,什么记者是扫厕所拉赞助的?你给我说明白!你什么素质!”
坐在后座那两位记者见苟长鞭下了车,也跟着推开车门钻了出去,站在他身后两侧壮威。
在自己的地盘上,又面对的是自称记者的文化人儿,那保安毫无惧意,他摊开双手,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看你看,怎么说着说着你还急眼了。我并没骂谁呀,我们可是不允许骂人的,你别冤枉我,让我们经理知道了那是要开除我的,我明明就是在跟我的伙伴说话嘛!”
保安的样子和话语都是在嘲讽谩骂苟长鞭,但表面看来你又找不到他什么茬儿,苟长鞭真恨不得一拳向那保安鼻子上砸去。怒不可遏又无可奈何。以他的身份,他现在无论是同保安争吵还是打架,都是一种最不明智的表现。这时他更加坚信,这两个人是夏阳一伙故意安排在这里,一上山就先给他来个下马威的,要是身后没有明确指示,没有坚硬的靠山,两个看大门的保安敢这样对待客人吗?除非是不想要饭碗了。再说,即使是不想要饭碗了,也不会就这样巧找到他们头上开刀哩。
“有你这样说话的?有你这种态度对待客人的?你到底是不是保安?你明白你的职责和义务吗?我不想给你说,去把你们的负责人叫出来,我要问问他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你要敢不叫,我明天就让你们这里见报!”
倍长鞭话没说完,那两个记者也跟着闹起来,口口声声要找老板出来说话。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没吭声的那保安连忙插到苟长鞭面前,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说:“这位先生别生气,刚才我们这位同志说话是有点不对头,但他也是一片好意是为了工作。你们多多原谅。我现在正式向你们赔礼道欠好了。不过,这车子的确是上头的规定,我们不敢私自作主。不如这样吧,你们先打个电话进去问一下,如果上面同意你们开车进去的话,我们当然就会马上放行。”
倍长鞭明明知道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花脸,相互联手在戏弄他们,却又找不到什么反击的办法,只得黑起面孔问:“你们这上面是谁在具体负责?”
那保安回答说平时是副总在上面负责,不过今天夏总也在上面,就让苟长鞭直接打电话问夏总好了,并告诉了手机的电话号码。
保安这样一说就肯定了这是一出夏阳故意导演的好戏了,不然的话他不会直接让苟长鞭给夏阳打电话的,这种惹了客人恼怒的事情,他避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给苟长鞭电话号码让找总经理呢?苟长鞭于是只有按照那保安提供的号码打夏阳的手机,一拨就通了。
“是夏总吗?”
“对,鄙人正是夏阳。你是哪位?什么事情?”夏阳在电话里礼貌性地客套着。
“我姓苟,叫苟长鞭,是”
“哦!原来是苟记者?久仰久仰!全国有名大报驻我们东陵的记者站站长,东陵的名人呀!”夏阳不等苟长鞭把话说完,就马上满腔热情地哇哇乱叫起来,打断了苟长鞭的自我介绍。
“我听公关部的小胡说了,你想到我们度假村来改稿子,这是一件好事嘛,你能看的上我们这个地方,这是我们的荣耀。我代表我们阳光酒店的全体员工对苟记者的光临表示最热烈的欢迎。你准备什么时候上山?我派车子来接你,也算是表达我们一点敬仰之情!”
倍长鞭不知夏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葯,只好实话实说:“谢谢夏总的一番美意,我们现在已经上山来了,就在牌楼外面。不过夏总啊,我们第一次不懂贵店的规矩,开着一辆破旧的老爷车上来,你知道我们单位穷,配不起好车,只有这辆老爷车,现在正被贵手下的保安挡在大门外了。”
夏阳一听这话就气极败坏地叫起来:“什么?把你们拦住了?简直岂有此理!我不是已经吩咐过对你们特殊照顾了吗?难道他们忘了给门卫打招呼!苟记者,你别生气,你现在让门卫听电话,我来教训他们。”
不管是不是夏阳故意导演的这场戏,但是在表面上苟长鞭还是挣回了面子的,他有些得意的把电话递给那保安。保安把电话贴在耳朵上,冲着里面毕恭毕敬地说了好几个是,才把电话还给苟长鞭。
“苟记者,您别介意我们刚才的行为,我们也是职责所在,没办法,请。”那保安躬身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倍长鞭才刚上山,还没走进度假村的大门,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洗涮了一顿,来了个很地道的下马威,心头要多恼火有多恼火,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只得把火窝在肚子里,重新钻进那辆惹来祸端的破丰田面包车,开进度假村,一直开到主楼的门厅才停下。
丰田面包车刚一停稳,门前的侍应生就抢步过来为他们拉开车门。
本来,苟长鞭是想让后面那两位记者先下了车,他再把车开到下面的停车场去泊好,这也是一般的惯例。没想到那两人才刚刚钻出去,夏阳就从里面迎了出来,把手举在胸前,盯着那两位记者问:“请问你们那位是苟记者?”
倍长鞭见状连忙朗声叫道:“我在这儿。我是苟长鞭。”说着,苟长鞭只得推开车门跳下去。
倍长鞭还没站稳,夏阳就已经快步迎了过来,一把握住倍长鞭的手,热情洋溢地说:“欢迎欢迎,久闻苟记者苟站长的鼎鼎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夏某三生有幸啦!”
“先生是”
“鄙人正是夏阳。”
“原来是夏总。久仰久仰。” 倍长鞭也跟着逢场作戏跟夏阳寒暄起来。
“苟记者,那两位是”
“哦,他们都是记者站的同事,这位姓王,这位姓林。他们是送我上来的。久慕你们度假村的大名,也想顺便上来参观一下,开开眼界。”
“王记者,林记者,欢迎欢迎,请你们多提宝贵意见。”夏阳把客套的欢迎仪式做的即全面又恰到好处的到位。
倍长鞭趁夏阳与王林二人寒暄的时候钻进车内,把老爷面包车车开下门厅,在下面的停车场找了个位置停好,提着笔记本电脑转回来。
夏阳把苟长鞭三人带进大厅,招手叫来一位漂亮的女服务员,吩咐她把苟记者的东西提到他的房间里去。住星级饭店,不需要自己带任何东西的,所以苟长鞭只带了一部手提式电脑。
“先生,我来吧。”那漂亮的侍应小姐来到苟长鞭跟前,先礼貌地鞠了个躬,才向他伸出了手。
“谢谢。那就有劳小姐了!”苟长鞭大方地把电脑递了过去。
“注意啊。”夏阳大声叮嘱侍应小姐。“这里面是电脑,不是装的麻将,千万不要碰着了,弄环了你是赔不起的啊。”
侍应小姐提走了电脑,夏阳把苟长鞭三人邀到大的水吧坐下,叫人送来四杯咖啡,陪着三位记者闲聊。
“苟记者,这次上山来准备住多久?”
“呵呵,夏总,这可说不准。” 倍长鞭说:“说不定明天一个电话又会把我叫下去。我们这一行,吃的就是跑腿的这碗饭。没事,在这上面住蚌十天半月也可以,谁也不会想起来打搅我,可是要是遇到什么紧急采访任务,一个电话一接,5分钟以后我可能就会背起行囊匆匆出发。没办法呀,呵呵呵,就是这命。那如夏总你,获得滋滋润润,自由自在,谁也管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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