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拖坏了漂亮的女记者
刁达丹此时的情绪极坏,他没好气地对莫侠高说:“你说怎么办?现在还能怎么办?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妹失踪,我们还可以打排球,搪塞敷衍过去,现在却又是多出了一个北京来的大报的一个大记者不见了,还能敷衍塞责过去?你回去告诉那个苟站长,我们马上组织力量寻找。但你本人心里要有底儿,真的要采取什么行动的话,必须由我亲自下命令。”
这一番话一说,莫侠高一下子明白了,刁局长表面上要清查,要动作,可那是光有雷声没有雨点儿。实际上还是要拖,拖到哪天算哪天,实在拖不下去了再想法。他奉行的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莫侠高就想,这样一来,就拖苦了那位年青漂亮的女记者了。他现在已经洞悉了整个案子的始终和曲折之所在,以他多年的办案经验判断,那位女记者,也就是路娴静,十有八九是触动了之前禁锢艳朵的那伙人的某根敏感的神经,现在已经落到了他们手里,那么。可想而知,这样拖下去的话,她的命运比艳朵要好不到哪去。
莫侠高暗暗长叹了一口气。在目前中国这个官本位的国家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句话从来都没真正很好的实行过,或者说它只是在平民面前是人人平等的。下级服从上级,官大一级压死人是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最好的真实写照。作为一个市公安局,它表面上可以管全市的治安和各种刑事犯罪,可实际上呢?实际上它只能管到同级局以下人员的犯罪,要处理比它级别高的单位和个人,必须经过相关的更上一级的领导批准,只要某个领导说个不同意,你的一切努力都会全部泡汤。如果案件的当事人是市委或者省委某个重要人物,除了写匿名信向中纪委打小报告外,最好不要去沾惹,不然的话,事情还没开始,自己反而首先成了下岗人员。这些年办了那样多的案件,这一切,莫侠高是深深体会到了的。
莫侠高领会了刁局长的上级意思,向刁达丹道了别,离开局里开着他那辆警灯耀眼的指挥车回到刑警队,见苟长鞭果然还坐在那里像一只等待着吃食儿的蛤蟆一样张着嘴巴傻傻地等待着,莫侠高没有多言,就只按刁局长的吩咐对苟长鞭说了。苟长鞭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还在想些什么。莫侠高正在猜测他回还有什么想法,不料苟长鞭忽然提出一个又让他措手不及的问题。
“莫大队长,我想跟着你们对这起案件进行一次全面的跟踪采访报道,可以吗?”
莫侠高一时间懵了,他根本没想到苟长鞭会提出这种要求,看来他已经有了疑心,想监督他们刑警大队的动作哩。莫侠高先是一怔,飞快的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继而回过神,冲着苟长鞭歉然一笑:“苟站长,这恐怕不行吧。我不能满足你这个要求!”
“为什么?”苟长鞭一脸认真地问:“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我以前就跟踪你们一起采访过案件呀。”
莫侠高就知道苟长鞭会这样问,他已经想好了****,他看了一眼苟长鞭,也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说:“苟站长,据我所知,这种记者跟踪采访案件的事情往往是那些有一定代表性的典型案件才会出现,而且要经过市政法委委宣传部公安局检察院等有关领导多次开会讨论才能决定的,我们这样一个小小的刑警队,是没有这个权力 的。所以我就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了。”
倍长鞭满脸严肃变成了失望,他知道莫侠高这是在扯大旗作虎皮,拿规定制度来做借口压他,但莫侠高也说得不错,找不到半点破绽,整段话无懈可击,回绝的理由算的上是充足有力,所以他只得无可奈何的打消了这个主意。
“我能经常来了解案子的进展吗?”苟长鞭看来很是不甘心,他又眼巴巴的问了莫侠高一句。
“那当然可以。我们十分欢迎你来了解案情,提供你所知道的案子的最新动向,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帮助一种促进哩。”这次莫侠高十分干脆地答应了,这样的要求他也没法再拒绝,再拒绝的话就有点做的太明显了哩。但是与此同时他还有他的想法,他想,你来看看了解案情是你的自由和权利,我一步干涉二不阻止,甚至我还笑脸欢迎。可我们到时候对你说不说案情那就由不得你了,想说就和你随随便便得说几句,在关键问题上,不想和你说的时候,以“涉嫌机密,不便透露“这一句话就可以给你气个半死。保管打发的你半个月不想再来我们这儿。
两个人的谈话已经进行到了这个地步,莫侠高算是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承诺,对苟长鞭今天来报的案件给予了公事公办式的明确答复。苟长鞭也是个常混社会场面的明眼人,他已从莫侠高的不冷不热的态度更进一步地证实了路娴静静对东陵是公安局在这件事情上态度暖昧的判断,再在这里与莫侠高纠缠已没有多大的意义,于是他就起身告辞,开着那辆老掉牙的新闻采访车赶回他的记者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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