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达正胡思乱想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有人在身后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手里的公文包差点掉落地上。扭头一看,原来是以前厂里的同事阿三。瘦的跟猴一样。
两边嘴角长着几根稀疏的胡须,笑起来眼睛挤成三角状,看上去很猥琐。他是属于“混社会”的,据说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还是个“大哥级”的人物。“妈的,深更半夜出来吓人,你做鬼啊!”方达从来不屑与这种人为伍,没好气地骂道。
“哈哈,方哥别生气哦!”阿三并不在意方达给他的脸色,一脸的谄笑,还一把勾住了方达:“兄弟的气色不大好,是不是有啥不开心的事啊?”方达没有搭理,夹好包准备开路。
“走,和兄弟一起去泡个澡吧!”阿三说这话时的神情有些诡异。“不去,我从不在外面泡澡的。”方达低着头,正眼都不瞧阿三一眼。阿三凑到方达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兄弟带你去的是有敲背的,那里面的妞儿蛮不错的哦!”阿三嘴里喷出的烟臭与酒味令方达有些作呕,不由得扭头躲闪。方达早就听说过一些浴场、发廊有所谓的“敲背”但他始终认为那是藏污纳垢下三滥去的地方,他嫌那里面太脏。可今天鬼使神差般的,方达听到阿三说“敲背”两字,竟然有些犹豫了。
阿三见方达没有吭声,便拉着他朝一个巷子里走去。巷子里很黑,隔着很远才有一盏昏黄的路灯,鬼火似的。拐了两个弯,一只有些残破积满尘埃的落地灯箱,使小巷豁然开朗,上面写着“春来浴场”四个字,还是隶书。
“哎呀,三哥来啦!”阿三显然是这儿的熟客,刚一进门,一个嘴里叼着香烟脸色有些浮肿的中年妇人就赶忙从帐台里迎上来,热情地打着招呼。“靠,脸上的粉都快掉下来啦!”阿三此刻显出了所谓“大哥”的做派,神情却依然猥琐。“今天我带了个兄弟来,他可是个大老板,等一会敲背时叫最好的,如果我兄弟有什么不满意的话,我把你的场子都砸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味,令方达的胸口有点堵,真想掉头离开这种鬼地方,但双脚却随着阿三朝里面走去。浴场的大堂里烟雾缭绕,光线很暗,只零零落落地躺着几个人,看不清面目。
方达没有和阿三一样泡澡池,而是在莲蓬头下冲洗。身上的皂沫还没冲净,阿三就叫方达一起去敲背了,换上还算干净的浴衣,阿三熟门熟路地领着方达来到一排有一块块布帘遮着的小门前,那个脸色浮肿的妇人已等候在那里。“给我们安排里面一点的。”阿三说道。
那个妇人就把他俩带到了最里面的两条布帘前,方达走过那些布帘时,听到有些隐晦的声音从布帘后面传出。
方达掀起了一条看上去相对整洁一些的布帘,发现布帘后面还有一扇移门,走进门里,狭窄的空间中只摆着一张按摩床和一张床头柜,一个墙角处有斑驳的霉斑。“去,给我兄弟去叫小玲。”方达听到阿三在门外说道。
不一会儿,走廊里传来了踢踢踏踏的拖鞋声,是两个人的。方达生平头一遭来这种地方。
忽然觉得有些紧张,手足无措,坐在床沿边喉咙发干。移门吱呀呀的拉开,进来了一个穿着粉色浴衣的丫头,年龄看上去20岁都不到,个子比较瘦小,胸口却很饱满,白白净净的,瓜子脸、披肩发挺清纯的模样,应该就是阿三说得那个小玲了。
“老板,是要做全套吗?”小玲笑了笑,把手中的一杯茶和一只手包放在床头柜上,轻声地问方达。
方达一脸的窘迫,不知该如何回答。小玲看着他笑了,牙齿很白,左脸颊处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老板,你先躺下吧。”此时,隔壁隐约传来了打情骂俏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很嗲很浪:“哎呀,三哥,你的家伙好像又变粗了耶!”
阿三的声音很是猥亵:“来,让三哥摸摸你今天有没有被人操肿了!”“呸,你找死啊,你”方达仰面躺下,闭着眼,身体僵硬,呼吸有些不畅。小玲的手很柔软,在方达的双腿上轻轻地按压揉捏着。
隔壁已开始了夸张的叫床。“哎呀,三哥,你好粗,好有力哦!啊三哥好舒服啊”这种声响令方达心乱如麻,明显感觉到下体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那双手又移到大腿根部内侧按摩,并不时触碰到那个东西。方达依然闭着眼睛,只是每一次貌似不经意的触碰都像电流样击打着他的心脏,意识已越来越失去对那个地方的控制,感觉正放肆地膨胀起来,小玲凑到方达的耳边问道:“老板,要做吗?”
温湿的鼻息让方达的耳朵里痒痒的,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微微摇了摇头。“老板,那那要帮你打手枪吗?”
这次方达没有再摇头。小玲开始为方达脱浴裤,方达很配合的抬了抬屁股。一股冰凉的液体淌到那个东西的顶部,感觉有点怪异,是润滑液。小玲用手指轻轻地涂抹,然后一只手握住那个东西上下套弄,另一只手则在那东西的顶端摩挲,节奏缓慢,让那东西在她手中不断地坚硬粗壮起来。
快感象潮水一般慢慢涌起,两条大腿根部一股股酥麻的感觉让方达浑身有些发颤。小玲又俯下身嘬方达的乳头,发梢撩拨着方达的脸颊,手里也渐渐加快了频率。
方达很想哼哼几声,但终究没敢出声,只是手不老实地伸进小玲的浴衣,揉摸起她的双乳。隔壁的叫床声愈发的放浪。小玲感觉到了方达的变化,当他的下体开始不自觉地轻微耸动时,那只在那个东西顶端的手突然快速而有力地握捏套弄起来。
方达啊的叫了一声,整个人触电般地几乎要坐起,腹腔中的那团热力再也无法压制,粘稠的浆液瞬间喷射而出。那一刻,他居然邪恶地想到了李彤,李彤的手也是那么的柔软。方达没有让阿三为他埋单。
其实在他从高潮的顶峰滑落下来时,心里就有了一丝悔意。走出巷子互道再见后,方达回头看了看黑黝黝的巷口,觉得就像一只窥视着他灵魂的深不见底的瞳孔,他忽然毫无缘由地想起了尼采说的话:“上帝死了!上帝真的死了!是我们杀害了他,你和我,我们都是凶手!”
一阵夜风吹来,黑暗中像有人打着唿哨,方达缩了缩了脖子,原来,杀死上帝,竟然如此的简单!
方达在度过了又一个漫长之夜后,再一次和李彤坐到了同一个办公室。面对新的一天,方达的精神抖擞了许多,微笑着和李彤打着招呼,似乎前两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彤早已习惯了他在她面前的神经质,白了他一眼,只是心里觉得很没趣。一切都放佛儿戏似的开始恢复正常并渐趋平静了,方达并不认为自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他之所以从痛苦中有所解脱,是因为他觉得面对现实比沉溺于幻想更重要,就象昨晚蓝蓉说的那样。
“你和她的选择都没有错。”这句话使方达辗转了半宿,并终于让自己看清了现实的不可抗拒性。事情的转折出现在方家的“冷战”趋于白热化的最紧张时刻。
那时方达在与父母的对峙中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尽管他把和柳芳所发生的一切都抖落了出来。
以迫使父母让步,但毫无用处。方达的愤怒和冲动终于达到了忍无可忍的极点。他在外面租了一间小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背起三个沉重的包裹,悲壮地走出了家门,全然不顾身后母亲的哀泣和父亲的叹息。
柳芳每夜都来陪他,在那个狭窄的小屋里共同等待着无望的未来。方父打了好几次电话到方达办公室来劝说他,方达总是那么一句话:“你们到底认不认柳芳?”
小妹到他们的住所偷偷来过一次,当看到大哥和柳芳拥挤在那么一间窄小阴暗的房间里,眼圈红了,柳芳和小妹手拉手在床边谈了很久,两个人都泪流满面,临走时小妹抽泣着要大哥和柳芳多多保重,并说总有一天她也会离开那个家的。
在方达出走的第六天,方父突然找到方达的办公室,说有一些极其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告诉他,好让他自己做个决定。
原来方父凭着局长的身份,向雅丽大酒店人事部经理了解了柳芳的一切。他告诉方达关于柳芳与那个教师以及胸口伤疤的故事,并说这个事件曾在不小的范围内闹得沸沸扬扬。
同时他还对方达说,他母亲的美尼尔氏综合症又犯了,每晚都要喊着儿子的名字哭醒几次,这一切都给了方达沉重一击,他脸色惨白地在父亲面前呆愣了半天。方父又告诉方达,他到雅丽原本想了解一下,如果柳芳的确不错的话,就准备帮她换个体面的工作。
然后再帮着儿子劝说老伴,也好让这件事有个皆大欢喜的收场。临走时,方父又意味深长地对方达说道:“看来社会上对于雅丽大酒店的种种传闻,也不全是空穴来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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