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已经杀红了眼,天知道南荣钧抓出了谁,这是一种折磨人的心情,所有人皆是上有老下有下,不管是谁被绑了出来,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武将们气的怒喝道:“是不是真的?”
南荣钧抬起手指,吹了吹指甲上的灰,淡然道:“不错。”
“南荣钧你找死!”
所有人只能大声咒骂,毫无办法,正在这时,只听南荣钧漫不经心的道。
“你们还有一个办法救出你们的家人,若是我死了,我的精锐部队就会放开你们的家人,因为抓着也无用了。”
南荣锋立马捂住他的嘴,大喝一声:“你给我闭嘴!”
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只见所有人都挣脱了侍卫的控制,朝南荣钧杀了过来,这里面多的是武功高强之人,就算是南荣锋用尽全力也不能打的过这么多满心仇恨的人。
“杀了南荣钧!”
“杀啊!”
南荣锋见场面无法控制,只能抓起南荣钧的衣服,猛然一提,飞跃上房梁,奋力抵挡从下面飞上来的飞刀。
南荣钧享受着被南荣锋奋力保护的滋味,怅然笑道:“算你聪明,若是我死了,那个美人儿也要命丧黄泉。”
南荣锋恨的牙直痒痒,没想到南荣钧赌上了自己的命,一边保护他的安危一边沉声道。
“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说罢,只见他的剑尖一挑,南荣钧闷哼一声,手臂上被挑开了一道口子,口子不深,因为剑法极快,甚至刚开始都不见血,但是他一动,手臂上就润出了一大块红色,他恶狠狠的盯着南荣锋,咬牙道。
“你随便折磨我,只要留条命就行。”
南荣锋瞟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又是一剑挑过去,南荣钧竟然连躲都不躲,目光温和的落在南荣锋身上,就像是看着调皮的情人。南荣锋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将眼睛挪开。
向下看了一眼,阿满等一干侍卫已经挡不住怒火中烧的武将们,他只能紧紧的拎起南荣钧的领子,直冲而上,破了房顶,跃上了屋脊。
月上中天,天气凉的让人不敢呼吸,深深吸一口都会觉得胸口生疼,沈婵儿带着面纱,穿着白色小貂裘,外面还披着厚厚的红狐斗篷,方能感觉不算那么冷,四周静的出奇,京城的大雪似乎已经下了好几天,再这样静下去,沈婵儿觉得自己都要化进这雪里,忽略整个世界。
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将目光缓缓挪下来,落在月光下的一片白雪上,一个黑色宽袍的身影出现在雪地上,负手朝她走过来,身后跟着两排侍卫,目光炯炯有神,一眼看去便知道都是个中高手,精锐部队。
她淡然的看着那个男子走上台阶来,他的眼神从来没有这样温柔如水,曾经那个嬉皮笑脸的白兰公子似乎不见了,眼前这个黑衣男子,完全是一位君临天下的王子,带着王子的贵气与少有的温柔,就连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养尊处优,沈婵儿知道,这种气度不能培养起来,而是天生的。
她勾起嘴角,目光落在他伸向她的手,淡然笑道。
“别忘了你给我的承诺。”
郑白羽好脾气的笑了笑,不等她将手放在她的手上,便主动牵起她的手,温柔的笑道。
“我的人马已经在路上,今日登陆,明日便可以与沈家军接头。”
沈婵儿露出完美的笑容,点了点头,却仍是矗立在台阶上,缓缓抬起头来,遥望京城的夜空,郑白羽勾了勾嘴角,也站了上来,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侧影,一张小脸映衬着月亮的光芒,泛起清冷的光,就像她的情丝,一直很冷,却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她牵挂的人,他忍住心痛,不知道这样强行带她走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他别无选择,他想要她,想要她生生世世陪在他身边,就算这样做很自私,他也甘愿承担那个罪名,用他一声的呵护让她慢慢忘记京城的一切。
沈婵儿看的很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应该像很多人,但是往往都是刚刚露出一个头,便让她生生压了下去,不敢去想,也不敢打开自己的心绪,其实心情有个开关,只要她想,就可以关闭悲伤。
忽然听到身边传来温柔的声音:“走吧。”
她缓缓低下头,勾了勾嘴角,仍是很完美的笑容,点点头,任由郑白羽牵着她的手,慢慢的,一步步踏在白雪上,每走一步,都觉得似乎踏在自己的心上,一寸寸割下心上的肉,一寸疼似一寸。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雪地上渐渐泛起波纹,如水浪一般扭曲起来,她认真的看着地上的雪花,甚至想看清雪花的六角菱形。
“上车吧。”
郑白羽的声音越发温柔起来,就像是怕碰碎她的眼泪,她一直低着头,点点头,钻进车里,车帘很快就放了下来,让她很舒服。
外面又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杂乱起来,整顿了一小会,只听前面一个她听不懂的语言大喊一声什么,马车启动起来。
启动的一瞬间,车身猛然晃了一下,这一下不要紧,晃出了她眼里的清泉,瞬间倾泻满脸,面纱湿湿凉凉的贴在脸上,有些不舒服她默然摘下面纱,露出倾世容颜,却已是梨花带雨。
马车晃来晃去,她跟着这个幅度,掀开窗帘,朝那个屋脊方向看过去,应该说没什么可留恋的,但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从此以后,他与她,便是隔岸看花,流尽今生之泪,也无处倾诉。
她忽然心慌起来,紧紧的攥着手,慌乱的大声叫喊,马车应声停了下来,窗边有人跑过来,紧张的问她。
“夫人何事?”
沈婵儿捂住胸口,死死的咬着牙,那种心痛的感觉却不能因为这样而减弱,她本以为可以做到绝情,但是,这是心的选择。
听了她的话,侍卫皱了皱眉头,赶紧又跑到前面打头的马车边,将沈婵儿的话传达过去。
“启禀殿下,夫人说身子不太舒服,今夜想在城门口暂时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走。”
马车里久久的宁静,侍卫有些愣然,难道王子殿下睡着了?正当他想要打开车门瞧一瞧之时,只听从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去安排吧。”
“是。”
侍卫没有细问详情,也就住一晚,王子向来喜欢低调,应该还算好安排。
他们出发的地方本就已经离城门很近,这么一段的路程她就身子不舒服起来?郑白羽掀开门帘,向后面望去,那个马车里坐着一位仙女,心似水晶,却硬要装成毒针的样子,让他如何不心疼?
马车缓缓到了一家像模像样的客栈门口,自然有先导部队已经过来清场,确定安全之后,才来请郑白羽和沈婵儿进去,现在已是后半夜,因为郑白羽下令不能扰民,这些侍卫进出无声,几十人的精锐部队来来往往直到天明,客栈里的客人竟然毫无感觉。
终于到了天明,侍卫敲开了郑白羽的房门,恭敬的问道。
“殿下,要不要去问问夫人身子如何?若是好些,咱们可要上路?”
郑白羽正在穿衣镜之前让贴身小厮穿衣,头发如瀑布一般打散开,披散在身后,远远望去,犹如一位美人俏丽而立。
郑白羽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良久,才缓缓道。
“去问吧。”
侍卫得到命令,回身走出门去,心中仍是很纳闷,这几日殿下怎么痴笨起来,下个命令也要隔好久,往日那个干脆果断的王子哪里去?
郑白羽看着镜子,眼神却空空如也,他心中明白,很明白沈婵儿在等什么,但是他会来吗?就算他来了,她又能怎么样?既然她这样挣扎,他要不要装装样子?就此放她自由,或许她心中还会对他存有感激,一辈子惦记着他,可是他的心怎么办?双手奉给她,她虽然留着,却将她的心给了别人,凭什么?他不甘心!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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