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高副将的声音:“南关有了七将军之后,军情一直不稳定,属下等人不得不留在自己的管辖之地整顿军制,实在是没抽出空来,还请将军不要见怪啊。”
南荣锋难得的露出大方的笑容,摆摆手道:“您两位可是我岳父大人的左膀右臂,晚辈真真是不敢劳动,今儿好不容易见到两位前辈,晚辈说什么也要给前辈们请教一二。”
说完,就高声吩咐道:“来啊!”
阿满立马出现在屋里,躬身道:“将军请吩咐。”
南荣锋还是刚才那个表情,兴致勃勃的道:“备两只烤全羊,让两位老前辈尝尝我北方的口味。”
阿满的眼睛闪了闪,低着头,谁都没看见他的表情,抬头平静的道。
“将军,后厨已经在准备了,但是有一只羊有了羔子,少夫人说什么都不让宰,现在正在后厨呢,还是请将军过去一趟。”
南荣锋不好意思的瞅了瞅两边的高刘副将,只见他们压着笑意,明显有想笑的冲动,却硬生生压了下去,他有些不悦的道。
“真是妇道人家,你派两个兵去,给我拉开不就行了。”
高副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诶,世侄这可使不得,女人家心肠软很正常,若是都如你我这般铁石心肠,可不要吓跑了全天下的男人?哈哈……去吧去吧,可不许委屈了我那侄女。”
这一番话谈下来,高副将已经以世侄来称呼南荣锋,居高之意非常明显,南荣锋也只好无奈的叹口气,站起身跟着阿满朝后厨走去,正好走到楼上的楼梯,门口有人敲门进来,进门就高声喊叫道。
“将军,有两个飞贼闯进了别庄,是抓还是杀?”
不一会儿,从楼上传出南荣锋淡然的声音:“抓。”
两个副将还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只听“哐”的一声巨响,两人猛然弹起来,这一瞬间就被门外闯进来的侍卫团团围住,泛着阴森森光芒的长矛准确的指着他们两人,他两人立马将手伸向腰间,腰间似有柳剑之类的东西盘在腰上。
只听刷拉拉一声脆响,两个人的脖子上立马出现两柄剑,一柄又总参端着,另一柄是一泓的。两人齐声喊道。
“别动!”
两人此时才明白过来南荣锋刚才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备两只烤全羊。”就是做好准备,要抓他们两个。
“闯进来两个飞贼,是抓还是杀?”这句话之后,若是南荣锋说出杀这个字,恐怕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人头落地。
高副将气的脸色铁青,撕声大喊道:“畜生南荣锋!你这是要干什么!”
静静地,从楼上传来慢悠悠的脚步声,踏在楼梯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十分的沉稳,这一下又一下像是踏在这两人的心上,折磨的人欲发疯。
南荣锋悠闲的走了下来,手上握着精致的蟒皮马鞭,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楼梯扶手,不像是下楼看抓人的,倒像是悠闲下楼欲吃早饭的阔少。
南荣锋摊了摊手,走到楼梯下站住,脸上的笑容那样惬意,让人恨的咬牙切齿,他道。
“我五千军士丧生在茫茫大海之时,你们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刚刚说什么来着?哦对了,竟然说死了五千士兵对镇南军没什么影响,呵呵……两个老糊涂。”
“你!南荣锋!我看你敢动我们!”
南荣锋勾了勾嘴角,轻飘飘的点了点手指,然后转身走上楼去,下面顿时想起叮叮当当的声音,那两位副将竟然想从这里突围出去。
楼下传来两人的叫喊声:“我带来的兵马还在外面,你们不要得意!”
总参冷笑一声回应道:“他们看戏正看的热闹呢!”
一声声凄惨的厮杀声从楼下传进来,沈婵儿频频皱眉,缓缓闭上眼睛,她不忍心看到高伯伯和刘伯伯死在这里,不过刚刚听到南荣锋的那一个“抓”字,她放下一半的心。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她站来转过身,看着南荣锋走向她,阿满在身后紧紧的关上了门,将那惨烈的厮杀声阻隔在了门外,南荣锋走到她面前,抬起手,将她的耳朵捂了个严实,静静的搂着她。
“吓死我了,做梦都会梦到你,没有你,这怀里空的很。”
沈婵儿感觉到他好像是在说话,从他的怀里出来,掰开他放在自己耳朵上的手,本能的问。
“你说什么?”
南荣锋沉着脸,轻手捏了捏她的脸,咬牙道。
“高副将来信说他和刘副将会亲自送你回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你演的好啊!瞒的好啊!若不是周小姐劝我先不要轻举妄动,你被扔进大牢那天,我就要去投降了!”
看出他好像真的生了气,沈婵儿失笑一声:“你就装吧,从一开始你就隐隐知道我要做什么事情,只是没有机会找我证实罢了,要是没有你完美的配合,我怎么能让你也尝到这种滋味?被别人算计的滋味。你算计我一回,我算计你一回,咱们扯平了。”
南荣锋唬着脸,定定的盯着她的一双水目道:“谁说扯平了?你欠我的,我还要补回来。”
说完,就低头去吻沈婵儿的唇,很软,很缠绵,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恶毒的喊叫。
“南荣锋!沈婵儿!你们两个不得好死!”
沈婵儿浑身一激灵,瞪圆了眼睛,情不自禁就脱开了南荣锋的唇,眼睛里闪动着惊恐的光。
南荣锋不满地捂住她的耳朵,继续这个香艳的吻,阿满这时在外面出声道。
“将军,事成了。”
久久都没听到屋里传来声音,他本身就极是激灵,再没敲门,转身走了出去,路过楼梯拐角守卫的时候,特意吩咐道。
“谁都不能去打扰将军,直到将军主动叫人。”
“是!”
屋外传开淅淅沥沥的雨声,沈婵儿睡的有些粘,睁不开眼睛,感觉身后有人轻轻抱住了她,她嘤咛一声转回身,靠进南荣锋的怀里,很难得的,两人都能安稳的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窗子一直开着,屋外飘进来淡淡的潮湿气息,一阵阵水雾扑打在脸上,清凉的很,明月被乌云遮去了一半,正好映在窗子正中央,沈婵儿只是呆呆的看着外面的月亮,不一会儿就看的眼睛发酸。
她缩了回来,揉了揉眼睛,眼泪慢慢氤氲起来,南荣锋抱了抱她,看她这个样子,不禁瞅着她道。
“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把你累着了?”
听他说话不正经,沈婵儿嗔了他一眼,将他推开,南荣锋哈哈一笑,又将她拉了回来,笑道。
“闺房之乐是神圣的事情,夫人害什么羞。”
沈婵儿不欲理他,转过身半趴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淡淡的道。
“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南荣锋像是想睡了,嘟囔着道:“何事?”
沈婵儿直直的看着窗外,深吸口气,道:“沈府被罢黜,你为何要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南荣锋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听到她这句话,又缓缓的睁开,眼神里满是清明,但是也就是一会儿,下一刻又缓缓的闭上,发出模糊的声音。
“这些是男人的事情,你不必理会。”
沈婵儿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但是这件事一直放在她心里,她每次想到,就会咽不下去饭,总觉得这里面会有些什么事情,南荣锋的性格她很了解,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从来不做,但是将这个糟烂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他又得到什么好处了?
她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背后的是谁?朝廷?还是南荣府?”
她静静的问完,并没有听到南荣锋的声音,她转头看过去,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她无声的叹口气,轻轻的起身,披上衣服站在窗边,窗外雨夜洗月的景色真是很迷人,她情不自禁深吸口气,站在这里静静的看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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