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小心!”落羽尘飞快转过椅子,提手一掌挥出,另一只手快速地环着白墨衣的腰,想将她拉离,只是落老家主的掌风太快太猛,他又身有不便,重伤未愈,身手较之以前是慢了许多。
白墨衣按着落羽尘的手,身形不动,因为她一躲开,那迅猛的掌风击的就是她怀里想护着的人,她欠他太多,这一刻,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他受伤!
“碰”的一声,背后被人撞了一下,白墨衣感觉有人挡在了她身后,为她接下了那一掌,那冷寒的梅香传入鼻中,不用回头,她便知是何人,加上他含着怒意和责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扶着落羽尘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俏脸凝沉如冰,她没有转过头,只是腾出一只手,虽然没有看他,却是准确无比地拦上他的倾倒而来身体,另一只手,护着落羽尘,三个身影飞快地向后退去,险险躲过了第二波的掌力。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流着,一切无言,却又好似什么都在这一眼中明了。
“啊!”尖锐的叫声突地响起,原是阮清音躲闪不及,被余风一掌击中左臂,整条手臂都垂了下来,一张精致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如雪,捂着手臂痛呼着。
也不知为何,听到阮清音的尖叫声,发了狂的落老家主却突然停下了动作,身法极快地闪到阮清音身边,那张略显苍老的脸上带着担忧和一闪而逝的心疼,“音儿,你没事吧!”“落伯伯,音儿没事,音儿不疼!只要落伯伯没事就好!”阮清音咬着牙,轻吸着气,看着担心她的落老家主,眼光含泪,无比惹人怜惜地道,说完,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那痛意不言而喻。
“音儿,是落伯伯对不起你,落伯伯不是有心伤心!”
“没关系,音儿不怪落伯伯,是他们不该惹落伯伯生气,落伯伯没事就好!”
“这老头有毛病是不是?说打就打,爷本端了他这屁山庄不可!”灰头土脸的宫绝殇甩着衣袖,吐了一口口水,有些愤愤然地骂道,这几个人中,就数他站得最近,刚才全部的心神又在那件事上,所以一个不小,最狼狈的也就是他了,长这么大,他可从没吃过这样的亏呢,太咽不下这口气了。“哼,吹牛的本事倒是不小!”子夜冷眼瞧了他一眼,眼光定在白墨衣三人身上,微沉了下目光,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堵。
“确实,不过,你要动手,算我一份!”洛翎染同样看到了那一幕,眼光瞥了一眼不吱声楚君离后,转声对着宫绝殇道,温润如兰的气息里隐隐透着杀意,若不是玉无痕动作快,只怕那女人这会……
“无伤,你没事吧!”紫灵儿从楚天奕的怀里挣出来,见白无伤被楚君莫抱在怀里,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无伤和他在一起,这家伙太坏了,若不是他,衣衣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苦难,不能原谅,更不能让无伤去接近他!
怀里渴望已久的渴望被忽地抽离,楚君莫微微愣神,掩下心中失望,低沉着脸,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白墨衣的方向,见她无恙,袖里攥着手微微轻了一下,慢慢地往外走去,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她的身边也不需要他了,有太多的人能与她比肩,唯独他没有机会了。
衣襟忽然紧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拽住,楚君莫顿住脚,却发现白无伤正用一只手扯着他的一片衣角,大眼圆润明亮地盯着他,只是那唇角一直抿着,小脸上有一丝挣扎,一丝不舍,一丝矛盾还有一丝不是很明显的怨意。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地狱和天堂的距离,纵然全世界的人都遗弃了他,只是这里,有一双小手还给为他停留,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看着他,心,在这一瞬忽地暖了,有一种感动溢上心头,原来,人是如此就可以满足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山珍海味,不是金银珠宝,只是一个眼神而已。
“无……无伤……”慢慢伸出手,以前被挑断手筋的右手此刻也恢复了正常人的动作,有些吃力,有些颤抖,慢慢慢慢地抚上白无伤的头,这一个看似平常的动作,他梦想了多久啊,这一个父样爱抚儿女的动作,他在心里重复了多少遍?他也数不清了,只是这一刻,他觉得视线变得模糊,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意涌上心头,一直窜到眼眶之中,一股湿热欲冲而出,原来,他是如此地渴望,一直地渴望着……
白无伤却忽地缩回了手,低下了头,微微偏过头去,好似是本能地在躲避,也好似是他也不习惯这在他幼小的心里同样幻想了很久的动作却在这一刻发生了。
楚君莫微微扯唇笑了笑,很欣慰,很欣慰的样子,虽然只是那么短短的一下,够了!
“无伤,回来!”正满肚子怨气的宫绝殇忽地闪身过来,一把拉过白无伤,还不忘狠狠地瞪一眼楚君莫,那模样,像他能把白无伤拐走一样,防备得不能再防备了。
“小姐,您没事吧,这里有辽伤的药,给两位公子服下吧!”若瑶走了过来,检查了一下落羽尘身上的伤,又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的玉无痕,只怕刚才那一下太不胜防,就算他武功深不可测,只怕还是受了内伤,毕竟落老家主的武功,就是当年的小姐也不能胜过的,云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递给白墨衣。
白墨衣没有接,只是用清寒的眼神冷冷盯着她,眼里水波无风,静寂一片,让人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那么地看着白发红颜的美妇人,脸色很平静,却又让人无形地感觉到自她身上传来的某种压力,迎面逼迫,有着让人无所遁形的感觉。
但是他落羽尘能做的,他玉无痕同样不输于他,甚至只会比他做得更多……
前世今生,种种磨砺教会她不再相信任何人!
落羽尘没有犹豫,礼貌地对着若瑶道了声谢,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接过了她掌心的药丸,想也没想地吞了下去,扬起脸对着白墨衣笑了笑。
几乎是同时的,玉无痕和他做了一样的动作,不同的是他服完药,并没有去看白墨衣,而是转身走到了一旁,拉开了三人间的距离,也许,在他们的世界里,他始终像是被隔离在某种无形的气场之外,那是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他进不去,本就一直隐隐痛着的心,似乎痛得更厉害了,一下一下如钝锤相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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