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里的手松开又攥紧,玉无痕同样不敢想像,如果无伤真的在里面,他是怎么样在这一个充满毒气、遍布机关的地方生存下来的!
如果……洛翎锦,如果无伤有事,那么我要你整个洛国来陪葬!
狠厉的杀气自黑色的身影上散出,阴煞的寒意冻僵了这一地秋瑟。
此时的玉无痕像是从黑暗中现身的罗刹一般,全身都透着蚀骨冷。
白墨衣怔住,不知为何,看到现在不同往日的玉无痕,那么的冷冽寒杀,那么的嗜血阴厉,她不觉得害怕,却莫名地觉得有些心疼。因为在这些感觉下面,她发现了他心里在流血,那道看不见的伤口越裂越大,有一种绝望的伤心慢慢渗蚀着他全身上下。
一抹抓不住的感觉从脑海飞过,白墨衣怔忡地想去扑捉那一闪而过的信息,却发现,什么也没留住。
到底那闪过的东西是什么?她只觉得很重要,却无法得知!白墨衣皱起眉,摇了下头,想不到就不想了,现在她更要紧的是找到无伤,她这一世的儿子,也是她觉得最对不起的人!
她一直都没有好好地照顾他,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如果无伤回到她身边,她一定会加倍加倍地爱他!把她欠他的,前身欠他的,都一并的给他!
坚定的步子带着她莫大的决心,不管里面是龙潭虎穴还是地狱魔窟,没人任何理由让也停下她寻找儿子的脚子。
“衣衣,你不能去!”玉无痕见她的动作,墨玉面罩下,寒眉蹙起,伸手拦在她面前,他带她来这里,不是要她送死的!
“让开!”白墨衣冷眸以对,倔强的唇紧紧抿着,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坚持。
“你冷静点,如果你觉得你比天玑老要还要通晓阵法,我不会拦你!”慢慢放下手,玉无痕眼里闪过一种似乎是叫怒气的东西,冰寒的目光冷冽地看着她,明明是担忧,表现出来的却是嘲讥的眼神,也许是因为和她的心隔得太远,连最真实的相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白墨衣神情有一瞬的狼狈,是的,比起天玑老人,她是差远了,可是里面关的不是别人,是她儿子,那就是死,她也要进去!没有一个母亲,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有危险而置之不管的!
“你没有儿子,你不懂一个母亲的心,你让开,今天就是血溅这里,我也要进去!”对着站在她眼前的男人,白墨衣神色淡淡地道,只是声音里夹着一抹浓浓的沉郁和凄怆,悠悠地诉说着她不容改变的心意。
“我带你来这里,就没想着要置身事外,只是我不想你白白进去送死!”冰冷的声音里夹了一丝淡淡的怒气,有些气她的不知死活和那该死的顽固,却有更多的伤从心底溢出,他就这么让她不足信任吗?
白墨衣抿着唇,用讥讽中掺着些些恨意的眼神瞧着他,那清冷如水的目光似是能穿透他脸上寒玉面罩,透过他冰冷的肌肤,穿过血液的流动,直透他的心底,拨开他心上笼罩着的一层黑暗迷雾,想看清他的心意,却发现,无论她如何努力,是爱是恨,这个男人对她,却始终带着工计算利。
没有被他的话所影响,清伶的声音随着寒凉的秋风擦过他耳边,留下一种决绝,红唇轻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让开!”无比的坚定信念在眼底闪烁,不管里面无伤在不在,今天,这里她闯定了!
袖里的蟠龙剑滑出手腕,散着冰寒之气隔面两人之间,在近在咫尺的距离里划出一道不可跨越的沟壑,却也意示着两人的对立开始。
深邃如海的眸子蓦地暗了暗,冰色痛意闪过,黑衣锦袖下,玉手忽地攥起,心像是被她的剑生生地划了一刀,幽暗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让开身影,只是,此时,他的喉咙像是被刀卡住了一般,生疼生疼的。
淡淡的对持在无声地进行着……
风似乎停在了无形,空气显得有些凝固,一股黑色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着,很寒很冷。
白墨衣手里的剑越握越紧,剑身微微地颤抖着,发出细碎的寒光,丝丝杀气溢出,清冷的星眸里聚着一股无形的旋窝,卷着狂风暴雨,慢慢地,越来越狂烈,唇角的讥讽慢慢消去,换上更冷的神情,只是在那旋风中舞动的恨意却在慢慢加深。
玉无痕感觉到了,心狠狠地一震,眸光有瞬间失去光泽,她恨他!她竟然恨他?呵,也对,她是该恨他!
“你要去,我不阻止你,你……走吧!”将卷着袖子的手重新背负在身后,墨影暗沉,透着无奈之色。
反转手里的剑,剑尖朝下,清冷的步子没有一丝犹豫地往那充满迷雾的林子走去,眼里的恨意也在瞬间散去,脸上有着果决和斩断,自今日后,不管她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
若是她有幸出得这阵法,那她将自己掌控命运,再不要受任何人要胁,更不会为了某种迷离的感觉而丢失了自己。
若是她走不出这里,那她会含笑离去,虽然害她至此的人还无愧地活着,但是至少她欠别人的,从此还清!只是她却对不起那一个如仙般的男人,对不起他的一片深情。
她还清的人当然指得是玉无痕,这个以命相救,牺牲了他青梅竹马的人,可是他救她,却不完然是因为他爱她……
从密林里发出的阴森的风冰冷入骨,吹起满头青发秀发,扬起翩然于世的飘逸清冷,素色的衣裙带着重重的阻止又夹着诡异的吸力,左右摆动着,越是靠近,她的身形步伐越显得坚定无比,从骨子里透出的倔强使她无惧眼前的一切。
玉无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充满未知危险的林中,墨玉面罩下的眼一片冷寂,孤寒冷冽,离漠萧然地站着,不再劝,也没有去追,却也没有离开,似乎在等着什么?
只是在他四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深沉地流动着,远远的流风站在那里不敢靠近,他有种面临火山爆发前,死亡来临时一刻的感觉。虽然他刚到,但是不用想,他都能猜到,主子肯定是在白姑娘那里受了气,现在一肚子怒火没处发,他才不嫌腻般地上去找死呢!
奇怪的是一旁的流雨却一直捂着半边脸,哼哼唧唧的显得有些痛苦,眼里流着莫名的恼意,更重的倒台郁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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