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污血滩了一堆,楚君莫一直帮白墨衣吸着,嘴唇有些发黑,血里的残毒流进了他体内,不可避免地他也中毒了,只是此时,他纳闷地看着白墨衣,“奇怪,为什么吸不完呢?”怎么一直吸,这血都是黑的呢?
眼睛有些晃忽,楚君莫慢慢地倒在了白墨衣身边,只是昏迷中,那手还是牢牢的抓着她的手,不愿松开,就好像是一种本能的动作。迷茫的心中有着很多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她,他就感觉很熟悉,心还会痛!
赶回来的楚君离见到两人的情况,吓了一跳,当看到地上的污血和楚君莫发黑的唇时,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无奈心痛,三哥,尽管你不记得了,可是还忘不了她吧?
将手中的药揉碎,糊在她的伤口上,又将摘来的两枚青果捣碎喂入两人口中,这是唯一能解赤炼蛇的解药,轻轻抚着白墨衣的脸,桃花醉雾的凤眸里一片痴迷,如果今天他不在这里,想到她会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世界,心就不由很疼很疼。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才能毫不掩藏内心的情感,怜爱眷恋地看着她,细细地描绘她的眉眼,将内心那无尽的相思倾泻出来。
为什么当他想要远远避开她时,她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
三哥的事,他不怪她,更不怨她!因为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楚君莫没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反而内心轻松很多,这么单纯的他,忘了一切又何偿不是一种解脱呢!
所以,再次遇到她,他又惊又喜又心疼!
衣衣,我还有机会站在你身边吗?握着白墨衣的手,楚君离无限惆怅落寞。
是他先退出的,他又怎么会有机会呢?
不过,他还是感谢上天,至少现在留在她身边的人是他,虽然时间会很短,很短!
自己永远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水过无痕般的如烟存在,也许若干年后,她会把自己忘记。
这样的女子,他再遇不到第二个了!
能让他心动的,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楚君莫的毒很轻,第二天就醒了,白墨衣却昏睡了三天,加上摔下的一天,她掉崖已经四天了。
外面的人发了疯似地找着她,楚君离则幸福地守着她,边上还有个安静的楚君莫,这里一切都静悄悄的,与世无争,淡然安静。
虽然她一直睡着,两兄弟却一直守在她身边,喂她吃药,给她擦脸,还有帮她的伤口上药,每每这时,楚君莫都抢着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不想身边的哥哥碰她!
白墨衣醒来时,就被身边的两个人给大大地震憾了一下,继而狠狠掐了一下自己,道:“我没死?”
楚君离好笑地看着她幼稚的动作,笑着摇摇头,道:“你没死!”
见她醒了,他也松了口气,声音如春风抚面般轻柔,妖娆的笑容如三月里灿烂盛开的桃花。
白墨衣晃了晃神,眼光吃力地从楚君离脸上移开,丫的,真没功德心,刚醒就来诱惑她!看到楚君莫,不可否认,白墨衣心情很复杂,想他死,又不想他死,见他活着,又特拗心。
“他没死!”声音有些闷,有些轻松,还有些自己也说不出的感觉。
“姐姐,你好能睡,睡了很久很久了!”楚君莫见她醒了,也很开心,又见她看着自己,虽然不明白她怎么一直在说死啊死的,以前冷硬的脸上现在浮着天真的笑容。
白墨衣呆了,愣愣地指着楚君莫道:“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楚君离笑看着楚君莫,眼里有着亲情的关怀和慈爱,现在楚君莫不再是他那个无情冷硬的三哥,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也许这样对他更好!”很快,白墨衣也释然了,如果楚君莫还是原来的样子,她可能也没勇气再给他一剑了,只是心头依然有些难过,为春儿!
“来,喝点东西吧!”楚君离用一个形状很怪的器皿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
见白墨衣盯着那个算是碗的东西,楚君莫开心地道:“姐姐,这个碗是我们自己做的,当时哥哥烧坏了很多个呢!”一脸献宝的样子,丝毫不知其间艰辛。
自己做的?白墨衣讶然的望着楚君离,转头看了看四周,果然是空空如也,就连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虽然洗得很干净,但看得出穿了很久了。
“这里与世隔绝,什么都没有!”楚君离淡笑地解释着,只是笑里夹了丝苦涩,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呆在这里。
“为什么不回去?出了什么事?”白墨衣敏感地发觉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随想到那个变态之前对她说的话,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惊喜?
不可否认,还真是个大惊喜,惊得她更想扒了那人的皮!
他们是王爷啊,是天之骄子,生来富贵荣华,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宠儿,何曾这么落魄过?不说无衣可穿,就连用的碗都要自己动手做,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生活跌到最低层,不,连最低层都不如,是一下子回到了原始,什么都没有的时代!
白墨衣垂下眼,掩去心里的酸涩,和着眼泪,将那一碗清汤喝下,这真是她这辈子喝得最难忘的一碗汤了。
怪不得他们这么清瘦,怪不得楚君离的眼里一直有着化不去的秋绪。
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不是爱哭的人,更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但是此时,她是真的想哭,拉过楚君离的手,上面厚厚一层老茧,皮肤也很粗糙。还记得楚君莫在水墨居喝茶时,第一次见他的手,她心里还曾想,这双手若是生在现代,天生就是弹钢琴的,完美无暇,随意的一个轻弹,就能撩动人的心弦。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为生活所累,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碗,他是付出了多少心血啊!
“对不起!”眼圈有酸,心里有些涩,白墨衣拉起楚君离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这双让她无比欣赏的手间接地因为她变成了这样,她心痛了,恨意更深了。
点点温温的湿意自手上传来,楚君离心神一顿,低头看着她,眼前的女子,纤长的睫毛微微阖着,明亮的珍珠滑落手心,滴滴灼痛了他的心,她脸上的心疼映入眼中,真真切切地在为他流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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