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迦城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与国都盛京的繁华比起来相距甚远,就连城门都是一副破旧的模样,守卫们也是漫不经心的,几人进城倒是也没有遭到什么阻拦。
但是,进城之后才发现城内原来是别有洞天!
寻常的居所依旧如城门一般模样,只是城内最好的位置上却是矗立着一座高楼,修建得巍峨壮丽,金碧辉煌的,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折射出多彩的色泽,宛若仙府一般!
林焱几人在一处茶馆坐下,在店家沏茶的时候,林焱问道:“小二哥,不知前方这座高楼是何所在?”
小二打量了一下林焱一行人,目光在茗雅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然后赶忙收回。多年接触三教九流锻炼出来的眼力让得他知道,这几人不一般,所以更加是不敢招惹麻烦。
随即答道:“几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这城啊,是我们城主的府邸,也算是当地的一处景观了!”
林焱点了点头,还未说话,旁边的陈和尚便是出言道:“啧啧啧,这么雄壮的一座高楼,得花多少银子啊,你们的这位城主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小二闻言有些尴尬,这话他不敢接。因为修建府邸的银两基本上都是从他们这些底层的民众身上搜刮出来的,高楼之上歌舞升平,市井之间挣扎求存,这是现实,但却是不能说的东西!
林焱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茗雅,少女这会儿带着一个斗笠,面上还覆着纱巾,主要还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只要还在南蛮境内,还是要注意一些,免得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这会儿的少女显得有些气愤,开口道:“如此贪官,该杀!”
她是南蛮的公主,对于朝政之事也是知道一些,这个恒迦城的城主哪怕干上几辈子,都不可能有着银钱来修建这么一座仙府般的宅邸。要说他是用挣的俸禄买的,恐怕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接着她不禁叹了一口气,想不到父皇病倒之后,不仅是皇子们明争暗斗愈演愈烈,就连底下的官员们也都是心思活络,为自身计,更加的肆无忌惮。
如此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消耗的是南蛮的国运,长久下去,国家迟早被这群蛀虫给掏空。到时,民怨沸腾之下,国将不国!
小二差点儿被茗雅这句话给吓出了魂儿,赶忙制止道:“客官,慎言呐!一不小心,恐有杀身之祸啊!”
这不是他危言耸听,在这座恒迦城里,城主就是唯一的天!在这里,哪怕是蛮皇的令谕都不一定有城主说的话好使。
要是不小心冒犯了城主,那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骨灰都能给你挖出来扬了!
小二也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气质绝佳的女子竟然这么大胆,敢如此非议城主!或许这些外地人待不了多久就走了,但是自己还得在这里生活呢,要是被什么人传出去,那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交待在这里了!
茗雅倒是也没有继续出言,只是心中暗暗记下,之后定要让父皇好好惩治一番这些蛀虫。只是,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便是不由得低落起来,父皇的病情加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
此番寻找“药王孙”,不仅是为了解林焱的毒,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求这位药王出手救治她的父皇。只要蛮皇恢复,那么国内的动荡顷刻间便可以平息!
此时,街面之上突然间乱了起来,原来是一队人策马奔腾而来,路上的人们纷纷惊慌失措的躲开,这要是被撞上,那估计便得去阎王爷的地盘报到去了。
大多人都如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了过去,但是一些来不及收摊的小贩便是被撞翻了摊位,各种货物散落一地,被马蹄无情地践踏。
“各位客官稍安勿躁,很快就会过去的!”小二安抚店里的客人,还犹自不放心地看向了林焱等人这一桌,生怕他们多事。
“小二哥,这些人街面上策马冲撞,没人管的吗?”林焱问道。
“客观有所不知,看见那个领头的了吗?他是城主府的公子叱罗泰,谁敢招惹他呀!”小二忌惮的说道。
林焱闻言沉默不语,心想:“管中窥豹,看来这个城主在这里真的可以一手遮天了!”
不过这和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自己不是圣人,甚至都不是南蛮的人,这种事情交给人家自己的官员来管才合情合理。
而且,这种官员多了,南蛮必乱,唐境内的百姓也可以少受一些战乱之苦。他是从过军的人,亲身见识过南蛮的骑兵有多么的凶残,南蛮乱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会使他们自顾不暇,对于东唐是有好处的!
只是,世事总不会尽如人意,有时候你不想惹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来找上你!
就在叱罗公子的人马快要来到林焱他们近前时,街边的人们已然躲避开,但是路中间却是落下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花衣服,举着一个小风车,看着已经到眼前的马队,被吓得傻站在了原地。
那队人马显然是看到了女孩,但是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对于叱罗泰来说,不过是个把平民的性命而已,又何足道哉?能为自己这无聊的日常添点儿乐趣,他们的贱命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女孩是刚才人群混乱的时候被挤开的,此刻一名中年妇人见到眼前这一幕,便要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却被身边的丈夫紧紧的拽住手腕,摇摇头道:“孩她娘,已经没救了!”
马蹄已经高高扬起,下一刻女孩便会血溅当场,周围的人们也是不忍的闭上了眼睛,这样的事情,他们选择了袖手旁观。一方面是能力不足,更多的,却是不敢!
“咻!”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传来,一个茶碗直直的撞击在了叱罗公子所乘马匹之上,瞬间普通的茶碗便是分崩离析,只是其上传来的巨大力道硬是生生的把马匹撞得发生了偏移。
然后,一道身影如同雷霆般的闪过,那个小女孩也是随之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女孩已经被送到了那名中年妇人的手里。
后者看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巨大的喜悦充斥了心头,立马对着那出手的少年跪拜不起,表达自己的谢意。
少年正是林焱,眼见一名无辜少女就要命丧马蹄之下,他不能选择视若无睹!如果那般冷血,还能被称之为人吗?
“此地不宜久留,早些离开吧!”林焱搀起了那名妇人,道。
后者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对着林焱不住的道谢,然后便是转身离开了,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她的丈夫一眼,显然是已然伤透了心。
那个男人也对着林焱鞠躬道谢,然后苦笑一声追了上去。
目送着她们离开,林焱转头看向了那队人马。刚才自己掷出茶碗所用的力道不小,叱罗公子所乘的马匹直接被砸得摔倒在地,口吐白沫,而叱罗泰则是直接被甩了出去,砸在一旁的摊位上。
“混账!是谁竟然敢暗算本公子?找死不成!”叱罗泰骂骂咧咧地从狼藉的摊位上站起身来,身上的华服已经被压烂的果蔬染成了各种颜色,脑袋都被磕得流血了。
此刻的他正在四处搜寻始作俑者,额头上不住留下来的鲜血和愤怒的样子结合起来,使得其此刻的表情有些狰狞。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恒迦城中,竟然还有人敢这样对自己,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跟前的手下赶忙过来搀扶,一名手下更是直接指向了林焱,道:“是他!刚才就是这小子偷袭公子的!不然以公子的英明神武,怎么会被他得逞?”
这家伙在指出林焱的同时还没忘记拍一波马匹,不过这会儿的叱罗泰可没工夫搭理他,眼神冰寒的看着林焱,道:“怎么,你小子是活够了,想让本公子超度超度你?”
林焱淡淡的看着他,道:“你知不知道,街上纵马很危险的,伤到人怎么办?”
叱罗泰闻言,不屑地笑道:“危险?本公子可不觉得!再说了,一些贱民而已,莫说伤到,死上一些又如何?他们能和本公子比吗?”
林焱道:“这里是没有王法吗?”
叱罗泰闻言一愣,他身边的手下们更是止不住的狂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有的更是前仰后合,甚至笑出了眼泪。
一名手下笑过之后指着林焱的鼻子嚣张的道:“王法?告诉你,在这里,我们叱罗公子的话就是王法!识相的赶紧跪下来给我们公子磕头,说不定公子大发慈悲,还能留你个全尸!要不然,哼哼……”
林焱闻言笑了笑,道:“原来如此,懂了!”
那名手下还以为林焱服软了,不由得嗤笑一声,心想:“不过也是一个软骨头,还敢在我们公子面前嚣张?”
可是,接着他便是见到林焱在四周扫视,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突然,他眼睛一亮,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人群中有一个老教书先生,手里拿着一本书和一根戒尺,后者是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学生的。
林焱对着老先生施了一礼,道:“老先生,可否将您手中的戒尺借学生一用?”
他之所以自称“学生”,不仅是因为老者的年纪,更是因为老者手中的乃是一本儒家经典,这让他想起了书院生活的那段时光。
老教书先生愣了一下,随即便是赶忙将手中的戒尺递给了林焱。他虽然老眼昏花,但却是不傻,这个年轻人刚才的身法极快,显然不是普通人,只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这里和叱罗泰对上,胜负还未可知!
林焱接过戒尺,微微笑了笑,道:“多谢!”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叱罗泰一行人,道:“既然没人管,那么我就替你父亲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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