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鬼使神差的收起了遁法,现身于大裂谷边缘。
面对长符肩的王鹤,皓穹颇感意外,连隐藏于大裂谷深处,准备拦下一名客卿的二狗子,也没想到,一个从珞珈山逃离客卿,会主动找上骑。
二狗子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形,但却很愿意省点力气。
这群人明显来自于江湖,哪个已在记忆中模糊的世界。王鹤虽然他们很感兴趣,但心中毕竟很乱,他没有注意到一匹匹“陆悍”的独特眼睛。
“你们来自于益州、还是幽州,或者太州?”王鹤心中很乱、也很急,但他觉得自己一定要问下,多少年,未曾有过如此熟悉的感觉了。
皓穹抚于“陆悍”身上的手,微微一顿,他感觉老道士有点怪。对皓穹了解很深的季白,生怕皓穹坏事,他于“陆悍”上跳下,先一步向王鹤道“道友,前面该是珞珈山,看你神色匆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季白的话,拨动了王鹤暂时按下的心弦,他下意识的冷哼道“白云殿跨越广海,从剑州入侵珞珈山”
“什么!”王鹤还没咋样,季白倒怒喝上了“剑州?擎天峰?白云殿?**,那帮剑修敢到我寂州地界撒野?兄弟们,走,我们去会会这帮胆上长毛的剑修!”
王鹤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块头不大的季白,提上了“马”背。皓穹淡淡的看了眼王鹤,腾身而起。稳坐在“陆悍”背上,压低斗笠,招手一声呼喝“走”
“轰隆隆”地表震动,差点于瞬间震断王鹤地脊柱,他不得不以元力护体,再没余力去询问清楚。
蓑衣上的霉味,掺杂着血腥。即使在烈烈风中,还是粘于王鹤的鼻腔,想甩也甩不掉。王鹤心中的忧虑、迷惑,更浓了几分,他不知自己遇到了什么人。这群感觉和修真界格格不入的人,像是一群江湖人。但他们怎么能到寂州,怎敢招惹白云殿?是不怕,还是因为
珞珈山,本就不大,五十四名枭骑,于珞珈山角陡然分散为个体单位,从五十四个角度,上扑珞珈山。
半山腰。几个因禁制失效,而不知所措的太真弟子,在山峦震动中。刚刚摔倒于地面,一道强蛮的黑影,速度极快的从林中撞向了他们。
在突发地变故下,几个从小于珞珈山长大、从小于修行中度过的太真弟子,竟忘记了自己的修为、忘记了自己的元力、更忘记了自己身怀法器。当化为黑影的“陆悍”掠过山腰。当皓穹腰间,一尺短刀的数次闪烁后,几道寸许红痕。仿若凭空出现在了几个太真弟子地眉心。
刀气,直接贯穿了他们的大脑。除了一个太真弟子的元婴逃脱,剩下几个还不具有元婴期修为的太真弟子,永远的,跌倒在地面。
刀气还似江湖上的刀气,但这种经“九地森罗鬼劫”催动的刀气,已跳跃出武的巅峰,破出了大圆满,达到了远古时期,二世武者地程度。
“一寸红”江湖的皓穹,身处修真界,他果然还是“一寸红。”杀人仅需一寸力、一寸痕迹。
魄林,对于任何宗门,都是重要财富。
人死,魂魄要么消散、要么进入轮回,断不会轻易于世间游荡,但在天地少有的灵穴,魂魄却能永恒地存在下去。
珞珈山,在远古是一处凶地,或者说,是一处刑地。在这里死了太多的人,但就在珞珈山北侧的树林之下,存在一方千古灵穴。这一灵穴,不光孕育了大量元石,更庇护了无数魂魄。
魂魄,是生的印记,却没有生的根本。经历了万万年地岁月,游荡的魂魄,本能的和一些生机根本融合。一个个魂魄和一颗颗树木融合,万载地风雨、万载的冰雪,它们再难分出彼此。终于,珞珈山上,形成了一大片魄林。
“禁魄枯木”正是出自于魄林,承载了魂魄的树木枯死,那已是死亡的极限,生的彻底泯灭。任何存有生机的力量,都难以摧毁“禁魄枯木”所以这“禁魄枯木”也就成了修真界人人渴求的炼器材料。
“禁魄枯木”不光是珍贵的炼器材料,更是一种珍稀葯引。
能够治愈元婴损伤的“补神丹”必须以“禁魄枯木”入葯。常备“补神丹”已是修真各宗的重要任务,其中,葯引一直是天大的难题“禁魄枯木”在修真界毕竟太少。
珞珈山的魄林,是修真界最大的魄林之一。每过千年,都会出产一根“禁魄枯木。”这也是为什么,珞珈山坐落于寂州,而太真道宗数千年都不肯放手的原因。他们宁可时时烦恼咫尺边的群魔,也不愿放弃一片大好的魄林。
一圈看似简陋的篱笆,圈着深紫色的树林,这便是魄林。夜晚,看上去阴森的魄林,却是珍稀而重要的修真资源。
金色的篱笆看似简陋,却是一道厉害非常的禁制。它由太真道宗、雷
弘牧长老牵引万里金石,借魄林中的魂魄之力,亲手府雷禁。”如此禁制和弘牧的性格一般,很辣、歹毒,专伤修行者的紫府灵台。
季白首先接近了魄林,他驱使着“陆悍”直向魄林外的金色篱笆撞去。在季白身前,被颠的七荤八素的王鹤,看着越来越近的金色篱笆,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王鹤顾不得经脉受损,顾不得停止经脉中元力的运转,强行开口“停停下!那可是紫府雷禁!”
季白没理王鹤的咋呼,在即将接近篱笆时,曲指一弹,数个近乎于透明,仿若玻璃的小球。飞射于数十米外地篱笆。
“咔嚓”一声,小球撞在篱笆上破碎。透明的火焰凭空燃起,金色篱笆在火焰的灼烧下,化为了一缕缕液体,于地面流淌、凝固。一股子热浪,猛然席卷而出,季白露于斗笠外的黑发、王鹤那于风中飘逸的长发,在瞬间枯黄、化粉。
当“陆悍”冲过篱笆。进入魄林时,王鹤还瞪着眼睛,口中不断的嘀咕“天火,真正的天火”
季白也于心中惊骇着天火的威力,他早已用“九地森罗鬼劫”护体。但依然被燎去了几束毛发。
“火能克金?熊五,你他妈说地轻松,你给老子等着,这是一点点火?怪不得,你敢打包票,一定能破了‘紫府雷禁’。”季白心中一边大骂着,一边驱使“陆悍”踏翻、踩扁了二个太真弟子。
王鹤亲眼目睹了,两个太真弟子。在“陆悍”铁蹄下,如血囊般破裂。他猛然回首,盯着季白隐于斗笠下的眼睛。嘶吼道“那是太真弟子那是太真弟子啊”“什么!”季白一脸无辜,惊讶道“他们是太真弟子?珞珈山不是被白云殿占据了?误伤,误伤啊”随着季白的话语。在山峦的颤抖下“陆悍”冲出了魄林,向着珞珈山顶冲去。
而就在季白刚刚离去。两名骑已从其它两个方向进入了魄林。他们驻“马”而立,仿若再没离开的打算。先后有十余个太真弟子进入魄林,却再也没有出来。
一匹匹“陆悍”在珞珈山肆虐,已不知踏毁了多少山路,破坏了多少山林,掀翻了多少屋舍。当十余匹“陆悍”同时出现在珞珈山顶时,院落内,一个个简单的木屋经不起大地地震动,轰然倒下。
一匹匹“陆悍”肆无忌惮的冲入了院落,止于残瓦、断木、灰尘中
琴那白色衣裙上,没有沾染半点灰尘,但她心中却在暗暗惊讶,虽然她并不擅长针对于自然环境的法诀,但在修真法诀的维护下,一座座木屋还能被生生震毁,这群仿若马匹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呔”季白一见琴,眼看着一侧不远的皓穹,首先大喝了一声,接着道“白云魔女们,你们敢闯入我寂州地盘,占领我寂州山头,难不成吃了豹子胆?”
季白的话,琴不是全懂,但她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如果不是紫有交代,琴举手间就能要了季白的命。
“杀!”琴看着,围上地十余“陆悍”面对十余枭骑,只淡淡的吐了一个字。
一场荒谬的混战,在珞珈山顶随即展开。在持续时间不长地混战中,一个个被琴留于院中的太真弟子,不是在混乱中被剑意分割、被“陆悍”生生踩死,就是被暗暗冒出的刀子,割断气管。更有一些太真弟子,脖子、眉心、心口,不时会凭空出现一道寸许红痕。
“这,这”坐在“陆悍”背上,目睹着屠杀的王鹤,已说不出话来
黎明前的夜,最为漆黑。尘土还在飞扬、山峦于震动中仿若即将塌陷。珞珈山顶,再看不出有院落存在地痕迹。
灵惑,已是最后一个太真弟子。
一缕淡淡的琴音,将他的法器粉碎,随之,一道寸许红痕,凭空出现在了他地眉心。刀气刚刚断绝灵惑的生机,他的顶门突然炸开,于红白中,一个青色元婴冲入了夜幕。
琴看了眼天空,如玉的手指,呈现拨弦状,但琴音终究未响。
琴的手指一松,她看了眼稳坐于“陆悍”上的皓穹,眼中闪过了一丝忧虑,但现在却不是忧虑的时候。琴的话音,透过一缕缕剑意,同时出现在一个个宫女耳中“受伤,离开珞珈山”
琴的话音刚落,一个个来自于剑宫的宫女,就仿若于打斗中,自己撞在了十余枭骑的兵器上,纷纷吐血后退。琴那白色衣裙上,也出现了一道红痕,渗着血迹。
琴看着那一件件染血的蓑衣,看着那一双双藏于斗笠下的眼睛,向四周宫女冷声道“走!”随着琴的话,一个个宫女陡然化为一缕缕剑意,从珞珈山冲天而起,消失于茫茫的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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