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天前,诡蛇的攻击就再无突破,所有的攻击手法开始不断重复。
鳖蛇知道,自己被敖厉玩废了。技巧深入骨髓,就算重新拥有真力,这些毫无关联的技巧将会让修为再无寸进,成为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大巧无技,你自己沉迷了。”
鳖蛇已经习惯不去观察敖厉的进步,更不会去思考敖厉的悟性,那会让他上一品武者的骄傲彻底粉碎。
麻木同样在瞬间消失,但诡蛇却冷冷盯着敖厉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不想再继续?”以敖厉的眼力和极静状态,失去真力的上一品武者,也无法在他面前隐瞒任何攻击意图。
“你觉得继续还有意义?”诡蛇已经有十数天,在身体自由的状态下无法威胁到敖厉,但他一直期望技巧上的突破,三天时间,让诡蛇的期望彻底破灭。同时也知道,敖厉是在故意毁他。
敖厉笑了笑,诡蛇的身体也在同时麻木。一把小刀将诡蛇腿部的皮裤划开,却没有伤及他一丝皮肤,连诡蛇都不清楚,敖厉对技巧的沁入有多深。
“大巧无技?他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走下去?”诡蛇心中不明白,突然,一丝温度从他的小腿升起,化为一层寒意将诡蛇的思绪打断。敖厉不知在何时,抚上了诡蛇的小腿。
敖厉眼中隐现出一丝笑意,故意将声线放细“上一品武者的皮肤都这么细腻”话没结束,诡蛇除了起了一身小绊瘩外,眼中没有任何变化,倒是敖厉被自己恶心的浑身发寒。
一个冷颤后,敖厉不再去戏耍诡蛇,进入极静状态的他,细细感受着指尖的微微跳动,三根手指沿着诡蛇小腿的肌肉轨迹,缓缓滑动着。
片刻后,敖厉突然开口“死在你手中的少女有多少?不同心脏的滋味不太相同吧。”
鳖蛇心中一紧,双目透出一丝狠厉,要下杀手?那就一起死。诡蛇修炼过一种诡异心法,能够凭心神将本体彻底引爆。
“以心血提炼出体内毒素,排出体外,说说这个心法,我们研究研究。”敖厉接下来的话,让诡蛇心中一松。
敖厉收回在诡蛇小腿滑动的手,向诡蛇笑了笑“当然,你不愿意就算了,也许这也是个机会。”
鳖蛇沉默了,他似乎在思索,敖厉脑中回流着,指尖感触到的每一丝跳动“在情绪波动下,肌肉的状态果然会出现不同。它有自己的规律,不受思维控制。”
一段段心法,从诡蛇口中缓缓吐出。心法听上去极为复杂,它几乎涉及了人体的全部经脉。
鳖蛇刚刚吐出十数段心法,敖厉突然笑了起来,小刀在闪动间,诡蛇那身暗绿色的皮衣被完全剥落。彻底赤裸的诡蛇没有丝毫羞意,但眼神却更为冰冷,目光似乎被全部冻结。
敖厉丝毫不在意诡蛇的可怕状态,手指从诡蛇胸前一直滑向小腿“从任脉到足阳经”手指继续自诡蛇肩头滑向腰眼“从足少阳到督脉”敖厉抬头看着诡蛇双眼,笑道“上一品武者?就算编也用点心,你的真力会跳脉穿越不成?”
一丝懊恼与羞愧被诡蛇完美的掩饰住,短时间内,他根本无法编的毫无破绽,而且这篇心法是如此复杂。
“继续吧,我听着。”
一篇心法,竟然让一个半大孩子,质疑起上一品武者的常识?即便是死,诡蛇也丢不起这个人,完整的心法终于从他口中吐出。
敖厉如同诡蛇一样,对这个心法并不看重,他甚至没有花费心力去记忆。
三根手指在诡蛇手臂上滑动,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微微跳动,记忆着一条条肌肉的数量,敖厉以巨大心力,记忆着诡蛇皮下肌肉的波动幅度、规律,以及相关的一切,甚至包括诡蛇的情绪。
七十一天,敖厉肩头的巨木已变为两根。
在巨木的掩饰下,山中飞驰的敖厉很难被人发现,他太过渺小,以至于远远望去,两根枝叶还未去尽的树木,在横着移动,却没有任何人影。
数十天的身体麻木,让诡蛇找不到一丝机会,而敖厉似乎摸上瘾了,诡蛇全身被他双手摸了无数遍。这些日子,敖厉根本没有结束的意思。诡蛇似乎适应了敖厉“抚摩”他到现在还有些恍惚,不知敖厉想做什么,答案似乎距离很近,但诡蛇就是无法抓住。
“轰”一声巨响,打破了崖底的宁静。
敖厉又来了,他双手五指扣进巨木深处,将两根巨木插于地面,让崖底凭空多出了两颗枝叶稀少的树木。
敖厉将双手从巨木抽出,抖了抖上面的木屑和血珠,将一种黑色葯膏涂在微微颤抖的左臂。早年筋骨的严重损伤,为敖厉左臂种下了病谤,以至于到现在还无法痊愈。
甩了甩几乎失去知觉的左臂,敖厉心中苦笑“葯性太重,左臂破坏了整个身体的协调,破绽该如何弥补?”
每天都会有新的问题出现,而敖厉能够解决的却非常少,一个个问题堆砌在他的心头。让已经具备不小力量的他,没有感到一丝安全。
静静在崖底站了片刻,敖厉繁乱的心绪得到了平息,他现在进入极静状态的时间越来越短,感知力也越来越敏锐,他几乎能够感受到本体大多数内脏的波动,但敖厉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隐藏在草木中的洞穴,昏暗的长明灯晃的四周石壁有些飘渺。
沉睡于杂草上的诡蛇又一次清醒,身体上的疼痛仅仅让他皱了皱眉头。敖厉右手不再沿着一条条肌肉边缘滑动,而是重重按于诡蛇的皮肉深处,每当他将手抬起,诡蛇身体上就会出现一块淤青。
经过十几次按动,敖厉似乎找到了规律,每一次按动刚刚达到诡蛇的骨骼,一按一收间极为缓慢。
整整一夜,敖厉按遍了诡蛇全身。依靠抚脉锻炼出的灵敏指尖,将人体一些骨骼,在实际触摸中与书本一一对应“仅仅依靠间接感知,不能确定,无法完全了解。”敖厉在心中微叹。
一身淤青的诡蛇,眼内充满了冰冷。这种疼痛对他来说,并不算折磨,但其中的羞辱却已让诡蛇处于爆发边缘。此时,他也明悟了,在敖厉手下他同样没有丝毫机会。
敖厉的右手拇指,再次深深按入诡蛇肩头,当他的手指隔着皮肉与诡蛇肩胛骨接触的瞬间,诡蛇突然明白了“这小子在摸索自己全身骨骼,以前是在摸索肌肉。”诡蛇心中升起一丝寒意,他虽早已知道敖厉在锻炼外功,可这是什么方式?
“死在你手里的少女有多少?上百有了吧。”敖厉右手依然按在诡蛇肩头,口中重复起数十天内,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问题。
鳖蛇早已不再敏感,他也不再怀疑,这是敖厉要下杀手的前兆。如往常一样,诡蛇沉默以对。
只是这次,随着脖颈一声轻响,诡蛇的脑袋无力偏在了杂草上,他的喉结被敖厉右手顺势卸去。整个过程是那么自然,可怜的诡蛇竟然连一丝警惕都没产生。
敖厉虽然不知道,上一品武者会用什么办法让自己死的有价值,但敖厉相信,真正达到上一品境界的武者,死亡一定不会平静。
事实上,上一品武者从来都是死的轰轰烈烈,很少有人如此平静的死亡。他们对自我、对天地的认识很深,对情绪和欲望能够做出最适当的调整,而且拥有着超常的决断力,所以即便上一品武者本体受制,他们也有办法以生命来换取适当的代价。
在洞穴中第一次见到诡蛇,敖厉就为今天做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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