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女鬼交给我,你们要往哪走我就不管了,毕竟我精心培育多年的东西,可不能叫你就这么带走了。”后面这一句话她说得很小声,但我还是听见了。
“你什么意思,嘉嘉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你把话说清楚!”我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还趴在地上的师傅,一把拽着她的衣领质问道。
她不屑地嗤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就算你知道了,你又能把我怎样?”
她眉峰微微挑起,眼里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了。
我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眼前人千刀万剐,都是因为她,才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害那么多无辜的人惨死在这不得往生。
还有,她、她爹、张老头……,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简直该死!
“小宋啊,别和她一般见识了,先送他们去医院吧。”
陆队长已经将方怀远扛在肩上,小黑冲杜安安凶巴巴地叫唤。
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情况不明的病号,我一把甩开她,恨恨的道:“杜安安,你若是真有本事,就自己来拿,若没本事,就给我滚蛋。”
我将地上的姜岚扶起来,朝着陆队长停车的地方走去。
“小丫头,傀儡符这种东西别用在我身上,太幼稚了,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
我刚走没两步,陆队长的大嗓门就在身后响起,我脚步一顿,回头就看见他拿着一张符,朝杜安安的方向扔过去。
杜安安气得直跺脚:“你!姓陆的,你怎么会……,你不是公职人员吗?”
“切,我们一身正气,岂是你这点歪门邪道雕虫小技能左右的。”陆队长有些臭屁的微昂下巴,还冲杜安安咋了一下舌,明晃晃的调戏让杜安安的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也不一定是因为害羞,也可能是羞愤,毕竟她那傀儡符画得可比我好多了,在陆队长嘴里却成了歪门邪道雕虫小技。
直到我们上了车,杜安安都还在原地站着。
小黑很乖巧地伏在我腿上,我打开窗户朝外看去,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透进来照到这条崎岖的小道上。
“陆队长,你怎么会来这里接我们?还有,她怎么那么老实?”下意识地,我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他怎么会和方怀远关系这么近。
不是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吗?
“哈哈哈,”陆队长爽朗地大笑,“你师傅没给你说吗?他今天凌晨的时候给我打的电话,报了具体位置让我过来接你们。至于那个女娃的小把戏,在我这里确实不够看。”
我了然地点点头,“那那具尸体……”
他刚才肯定也看到了,但却什么都没说,反而让我感到很不安。
毕竟我和师傅他们就在现场,嫌疑是最大的,就算他和方怀远关系好,我们也应该配合警方调查。
“这你就更不用操心了,我们会有专人去处理的,你最近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这几个病号,就这么简单。”他笑着答道。
“喵~”小黑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之后又趴回去了。
一路无话,我们被他径直送到了禹州第一人民医院。
他似乎早就跟医生打过招呼,我们检查完毕就被送进了病房。
我都是皮外伤,方怀远就严重了,肋骨断了好几根,还胃出血还是肺出血来着,陆队长没让我听。
至于祁钰和姜岚,内脏都有不同程度的衰败,尤其是姜岚,颅内出血。
我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几人,忧心忡忡。
“好了,你们的车我会让人去开到医院,你身上也有伤,好好养着吧。”他看了一眼病房内躺着的三个人,无奈地叹口气:“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用不了多久就能醒来了。”
“给您添麻烦了,陆队长。”我给他深深鞠了一躬,“对了,刚才检查的费用您垫付了多少,我正好去银行……”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摆摆手打断了:“你这孩子,这不是跟我见外了吗,你呀,钱的事情不用操心,再说了,凭我和你师傅的交情,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好了,我还要赶回去办事儿呢,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你一个女娃,我担心你应付不过来。”他说完给我递了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他的联系方式。
我感激地收下,目送他离开后关上房门。
小黑正躺在姜岚的枕头上睡得香甜,本在我体内养魂符里乖乖待着的宁嘉嘉忽然躁动起来。
我不明所以,但想到她在医院经历了那么多,现在在医院里产生了应激反应也是正常的。
我拍了拍衣兜,“放心吧,这里是普通的医院,不会伤害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安抚起了作用,反正她是安静下来了。
我直接去了卫生间,准备打一盆水出来给他们擦擦脸。
打开水龙头的那一瞬间,一股铁锈味扑鼻而来,顺着水龙头滴下的,是粘稠的血液。
我眉头微蹙,“别在你姑奶奶面前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血水瞬间止住,嘤嘤声从下水道的方向传来,一双小手蓦地出现在蹲厕的边缘,我盯着看了好半晌,确定这个小东西没有威胁之后,才上前一步,呵道:“还不出来!”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之后,一个约么两三岁的小男孩从里面爬了出来,他生得十分精致,一张笑脸圆嘟嘟的,扎着羊角辫,一看就是家里精心养着的。
但这又是怎么回事?
“姐姐,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我找不到妈妈了……”他绞着手指垂着头,认错态度良好。
“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我蹲下身,视线和他平齐。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妈妈生病住院,我在这里陪妈妈,可是我醒来之后,妈妈就不见了,我出去找护士姐姐帮忙,她们也看不见我,我只能躲在这里,等妈妈回来找我。”
听他的描述,我感觉事情有些难办,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要是我贸然告诉他,他很可能会承受不住这个巨大的冲击,魂飞魄散。
这和不能叫醒梦游的人是一个道理,梦游的人一旦受到外界的刺激,神志不清都是轻的,严重的可能会当场毙命。
“这样吧,你先去外面坐着,等姐姐忙完帮你一起找妈妈好不好?”我朝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侧身示意他去病房里的单人沙发上坐着。
“啊!”
他还没走出去,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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