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来?他疯了吗?”品俪一边骂一边收拾着东西。
原本他还抱着自己亲吻,下一秒他就不耐烦了。
擦去脸上的泪,镜中的自己双眼早已红肿不堪,一看到自己的惨样,品俪更是火冒三丈。
“男人!得手以后就什么也不是了!”亏他前几天还对她那么好,看着她的时候也是不时面带着微笑,那些温柔体贴一夕之间就全不见了!“我的梦中情人才不会对我那样!”
一不做二不休,她抓起他抽屉里的现钞,数也不数的就装进袋子里。
“我一定要离开这里!看你回来以后跟谁讲话去!”
走下楼梯,她打算就此头也不回的离去。
什么烂梦中情人!她早就要清醒了,结果出了车祸撞了头,还傻傻的来这里被他耍了一顿,要是一开始她拿了他的钱就跑,不管什么良心谴责问题,她现在也不会落了个被玩弄的下场!
哪知她的逃亡还没开始竟然就被逮了个正着!
大门一开,纪尔开像座山似的挡在门外,一脸冷峻的看着她一副外出的装扮,加上那一大袋随身衣物包,想也知道她要溜了。
他一到公司就心神不宁,很难相信他的梦中情人在现实生活里竟然有着截然不同的个性,不知道是他还没发掘出品俪在梦里那可人的模样,还是她天生就那副德行。
他承认他早上那番话是有些残忍,尤其是对于她那种满脑子幻想的女人来说,大概足够让她幻灭十次!
他当时是有些冲动没错,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为了这女人失去他一向自豪的理性,不过当他恢复理智时很快便发现自己就这么离去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尤其是一想起她看着他离开时,那小脸上受挫的表情一直让他很不安,而且不停的扭痛他的心。
也不管十一点才抵达公司,不到十二点他就又丢下了所有事务,当着周秘书惊讶的脸交代今天他不回来了。
他承认品俪是有着成熟女性的外表,却怀着一颗未发育完全的心,反反复复便成了她的习性。如果他不去引导她走上正常路线,而只是这么丢下她自己去想就走人,那就算让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什么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难怪他开车回来时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这家伙真的打算要趁他不在时偷偷的溜走。
逃避如果能解决所有事的话,现在两个人就不会陷入这种进退不得的窘状了!
而如今他面对了,她却只想逃,这让他心里非常非常的不平衡。
即便她脸上挂着两道泪痕,眼睛也有明显哭过的迹象,那都不能让他原谅她想不告而别的行为。
“进去!”他从齿缝里逼出两个字。
品俪早已经被他的出现吓呆了。眼前的人绝不是她原本想象中的阻碍,纪尔开不应该在这时候回来,他不是才出门没多久?
“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要是不回来的话,你就可以顺利的走了吗?”
哼!品俪不甘心的瞪他一眼,完全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反而侧过身想挤过他身旁的缝隙离去。
不到一秒她就被拎回来,而且毫不怜香惜玉的给扔进屋里。
“纪尔开!”眼看着自己的背包被夺走,她仅有的身家财产全在里头,想抢回来又敌不过他的人高马大,品俪忍不住扁火。“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除了不告而别以外,你难道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吗?”
“我为什么还要想办法?我只想离开,我不想待在这里不行吗?我要回我的家去!”
“你敢!”纪尔开警告意味十足的道。
原本打算好好跟她谈谈,一听她这么说火气也跟着上扬。
“你看我敢不敢!”那些衣物她都可以不要,她用走的也要走回自己的小屋去。
“萧品俪,你最好别惹我生气!”他气愤的扯住她的手。
他竟然威胁她!“纪尔开,你最好别挡路!”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敢就这么走出我的屋子!”
这男人不用发狠,光是脸上的表情就足以让人不由自主的发起颤。
可惜她现在正在冒火,完全感受不到他言语里的寒意。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男女之间早就没有附属关系,你别拿那套大男人主义论来压我。”
他最好别忘了她可是女性杂志社的社长,就算她只是挂名的,看多了新女性主义论调,随随便便也是可以背出几条来吓唬不肖的男性。
“如果你记性够好,我们昨天没做预防措施,你休想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掉!”纪尔开阴冷的提醒她。
“我”这一提果然让品俪噤声了三秒,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甩开他的手“现在坊间到处都有在卖事后避孕葯,我不需要为了一个荒谬的梦、一个荒谬的夜晚,跟着制造出一个荒谬的生命!”
勇气十足的说完,下场就是被纪尔开毫不客气的一个提抱,抓进昨夜两人缱绻了一晚的卧房,惨兮兮的被丢上床。
“你也知道这很荒谬?你要是晓得你现在的行为有多荒谬就好了!”他不明白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去掉梦里的一切不说,品俪正常的时候仍是有她温顺善良的一面,为什么她面对他时就偏偏要摆出那副不讨人喜欢的模样来惹他生气。“你就不能跟梦里一样可爱吗?”
他竟然把她丢到床上而且他还说她不可爱!
她还来不及说话,眼泪已经大颗大颗的往外掉了。
“我说过如果”纪尔开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哪知一个细看,那位刚刚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已经泪如雨下了。
满肚子的怒火一瞬间便被眼泪给浇熄。
“品俪”打从上了国中以后他便没再看过女孩子当着他的面哭,没想到现在当着他的面哭得凄凄切切的竟然还是他所喜欢的女人。
一时之间他跟着失了分寸,也明白刚才自己的力道是过猛了点,所有的道歉淹到了喉头,却塞在舌尖。
“你也不像梦里对我那么体贴”她发出呜咽的抗议。
纪尔开翻着白眼。算了!投降好了。
他坐到她身边,扳过她的肩头。
“因为我们是活在现实里啊。”适才的火爆语气全换为温柔。
“我只要‘他’我不要你,你对我一点也不好。”她仍然捂着脸哭得断断续续。“我们不适合在一起,还是活在梦里比较好,免得两个人都受委屈。”
“你还要我向你证明多少次?”他的火气又要升起来了,每次她一提起要离开,他就忍不住要火大,可是他得是两个人中保持理智的,非得按捺下自己的情绪不可。“我没有受委屈。”
“我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不是你喜欢的”他刚刚说她不可爱,他竟然讨厌自己,这让她好难受。“也许我们根本就弄错人了,你跟我想象的差好多,‘他’从来不会这样子对我。”
“我们只是还在适应彼此,是你一直不确定你的感情,你如果真爱我的话,你不会老是拿梦和现实做比较。”把啜泣的她往怀里抱,他有些心慌自己无法平息她的哀怨。
“但是你不喜欢我”一想到此,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纪尔开也没想过自己会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哄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你忘了我们昨天晚上在这张床做了什么吗?我有可能跟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做那种事吗?”
一提及此,她原本哭红的脸马上涨得更红。
“男人做那种事时是不用大脑的。”她怨怼的说。
“亲爱的,你可以生我的气,但是你不能说那些假话。”尽管他已经摆了低姿态,不过他也不给她得寸进尺的机会。
“你对我好凶”他称她为亲爱的,这三个字让她消了不少气,加上他的拥抱,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跟他吵架。
“那是在气头上,难道你要我无情的看着你走吗?”
品俪吸吸鼻子,看着他委屈的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真的认错人了,你跟我梦里想的完全不同。”
“除了我刚才因为一时气愤对你凶了点以外,还有哪里不一样?”他温柔的帮她拨好黏在脸上的发丝,只要她这么乖乖的窝在自己怀里,他什么都可以为她做。
他现在摇身一变又跟梦里一样好说话,如果他一直保持这样,就算他不是梦里的男子,她也甘心就这么和他共度一生,不过她还是硬想出了理由来。
“你没有戴着梦里的手表。”她说得理直气壮。
纪尔开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惊人的条件,一时间真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那好,你帮我戴上。”他一把抱起她。
“要去哪?”她赶紧揽住他的脖子。
纪尔开笑而不答,来到书房里拿起一个摇控器按下,墙壁缩了进去,一旁推出了一个绒布盒子,在投射灯的照明下上头排列整齐的手表不时发出耀眼的亮光。
他放下她,让她站在那些名表前,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喃道:“好了,该你了。”
品俪一眼就认出那些全黑的手表,眼角还挂着刚才痛哭的残泪,却在看到那些表时笑开了嘴,惊喜的转过身来对着他说:“你为什么买了五支?”
他竟然把那五支限量生产的手表全买齐了!
“我怕你认错人。”他低头吻掉她的泪,她笑的样子很美。
“你”品俪握住他环抱住她的手,他还记得她在梦里所说的话。
“你还要靠这手表认出我,要是其中一支流落到别人手上,你大概会把别人当成我。”
“你不会刚好也有收集机车吧?”第一次梦见他时,他骑着一辆哈雷载着她在兜风。“我十六岁第一次梦见你时”
纪尔开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她当初见到他时会问他开不开车的问题。
“山上的车库里好像有几辆。”
品俪眼泪掉个不停。她竟然真的找到他了!
“别老是在我面前掉眼泪。”他帮她擦去泪水。
“没办法”她只能紧紧的抱住他。“我等了你十年”
“我亲爱的梦中情人,也许我们该完成梦里没做的事。”
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品俪张大着泪眼看着他。
“你说要帮我生一打小孩。”他提醒道。
“一打?”她神色紧张的看着他。
“想食言吗?”纪尔开逗趣的望着她。
“可是我们只有一座秋千啊!这样他们会打起架来。”
“放心好了,爸爸会下令那是妈妈的宝座,任何人都不能抢。”
“可是”她喃喃的说。
唉,她到底还有多少疑问?
“还有什么可是?”
“你还没跟我说你爱我”她有时会需要那种话来满足她小小的虚荣心。
“我爱你。”纪尔开深情款款的说。
“我也爱你,纪先生。”
谁说梦中情人永远不会成真?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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