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凤飞清跟马文才的关系变了。
马文才看着凤飞清,那言谈举止间,自然流露出来的友善跟温柔,让众位学子跌破了眼镜,也猜不透其中的缘由。
唯有暮青雪,他看得明白,也想得明白。
只是偶尔看着马文才的温柔,他的心,变得开始怪异,无端地别扭起来。
“英台,给。”一条白绢硬塞进凤飞清的手。
众位学子诧异的目光,刷刷刷地飘过来。
马文才冷傲地环视一番。“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他浓烈双眉微微皱起。众位学子立即收回了好奇的目光,埋头苦练球技。
凤飞清看着手中的白绢,看着别扭脸红的马文才,她不由地失笑出声。她抬头,想用白绢檫去额头的汗水。
完美无瑕的玉手,却快了她一步。
有人已经帮她檫试额头上冒溢的汗珠了。
微微讶然,浮上凤飞清波动的清眸。“青雪?”山伯帮她檫试汗水,她不觉得惊讶。但暮青雪这么做,她就不得不吃惊了。
“顺手而已,干嘛如此吃惊?”暮青雪淡淡地笑道。他漂亮的桃花眼中,宠溺的流光,在不知不觉中泛动而起。
是她敏感了吧。
凤飞清摇头笑了笑,她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意外而已。”她盈盈而笑,落在马文才的眼中,却是抑郁万分。
“喂,你这个球是怎么练的,都挡到本少爷的视线了。”马文才朝着一位学子怒吼着。
凤飞清正纳闷着马文才怎么那么容易发脾气,却见他阴沉的眸光,盯着她的身侧。莞尔一笑,她似明白了。
这个醋桶,女生吃醋也没那么厉害的,他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那么小心眼。
“青雪,谢谢你,我可以自己来的。”但举止上,她不由地拂了暮青雪的好意,她拿起马文才递送给她的白绢,擦拭了汗水。
暮青雪尴尬地收回了手,他将手中的绸绢藏回来了衣袖中,一双清润黑亮的子瞳,泛动一抹黯然。
空气中莫名涌动的寒流,在一瞬间,以同样的怪异,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凤飞清好笑地看着恢复一脸酷样的马文才,她慢慢地走过去,将白绢递送了过去。“谢谢你,马文才,你自己也擦擦吧。”她波光流转,笑意绵绵。
马文才捧着凤飞清还给他的白绢,他心神恍惚着,无限的惊喜,在他琥珀眼瞳中,不断地溢出,溢出
这是英台擦过的白绢,这是英台擦过的白绢,她说让他也檫一檫。这上面还有她留下的香痕呢。他满足地将脸埋在白绢中,深深地闻了一口。
好香啊,是英台的味道。
祝英台看着他发白痴的样子,那满足的傻瓜样子,让她忍不住会心而笑。这个傻瓜,就那么一点小事情,他就那么感动,那么满足了。
砰
飞来的花球,好死不死地砸到了马文才的手,砸落了他手中的白绢。
本在幸福中留恋不已的马文才,看着翻落尘土的白绢,他转身怒视道:“谁砸的球,谁砸来的球!”
有一个学子颤颤地站了出来。
“是,是,是我。”
马文才朝那个学子勾了勾手指,他双眉一横。“你,过来!”
那位学子迫于马文才的霸气,他不得不哆嗦着移动身体过来。“文才兄,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你就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马文才伸手,一把拽起他的衣领。
“你可知道你砸到了什么东西吗?”他恼怒地盯着学子的眼睛。
凤飞清在旁侧使了使眼色,不可以的,马文才,她无声地全劝告道。
马文才看着她担忧的眼神,那清眸中闪过不可以的讯息。他的手,蓦然松开了,他还拍了拍学子衣衫上的皱痕。
“滚!”他怒扫一眼道。
呃那学子不敢相信马文才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了?
“我说快滚,你没听见吗?”马文才冷飘了他一眼。
那学子如临大赦,忙颤颤地跑回去练球了。
而马文才轻柔地捡起尘灰中的白绢,他心疼地拍打着白绢上的灰尘,嘴角微微下弯着,十分不悦。
凤飞清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她忍不住笑意浮动唇边。
“手绢脏了呢,我看还是等我清洗好了,再还给你吧。”她朝着马文才摊开手道。
马文才下弯的嘴角立即朝上飞扬,他面露喜悦道:“那谢谢英台了。”他小心地将白绢放到凤飞清的手中。
凤飞清接过,淡淡地笑了笑。
上课的铃声恰好地响起,美丽娇影,款款而来。
谢道韫淡雅而笑:“上课!”
凤飞清撞了撞身边的暮青雪。“青雪,你爱慕的女子来了。”她打趣道。
“英台,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他冷冷道。
咦?
他这是怎么了?平日开玩笑多了,从来没见他那么严肃犀利的眼神的,现在是怎么了?难道谢道韫拒绝他,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她想探究原因,却感受到某个角落里飘来若有似无的灼烈目光,便按捺住心中好奇,无可奈何地放弃了探究。
这个马文才,能不能不要表露得那么明显啊,她暗叹着。这样下去,她不被别人看成有左风倾向,也要被人看穿女儿身份的。
看来,有些事情,她要提早做打算了。
凤飞清暗暗计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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