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了马统,替马文才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凤飞清着手替马文才更换额头上的热巾,旁侧的马统,欲言又止地凝视着凤飞清。
凤飞清知道自己若不开口,这种怪异的氛围就会一直僵持下去。
于是
“马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马统看着昏睡中紧皱着眉峰的少爷,他道:“有些话,我知道不该我这个做手下的人来说。但是我还是想告诉祝公子,我想说的是,我家公子虽然任性、顽劣,有时候还很骄横,那是跟他从小的成长环境有关系的。其实少爷他,他不是一个坏人。他,只是我希望祝公子能够原谅我家少爷,他是无心的。还有,希望祝公子能够跟我家少爷做朋友,他其实一直是一个人,很孤单的。”马统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的话,这是第一次,他说得有些结巴,但还是将意思表达清楚了。
凤飞清看着马统轻声地走了出去,那道背影,倔强的背影,让她莫名地想到了马文才的背影。他的背影同样倔强,还有落寞、感伤
看了看案台上那光滑剔透的彩虹琉璃,再看了看狼狈不堪的马文才,凤飞清看着看着,忍不住眼睛红了起来。
一层朦朦的水光,漂浮清波之上。
“马文才,你好傻啊,其实你只要跟我当面道歉,我就会原谅你了。”骄傲如他,自负又自恋的家伙,能够当面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已是难得。
想不到,他为了道歉,还在大雨之夜攀登云峰山,替她带回彩虹琉璃。他,他还受了伤
轻轻咬了咬下唇瓣,凤飞清皱着淡眉扯开他的衣袖,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立即一抹酸楚直冲她的胸口。
她小心地拿起棉花团,沾着葯水,替他涂抹上去。
昏睡中的马文才,因为伤口疼痛,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
凤飞清一边放轻了劲道,一边观察着马文才的神情。
果然,在轻手涂抹下,马文才面上的神情渐渐地恢复了平和。
她暗暗舒了一口长气,拿起长绢丝,一圈一圈地将他的手臂捆绑好。做完这一切,她抹了抹额上的汗珠,打算收拾一下。
昏睡中的马文才却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娘,你醒一醒啊,你别走,别走”他昏昏沉沉地说着呓语。
凤飞清想要将手挣脱出来,却反被马文才拽得更紧。
他将她的手,拉到他的面颊下,不断地摩挲着。“英台,不要讨厌我,不要讨厌我,不要!”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很痛苦,很痛苦。
凤飞清酸涩地蹲下身来,她自由的左手,伸出抚上他冷峻的面容,清亮的眼瞳,水光连连而起。“马文才,我不讨厌你,真的,一点也不讨厌你。对不起,我不该那样伤你的,我只是,没有办法面对你。”
昏睡中的马文才因为凤飞清的不断安抚,他的神情柔软了下来。淡紫色的唇瓣,缓缓地,一抹舒心的流光绽开着,绽开着
凤飞清柔和地凝视着他,她笑光浮动。手儿绘画过他的眉峰,他的眼睛,还有他高挺的鼻梁,再到他性感的薄唇。
指腹传来的温润感觉,让她快速地缩回了手。
她这个笨蛋,她在干什么啊?
她脸蛋微红,摇头失笑着,想要起身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还在他的脸颊下压制着,当下她轻轻动了动,想要将他脸颊下的手挣脱出来。
却没想到,惊动了昏睡中的马文才。
一道劲风,凤飞清连手带人被马文才拉了过去,她被他紧紧地抱在了怀抱中。
“别走,英台,别走,我喜欢你。”低喃的声音,如迷梦一样,传入凤飞清的耳际之中。
他温热的气息,浮动在她的脸颊边上。
凤飞清想要强行推开他,却怕伤到他。
不过眼下这种暧昧的姿态,这种怪异的氛围,真的让她尴尬万分。凤飞清暗叹了一声。她盯着马文才熟睡的安心面容,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不忍心推开他。
算了!
就当是被人当玩偶娃娃抱一夜吧。
凤飞清瞪大眼睛,想着保持清醒的状态。
然
静夜如此熏迷,雨滴敲击窗棂,如弹奏催眠曲调一样。
疲倦的凤飞清,实在忍不住,她的眼皮不断地开始打架,最后,她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拂晓之际,马文才清醒了。
当他看到自己抱着凤飞清入睡时,他琥珀眼瞳,一抹复杂的神色晃动开来。有惊喜,愕然,还有无言的震撼
她怎么会?
记忆似在倒放一样,马文才好像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会被自己抱在怀中。只是,英台她为何没有拒绝他呢?
难道她
她原谅自己了!马文才琥珀双瞳,莹莹发亮。
他看着她眼睛下黑黑的一圈,那安睡中甜美的笑容,不由地,他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英台,你好好睡吧,昨晚辛苦你照顾我一夜了。”他谨慎地起身,避免吵到凤飞清。
轻轻地替她盖好了被子,他连鞋子都没穿,悄悄地推门而出,在房门外穿好鞋子。
“今天祝英台怎么没来上课?”课堂上,谢道韫诧异地问道。
“夫子,英台她病了。”马文才站起来淡应道。
梁山伯跟苟巨伯俱一震。
他们惊讶祝英台生病没错,但是更吃惊马文才的态度。
暮青雪听着,还是那样,怪怪地笑了笑。
“病了?”谢道韫似笑非笑地望了马文才一眼。“知道了,马文才,你坐下吧。其他的学子们,都打开论语第一百零三页,今天我们讲的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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