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比起钟杳,她更讨厌钟钊,钟杳为人冷冰冰的,不爱与她说话,钟钊却是个笑面虎,她从小到大在钟钊手里吃过无数暗亏,对她厌恶至极。以至于后来钟杳被逼到边关,钟钊上位时,她甚至有种不如从前的感觉。
可她最恨的还是孝仁帝。
钟杳也好,钟钊也好,她们都离那个位置很近。无论她再努力,孝仁帝都未把她当作储君人选。这一次钟杳一回来,风头大盛,她想要那个位置本就艰难,孝仁帝竟直接给她封王,算是将她从继承人的人选中剔出。
钟林恨啊,可她要兵权没兵权,要文名没文名,她能做什么?她只能折腾折腾她的好皇姐了。
“殿下不好了!”
她的总管慌慌张张地撞了进来。
钟林很不爽,将手中酒杯往她身上一砸,喝道:“没规没矩的,这是做什么!”
总管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答道:“钟将军上门,说是要缉拿殿下。”
在这京都里,会被称作钟将军的,也只有钟逐流了。
钟林啐了一口,道:“她也配?”
钟逐流已到门前,两边是皇女府被捉住的小厮侍从。
钟逐流出示腰牌,道:“根据陛下指令,来拿齐王。”
钟林只觉怒上心头,钟杳、钟钊踩在她头上也就罢了,钟逐流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她?她骂道:“别以为赐个钟姓就当自己是人了,你不过是钟杳手下的一条狗,你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钟逐流看着面前人阴刻的神情,想,她这五年这是一点也没变。也许是因为她如今凭着自己的实力有了官职,再听三皇女的话也不觉折辱。
钟逐流上前道:“得罪了。”
轻松一招便制服了钟林,将她的手反剪在身后。
钟逐流带着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皇宫行进。
钟林本想发作,却在被捉拿的下人里看到了她安插在钟钊身边的钉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钟逐流见她老实了,便到她身侧,轻言细语道:“三皇女殿下有所不知,就算是狗,也有有主之物和丧门之犬的区别。”
她说,她是丧门之犬。
钟林却再没心力反击,她只觉一股凉意从后背窜出。如果真的被发现了的话,那她便是万劫不复。
***
孝仁帝看着阶下跪着的钟林,突然有些累了。一个女儿给另一个女儿下毒让她发疯,最后被最小的女儿给告发了,这叫什么事啊?
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个人,松露。
松露是她的元后曾经救下的人,元后身边的位置都满了,只收他做了个洒扫。元后去世后,她想培养一批照顾钟钊的人,便也将松露收了进来。后来她续娶了钟杳的父亲,担心自己的嫡长女在深宫中被人欺负,便将松露的过去伪造了一份,放到继后跟前做耳报神。
她老了,折腾不起了,在意识到钟钊灭口松露的背后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时,她选择了不去审问。
钟钊受的打击比她还大,她冲下去揪起钟林的领子,脸上五官狰狞得不像话,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事已至此,钟林知道自己逃脱不了了,此刻倒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放松。
“不过是下了些会让人癫狂的毒,我很小心的,每次都只下一点点,至今已经三年半了,你好不了了。”
钟钊一下狂躁起来,将钟林压在地上打,举止神态都状若疯妇,好在及时被一边的钟逐流制止。
钟林躺在地上,脸上花花绿绿,擦了擦唇边的血,阴恻恻道:“皇姐,你又发作了。”
钟钊闻言暴露,拼命挣扎,却挣不脱钟逐流,最后只能发出悲嚎。
钟杳就在孝仁帝身边看着这场闹剧。
最终,孝仁帝下令将三皇女圈禁府中,不过三日,钟林被发现自缢身亡。知道内情的人一琢磨,便猜出了自缢的真相。但大皇女现在就像一条疯狗,逮谁咬谁,谁也不想主动去惹事。
又五日,夜,皇宫突起大火,本该寂静无人的街道喊杀声冲天。先是来了一拨人马在各个高官重城的府门看守,还砸门而入,要捉府里的主子。紧接着又来了另一批身着铠甲训练有素的士兵,为首的也算是京都新贵,钟逐流。钟逐流带领着手下将那一座座府邸包围起来,连着先前那些破门而入的人马一起困住,救下了不少人。
宫内的形势也十分相似,钟钊的人马还没困住皇宫多久,李修义便带着人马赶到,和钟钊的人厮杀起来。一边是京都里做巡逻的人马,一边是战场中厮杀出来的士兵,孰优孰劣再分明不过。
钟钊颓势已显。
钟杳来的很快,她与钟钊两人在孝仁帝的寝宫内僵持。
钟钊道:“你来的快,真快。让我猜猜,是我楚家出卖了我?”
钟杳不置可否。钟钊上次的威胁,楚家不是没放进眼里,是太放进眼里了。钟钊将楚家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选择打压而非放弃是因为楚家还有用。那等钟钊登基之后呢?楚家的下场只怕要凄凉得很。钟钊也是可悲,楚家宁愿赌一把钟杳上台后的不追究,也不愿去相信钟钊曾经许诺的共富贵。
钟钊道:“你什么都有了,连这个也要与我争吗?”
说得像是她要篡位一样。
钟杳反问道:“凭你的心机和能力,应该知道,你目前这个实力,逼宫是不可能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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