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耸耸肩,笑道:“如今朝中局势如何?”
“听闻你大败西凉大将闻人鹿,连取西凉几城,大皇女和三皇女都上书主和,说是既可让西凉年年缴纳朝贡,又可避免劳民伤财。”
钟杳将酒杯一口,道:“胡闹!西凉皇帝以一介男子之身登帝,野心岂局限在小小西凉中,我来之前那不断骚扰边关意图进攻的行为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他们就是那豺狼,眼下像是被打怕了,若是不乘胜追击,反而求和,有了安逸之心,被他们反过来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也不是不可能。”
钟柏点点头道:“有些人不是想不到,而是比起这个的风险,她更害怕你威望过大,又握军权。你知道我在朝中位置一向尴尬,虽是主战派却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这场仗之所以能继续打下去,是因为母皇到底还是想在在位的时候做出点大事,所以你不能有败像。一旦有败像,便会被有心人拉下去。”
钟杳自信一笑,神采飞扬。
钟柏微微叹一口气,离京之时,她被迫害到无路可走,只能投身边疆,这一年来却赢下数不清的大大小小战役,威名赫赫,如今已经耀眼至此,让人只能望其项背。这一口气叹出后,她又转忧为喜,毕竟她此行已算是公然站队,钟杳越是出众,于她所求就越有保障。
“你和王朗将军关系如何?”
“王朗将军为人虽严肃了点,却很磊落,只要实力能得她认可,便很轻松。”
事实上,王朗对她认可得过分了,只要有机会,便关心她的婚事,从家中有一位年方十岁的公子,到族中适龄的公子,都给她说了一遍。要不是她十分强调现在国事当头,无心家事,只怕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可看她眼神,只怕打的是等战事结束再谈的主意,毕竟她家公子年岁小,等得起。想到这里,钟杳有些头痛。
钟柏却道:“皇姐从前看着挺聪明的人,这一年来却急躁得很,想来也是被你逼得自乱阵脚。母皇的心,我们都看得很清楚,但母皇正当壮年,皇姐的手伸得太长了,吃相也难看得很。你可知皇姐定下了谁家公子做正君?”
联系起钟柏前后的话,钟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道:“难道是王将军家的小公子?”
“正是。她今年都二十一了,王家小公子才十岁,宰相家的那位只怕要先进门了。先娶侧君,再娶正君,也是她贪心不足,若是两边愿意妥协还好,若是不愿……”
钟柏笑了笑,补充道:“我去给王将军送粮的时候,似是有人送了家信来,王将军看完勃然大怒。”
钟杳心中那么一串,猜到大皇女定亲的手段多半不是太光彩,叹道:“可惜了王家那位小公子。”
钟柏朝她挤眉弄眼:“你可有心怡的公子,我回京帮你护好了,亦或是需不需要我为你相看一番?”
钟杳有些狼狈地摆摆手:“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无心儿女情长。”
钟柏还想感谢她留在京都的暗桩帮了她们三人不少忙,可看钟杳样子,又觉得说出来太疏离了,便放下不提,反正这些恩情,她会慢慢还上。
钟柏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临行之前对钟杳嘱咐道:“你放心,粮草一事从此便是由我负责,你尽管无后顾之忧地攻下西凉便是。”
“多谢二姐,还请二姐对李家多加照拂,杳必有重报。”
钟柏放声大笑,道:“那有何难,我便等你凯旋。”
***
没了粮草上的忧难,军士明显士气大涨,钟杳趁此契机,又一举攻下三城,连着王朗一方,已是占据西凉半壁江山。
事已至此,本该是势如破竹的战事,却突然陷入了僵持。
西凉军中来了个极擅筹划之人,通过阵形、地势分散邺军,将钟杳分离,使她好几次都陷入无敌可杀的境地,有效地降低了钟杳战力对战役的影响。
修明跟着王将军,修德则跟着钟杳,为她出谋划策。
对方谨慎的很,修德几次让钟杳佯败都未能引出对方。
最后能确定的,只有对方每次都会上战场这点,毕竟这么灵活的战略,是无法提前制定好的。
钟逐流和李修义是钟杳手下最得用的猛将,也是回回冲的最前之人,钟杳把她俩叫来问道:“在闻人鹿周围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钟杳这几次连闻人鹿的脸都没见到,这口气憋了好几天。
钟逐流和李修义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钟逐流迟疑道:“末将也不确定那是不是我们正在找的军师,但要说特别的话,我只想的起来那人。那名小将总是在闻人鹿身侧,五官看起来有一些别扭,殿下曾经说过,这种人多半是易容了。”
修德沉思道:“那军师心思缜密,不像会犯这种错误的人。”
钟逐流道:“军师有所不知,在下的观察力较之常人要敏锐得多,也只能凭直觉看出那人五官上的古怪,常人恐怕无法察觉。”
钟杳拍板道:“多思无异,不妨试试。明日修义扮作我,我扮作修义,逐流与我一道。我就不信,这一次我还是连闻人鹿的面都见不着。”
修德斜眼看她:“你莫不是想强取?”
钟杳有些心虚:“反正她们取不了我性命。”
修德想指责她不在意自己身体,但转念一想,若非她无能,钟杳也不需要这样硬拼,便郁郁寡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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