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云惜,你可明白为师的苦心?”
桑云惜的眼泪一下就滚出眼眶,哽咽道:“云惜明白。”
她当然知道,容长老在很多时候都在偏向她。
可偏偏这次,他却没有管她,害她出了大丑。
扭曲的愤怒与怨气在心底滋生。
桑云惜低着头道:“以后云惜都听师父的,再不敢妄自行动。”
“为师知道你受了委屈。”容长老拉起了桑云惜,将木匣交付于她,“来,这里有件事要交给你。”
桑云惜看着木匣中的东西愣在了原地:“这、这是——!”
“玉容剑。”
桑云惜目光一闪:“这是小师妹的佩剑。”
“是啊。”
容长老抚了抚长须,笑得一派道骨仙风:“当日之事已经查清,你小师妹虽行冲动,却没有对晟儿出手,公正起见,这剑理应还她。”
桑云惜闻言,担心道:“话虽如此,可我当心看六师弟形容憔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实在是可怜……”
“他大抵是被吓住了,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却也只模模糊糊双补上来。”容长老摆摆手,似是叹息又似乎有些欣慰,“如此来看,你小师妹的剑法当真是极为厉害啊!”
桑云惜拿着木匣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后牙槽都快咬碎。
怎么又开始夸桑宁宁!
桑云惜嘟起嘴,娇声道:“师父,你怎么总是夸小师妹呀。”
容长老见时机已到,微微一笑,再次开口。
“你小师妹剑法确实厉害,但为师也有担心之处。”
桑云惜一听,顿时站直了身体:“师父是指?”
容长老道:“剑修之剑如彼之半身,然而若是修心不成,即便剑法再厉害,也是无德无能之辈。”
“云惜,你代为师,将此剑归。但要记得观察一下你小师妹的神情举止,倘若她顽劣难驯,还不以为意,便不要给了。”
容长老贯来如此。
当事情不威胁到他的利益时,慷他人之慨是他最拿手的手段。
桑云惜眼神闪了闪,瞬间领悟了容长老的意思。
若是桑宁宁态度好,就还她,若是态度不好,就不要还了。
且不说这态度好不好都凭她一面之词,单说哪怕容长老暗示最好还是还,那桑云惜也有借口好好将桑宁宁刁难一番。
桑云惜再也抑制不住笑容,语气雀跃兴奋道:“弟子领命!”
……
“事情就是这样。”
桑宁宁将储物戒中的丹药灵草拿出。
这些东西,她一共分成了三份。
自己留一份,委托钱芝兰卖一份,再赠钱芝兰一份。
这里面还真不乏一些诸如凝神丹、续魂草一类难得的好东西,饶是钱芝兰身家富裕,乍一看到这么多灵草丹药都有觉得震撼。
在短暂的失语后,钱芝兰骤然反应过来:“你、你不然还是自己留着吧!”
她可是知道桑宁宁最近手头紧得很。
桑宁宁拒绝,十分直白道:“不要,说了这些,就是给师姐的。”
她想了想,又慢吞吞道:“反正这些也不用我们出钱出力,即便还人情,也是大师兄去还。”
钱芝兰一愣,而后调笑道:“哟,我们的桑师妹也会开玩笑了?”
玩笑?
桑宁宁眉头一皱。
她不觉得自己是在开玩笑。
不过桑宁宁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在确认了钱芝兰会收下东西,又被对方拉着嘱咐了很久后,她才终于逃离。
直到完全离开了钱芝兰的视线,桑宁宁才小心地松了口气。
钱师姐是个好人。
就是话太多了点。
看着桑宁宁落荒而逃的身影,钱芝兰笑得前俯后仰。
说实话,那日算是不欢而散后,钱芝兰没想过桑宁宁还会愿意来找她。
不说别的,但是这些丹药,她去哪儿卖不出去?哪怕还给丹药房里明堂洲的那些弟子,怕是都有一大笔进账。
也就她实诚,还当着她的面分了分,硬要给她一份。
这样的心性啊……
钱芝兰难免惋惜道:“何苦留在——”
“钱道友。”
身后有人唤她,钱芝兰顺着身影望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容容容容容容诀——?!
大抵是方才还在想如何拐走人家的小师妹,钱芝兰心虚极了。
“大大、大师兄——”
容诀一笑,温和又不容拒绝地打断了她的话。
“钱道友客气了,但不必如此唤我。我如今已然被内门除名,不过有幸遇上了宁宁,这才能苟且度日罢了。”
钱芝兰默了默,到底是恭敬地叫了一句:“容道友。”
不怪她如此。
事实上,无论是她还是她的笔友,看到容诀都觉得十分气短心虚啊!!!
说起来,她和她的笔友还就是因为这件事认识的。
因着总要下山的缘故,钱芝兰意外在山下的“书信海”中找到了一个笔友。
“书信海”中海纳百川,囊括了十二洲所有拥有弟子牌的正道修士。按照“书信海”的规矩,通信的两人互不相识,也不知彼此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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