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就像没有听到这些质疑声,只是平淡地对秦仲道:“敌众我寡,大军敌军攻城之际,臣与离州军士,民兵,据城抗敌六日,因察觉到对方在用车轮战,想以此法让军士力竭,所以,臣携五百军士偷袭敌方后营,烧毁车罗国十万大军的粮草——”
“顾知州这话着实不能叫臣信服,数万大军之中烧毁粮草,戏文里也不敢如此写,怕是夸大其词吧。”
其实朝中有不少人都跟这站出来的武官一样,觉得顾凛有谎报军情,把三五万车罗国士兵说成十万。
反正没有朝廷的人盯着,还不是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成什么就是什么。
要是离州之危这么容易就解了,他们这些文武百官又往哪儿摆?
顾凛黑沉沉的眼睛望着他,“大人现在去离州的犄角旮旯里搜搜,或许还可搜出一二个溃逃的车罗国敌人,问他们不就一清二楚。”
副千户等人看见有人质疑顾凛,恨不得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然而下一刻,那个武官说的话叫副千户嘿了一声,幸灾乐祸地跟旁边的林真道:“林老板,那人也忒傻了吧!”
林真望着那个突然质疑顾凛,说要跟顾凛比试比试的武官,觉得不愧是脑瓜空空,四肢发达的武官,今儿可是皇上设宴为顾凛接风洗尘的好日子,不仅当着皇帝的面质疑顾凛,还要和顾凛比试,这什么脑回路。
那看起来身板壮实的武官颇有些不依不挠地意思,抱着拳对秦仲道:“皇上,顾知州既然有万军之中袭击敌营,还能全身而退的本事,就叫臣等也领略领略顾知州的风采,叫我们开开眼。”
秦仲心头也有些这个意思,看向顾凛:“顾爱卿,你就跟他随便过几招,省得他以后纠缠你,扰你的清静。”
“臣遵旨。”
早在胜了车罗国的折子递上来,顾凛还没到京都的时候,秦仲就派人把顾凛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
越查就越满意,寒门学子,身后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独苗苗一个,所以他才会在封顾凛为明威将军之后再让顾凛治理离州和景州,放放心心地让他当自己的顾爱卿。
他和颜悦色地让内监们把宫里的武器都拿上来,让顾凛和那个武将挑选。
武将选了一堆金瓜锤,顾凛随手拿了一柄剑。
金瓜锤是以重量见长的武器,轻飘飘的剑对上它多数吃亏。
集仙殿中的百官,以及如今斗得正火热,表面还维持着兄友弟恭的众位亲王,王爷们正过身子,望着正中间的顾凛和武官。
曾和顾凛通过书信的秦子文也在其中,距离顾凛给他传信,言车罗国有异动才不过两年,今年车罗国就大军压境。
消息传回朝廷后秦子文也是主站的一派,无奈他这个十一皇子在秦仲那里挂不上号,只得通过几位看似与他毫无关联,但有所交集,政见相似的官员提出支援离州一事。
他望着顾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想亲眼看看这位三年前的新科状元,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立下这番功劳。
挑衅顾凛的这个武官来头也不小,也算是年轻一批里武艺了得的,可惜大脑空空,不是个领兵打仗的良将,要不然这回带领十万大军支援离州的差事也不会是包漠。
所以他心头憋着气儿呢,觉得要是他去,这份功劳就是他的。
站在正中,武官掂了掂自己手中的金瓜锤,看着一身文官袍服,文文弱弱的顾凛:“顾大人这武器选得可不好,要不要再换换?”
“本官不喜话多之人。”
“……”武官和集仙殿里的百官听到他这句话,都愣了一下,他们觉得这离州知州简直狂得没边儿了。
武官哼笑:“那本官就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这武官挥舞着沉重的金瓜锤,两个大跃步袭到顾凛跟前,两个南瓜那么大的铁锤砰地合围上来。
这武官心胸狭窄,无脑了一些,但武艺却是不错的,这一招,习了武的人扪心自问自己抗不扛得住,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而顾凛身体往后一倾,在这武官一击不中,再次往下捶着金瓜锤的时候,一个旋身躲过,脚踏在往下捶的金瓜锤之上,借着力一跃而起,大袖飘飞,丝绦浮动,手里的长剑迅速刺向武官的脖颈。
武官没想到他一点花架子都没有,一来就是直取自己命门的杀招,连忙往后退。
顾凛脚下发力,猛地向前窜去,逼得更近,武官甚至能感觉到剑尖划过自己咽喉的感觉。
他连忙挥舞手中金瓜锤,荡开顾凛逼近的长剑,喘着气看着执剑而立的顾凛,心头暗惊。
别人不知道,但是正面跟顾凛交锋的他十分清楚地感觉得到,顾凛的力气有多大,金瓜锤的重量加上自己的力气,荡开剑的时候手掌都是麻木的。
他不敢像一开始那么掉以轻心,紧盯着顾凛。
突然,顾凛动了,他掩盖在长袍后边,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身躯以极快的速度跃向武官,一点寒芒时间刺向武官的眉心。
武官连忙砸出金瓜锤,那想到顾凛一脚踢在金瓜锤上,巨大无比的力道让武官手掌和手腕仿佛炸开一般剧烈疼痛,沉重的金瓜锤砰地砸在地上。
武官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举起另外一个金瓜锤,脖颈边却传来微微的刺痛。
他低头,只见一柄剑横在自己脖颈上,他这才意识到,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里,顾凛将剑换了手,只要他反手一用力,自己的脖子就要拉开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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