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肯说:“单纯的‘生命冻结’,的确不能。”
元恬看出了德拉肯的犹豫,坚定道:“不管真相如何,我想知道。”
德拉肯:“好。”
真的要解释元恬身上出现的异样,前因还要追溯到他们的相识。
谢行尊对星际人类的了解依旧局限在实验室中,对星际人类的认知负面,
再加上他没有身份,大多时候都在考验人性的边缘地带行动,性格也越来越冷沉极端。
这就是元恬碰到谢行尊的时间。
少年困倦地坐在轮椅上等待着友人回来,一手撑着脸,银色长发如水倾泻在身上,穿着浅白的衣物。
受伤的谢行尊踉跄地撞在了少年的轮椅上,将他干净的衣物染上血污。
孤狼一样的少年刚结束一场争端,明白了即使再弱小看起来再可怜的人类也有攻击力,他不能信任他们的投降。
轮椅被撞得滑出一截,谢行尊刚想道歉,就看到病恹恹的漂亮少年从轮椅上站起来,温和道:“没关系,我只是累了坐着上面休息一会儿,你想试试坐着这里的感觉吗,风景很好。”
大概是少年温润的蓝眼睛,少年谢行尊冷着脸,真的坐了上去。
的确有很好的风景,然后昏迷在了轮椅上。
半新不旧的流浪小狼被元恬吃力地推回了家。
斯图尔德颇有微词,但即使元恬一直将他当做朋友,他也不会出声擅自置喙主人的决定。
类似“谢行尊”的古蓝星东方名字在当时只有贵族才能使用,户籍中心不会为谢行尊登记,也太过引人瞩目,于是谢行尊决定换一个姓名。
他对这个名字并无眷恋和感情,没有犹豫和留恋。
新名字他则是寻求了蓝眼睛少年的建议,
最后他得到了“尼德拉肯·兰开斯特”的新名字。
他说:“尼德拉代表梦与神秘,德拉肯在某些文化背景下也可以指代你的精神力体凝成的形象,很适合你。”
谢行尊还在力量成长期,大量动用精神力和黑炎时,会难以控制地出现东方龙的恢弘异象。
至于兰开斯特,是少年不想暴露身份时长期使用的化名,
这个姓氏是谢行尊自己决定的。
元恬并没有意见,同样年少的管家脸色难看了一段时间,
但碍于谢行尊展现的武力和奇异可以很好地保护主人,
最后也停止了反对。
主要是斯图尔德绝不会拿这种事打扰主人,对谢行尊说话那家伙也当耳旁风,
知道没用他也就不说了,但有没有意见只有他自己知道。
之后回忆起来,其实谢行尊只跟那个精致易碎的少年相处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短到知道少年因为身体原因,只能长期待在特定的温室中生活不能轻易外出时,
只看起来事不关己地“嗯”了一声。
少年的身体免疫系统极差,外界对他来说很危险,正常人类身上携带的细菌对他来说都有致命的概率。
他们的交流开始隔着一层网络,
元恬对谢行尊不同寻常的表现很好奇,主动提问的时间比较多,但少年极有分寸,连有实验室经历的谢行尊都对他的问题讨厌不起来。
谢行尊大多被动,看到消息也会回。
但星际并未统一,星际战争频发,
并且少年的外表实在是太过惹人瞩目,一部分垂涎他们能解决,可更多时候那些在本地根深蒂固的势力很难处理。
他们的搬迁频繁,少年的身体越来越差,但精神力却不祥地越来越强。
元恬和谢行尊联系的频率越来越低,少年好奇的问题已经问得差不多了,他觉得性格乖僻的朋友也不想被自己频繁打扰。
谢行尊如常生活,像是并没有受到干扰,并不在意少年的冷待。
但他开始频繁地出门,从居住的星球到附近的星系,主动出手调停战争。
谢行尊并不太理解人类的秩序,他调停的方式很粗暴——绝对的武力压制。
谁想开战就压制谁。
这么暴戾又后患无穷的“调解”很快就被发现的元恬无奈地叫停,
两人找到了新的话题,如何更加妥帖地平息战争。
这次是谢行尊主动得更多。
谢行尊离开的次数越来越多,元恬搬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但少年的身体依旧没有好起来,过度增长的精神力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强烈的负担,
所有专家的建议都是“休眠”和“停止思考”。
元恬每次都是微笑着接受建议和劝诫,但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塞勒斯·斯图尔德噩梦中重现最多的画面就是,
少年坐在书桌前,看起来柔和得没有棱角:
“如果只是单纯地生存,而不是生活,那就太需要勇气了。”
“我其实不是那么勇敢的人……塞勒斯,抱歉,我觉得你应该出去走走,世界是很大的,还有很多人。”
塞勒斯开始频繁地外出,跟着谢行尊。
他其实很早就开始收集生命冻结技术的有关资料和人员名单,不过不敢对元恬泄露半点风声。
谢行尊撞见过几次,就当没有看见。
直到元恬的生命快走到尽头的那几天,谢行尊又面对面地见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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