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次既然能够查破你这见不得光的勾当,下次也必定会揪出你的错处来。”他凛若冰霜,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方二,“若再让我发现有这样的事情,就别怪我不给你留兄弟情面了。”
他这话说得分外不好听,就连一贯是笑面虎的方二也被他话中尖刺刺激地变了脸色。方砚知话中嘲讽并非全然不起作用,竟让方二恼羞成怒。
“你当真是不识好歹。”他退后一步,伸手揽住方大的胳膊。二人本就身材高大,两个人站在一起将他的摊子遮了个严严实实,几乎遮挡住了外面人好奇探究的目光。
方砚知明白,方大方二两个即使再猖狂,也决计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对自己和沈舒年动手。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将沈舒年护在了自己身后。
沈舒年上次为了他出头,就被这两个心肠歹毒的人坑害进了衙门。若是再任由沈舒年和他们对峙,还不知道这人之后会怎样吃亏。
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方砚知脸色更加是不好看,对着方大方二更是没有半点好声好气:“二位若是想要问我这技艺从何而来,在下无能为力也无可奉告。”
他声音顿住,下一句更是显得严肃:“二位若是有心前来捣乱,可别怪我当众翻脸,不给你们留情面。”
话已至此,识相的人都知道方砚知已经到了一个愤怒的结点,若是继续刺激下去,他或许会当街暴走。可是方大方二何许人也,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更是挑衅咒骂。
“你想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方大鄙夷地狞笑一声,饶有兴趣地往方砚知身前一站。他现在是不能够拿方砚知怎么样,可是在这里扰乱他的生意,也算是他能够恶心他的一件事情。
“老三,我最看不得你这种肚子里有几句墨水就一门心思眼高于顶的人。”他双手撑在方砚知的摊子上,向方砚知的方向探着脑袋,“你神气什么啊?”
他故作天真地看着方砚知,又瞟了一眼围观的人群,满意地勾起了唇角,转身对着围观者说道:“你这些名气人脉,不都是靠得别人帮忙才得来的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转回身来,轻蔑地瞥了一眼方砚知,而后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下流,方砚知看得不太舒服,脑中警铃作响,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他面容猥琐,贼眉鼠眼地打量着方砚知,语气狎昵轻浮道:“你跟林家那大小姐私底下早就暗通款曲了吧,不然就凭你这条件,怎么可能说得动林老先生帮忙。”
“自分家之后我听闻你还染上了赌瘾,却能够在打手上门时约定一月之期还清。从那之后身边不仅多了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又跟林家小姐关系匪浅。”
他蔑了一眼沈舒年,又看回了方砚知:“我原先还好奇你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能够让这男男女女都聚在你的身边,如今倒是看明白了,你这张脸长得倒是不错。
他尾音拖长,观察着方砚知的反应:“男的女的都喜欢,难怪那林家小姐对你另眼相看。”
这话说得暧昧,竟是让沈舒年都坐不住了。他刚想出言反驳,就被方砚知按住了肩膀。
他看了一眼方砚知,见他心中自有盘算,便也知道此事自己也不好多做辩驳,徒生是非,只得让他自行处理。
方砚知一听就怒了,却还得先安抚下沈舒年。他脑瓜子里嗡嗡作响,简直快被方大这下流人物给气懵了。
他跟林霜那是君子之交,是好朋友心心相惜,才不是这满脑子龌龊下流想法的人脑中想得那样。他上前一步,一拍桌子,震声作响:“满嘴胡诌,平白无故污人清白!”
他看向四周看戏的人群,见人群之中窃窃私语,视线不住地往方砚知身上投。他倒不担心自己,只是害怕这样一场风波传出去,对林霜的声誉有所影响。
他话是对着方大说的,可是视线却四下飘散看向人群,想要让人群不要轻易听信了这小人之言:“我和林家小姐决计不是这人口中说的这般不清不楚。
他目光坚定,一派君子气度:“林家小姐光风霁月,最是高风亮节。我们二人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诸位千万不要听这小人胡诌。”
“朋友?”方大轻嘲一声,不信地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又恶毒地说道:“哪家朋友像你这样,府上仆从见你见的都快和他家小姐一样多了。若是普通朋友,又怎么会让林老先生对你出手相助?”
那日过后,他们兄弟二人被王县令叫了过去劈头盖脸地挨了好一顿臭骂,没想到老三这平日里不声不响的,私底下竟然还结交了林家这样家大业大的人脉。
他心上嫉恨,自是不肯看到方砚知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机会,他可不能轻易地放手。
这回,就算不能让方砚知伤筋动骨,他也得从他身上扒下一层皮来,看他往后还敢再在自己面前嚣张。
“你这从来就没有过朋友的人,又怎会知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方砚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想让自己的失态再给林霜声誉造成损害,“反倒是你,看见人有朋友就心思龌龊想到那下三滥的地方去,当真是可怕的很。”
方大才不管方砚知怎么说他,如今他泼脏水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在乎方砚知再对自己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人群之中异样的眼光和低语讨论是他今天的战利品,让他能够站在高处审视着方砚知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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