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正“噫”了一声:“腿软还这么凶。你得罪谁了啊,怎么还能要你命?”
米晓蕊竟然嘿嘿笑了两声,带着点得意:“干我这行的,得罪的人可多了。我也想不起来。对了,我跟你说那几个小偷的事情。”说起这个,她像是完全忘记刚才的害怕,乐得拍桌子,“我去见了那几个小偷,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结果他们说,一次偷不成,两次偷不成,已经不是几棵果树的事情,是偷出了火气,非得要偷成一回!哈哈哈,笑死。这几个虽然是同一个地方的,压根就不是种果园的,也不知道背个案底是为了啥。”
米正听得目瞪口呆:“我理解不了。”
“嗐!正常人都理解不了。”米晓蕊大咧咧地一抬腿就要往椅子上蹲,突然注意到姜稷,在一个年轻的陌生异性面前,轻轻咳了一声,端正姿势,“这就是姜先生吧?早就听晓莉说过了,你好你好。”
她本来想说,米晓莉怎么不跟她说姜稷这么帅。但一看人家这气场,长什么样确实不重要。
喵喵的,比十个法官站她面前还让人紧张。
姜稷回了一声:“你好。我和小正马上就要订婚了,等会儿过来给你送喜饼。”
“哎?谢谢!”米晓蕊想打趣米正两句,看看姜稷,硬生生把话给憋了回去,干巴巴地说道,“恭喜恭喜。”
米正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就随口问了一句:“晓蕊姐,晚饭吃了吗?要不去我家吃?”
米晓蕊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在我大伯家搭火。”
在村里的日子倒是不难,水电网络都有。
她不会做家务,但她出面摆平了赔偿小偷的事情,村里人特别感激,天天都有人来帮她收拾屋子。
吃饭也不用担心,隔壁就是他大伯家。
她觉得最麻烦的是,偶尔想吃个零食什么的,没法买。
村口有小卖部,主要卖点油盐酱醋什么的,里头的零食对她没有吸引力。
至于去城里买,她心里面还是有点数的。
自己为什么会躲到村里来,还是少在外面跑的好。上次借了米正的车,也只是急匆匆买了点生活必需品,之后就一直把车停在老宅没动过。
今天是叫了个跑腿,没想到去村口没等来跑腿,倒是等来了失控的大卡车。
真有这么巧?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米正和姜稷就回了老宅,吃过饭开始挨家挨户送喜饼。
本来喜饼什么的,应该是结婚的时候发的,不过姜稷很坚持先发一轮。
他的理由很充足:“你看,我们两家都是米家庄的坐地户,他们也在米家庄。大家还埋在一个山头,这许多年,也算是沾到一点亲。”
米正是无所谓的,姜稷说什么就是什么。
村里人也有看不惯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是大家都在一个村住着,至少面上都过得去。
还有几个婶子,接喜饼的时候特意把米正拉到一边,小声问:“小正哥啊,你真就跟个男人在一起了?”
“嗯。”
“男孩子年轻时候混一点没事,等过两年,还是静静心心找个姑娘结婚。摆酒什么的,还是在考虑考虑?”
村里人对于结婚的认知,摆酒是要高于领证的。
米正一口拒绝:“不了,姜哥挺好的,我肯定找不到比姜哥更好的了。”
婶子还是眼含忧虑:“可你这样,你们家不是绝后了吗?你爸不管?”
米正听得一乐:“我爸管不了我。”
姜稷只是装作没听见,又不是真的听不见。理智上,他知道婶子这么说,是真心为了米正好;但是感情上,他接受不了。
婶子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还想再劝劝,看到姜稷黑着脸过来,就转过话头:“姜先生啊,我们小正哥人比较傻……比较单纯,你们将来过日子,有什么事情都说清楚,商量着来。”
米正故意板起脸:“我听到你说我傻了。”
婶子抬手就拍了他一下:“你本来就是个傻小子!”
米正拉着姜稷笑呵呵地告辞:“傻小子先走了!”
送了一圈喜饼,每家也只是坐着聊了两三句话,等回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米正赶紧进入睡觉流程,把本来今天晚上打算下小雨还是中雨还是大雨的姜稷晾在一旁。
想想不甘心,他把米正戳起来:“起来练车。”
米正抱着被子坐起来:“现在雨水多的话,果树容易泡根烂掉的。”说完,他就躺下了。
姜稷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然后米正就在被窝里看他查天气,搜索哪里干旱需要降水。
噫!难道他以后要跋山涉水出门,才能练车吗?
这还只是练车,等真的发车咋整?
会不会造成洪涝啊?
气象武器,恐怖如斯。
他伸手把姜稷的手机拿走,把被窝掖好躺平:“睡觉,晚安。”
“晚安。”他看着怀里的米正秒睡,察觉到家养鬼们热热闹闹的出门,没打算理会,也闭上了眼睛。
晚上,活人逐渐进入睡眠,死人可正活泼着。
等到天亮的时候,家养鬼们才陆陆续续回来,带着一脸的兴奋缩进小纸人里,围坐在餐厅里,一个个举着吸管侃大山:“那个卡车司机,果然是装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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